因剛剛自己認為的好運氣赢下比試,張意叁也多了幾分意圖和膽量,“再、再看看吧,我想等會能一個人看師兄,不怕!”說着下意識握着自己的衣袖,從中汲取安全感。
自己鼓起勇氣,也想着如果師兄等會比試,他也想像師兄那樣,能夠在台下看着他比試,無論結果怎麼樣,但是他也想讓師兄懂得自己此刻的心緒。
他們二人的互動其實也并不起眼,畢竟在同盟當中也沒有那麼多人喜歡這種溫情戲碼,所謂的兄友弟恭,在師兄弟之間也相差不多,而且方才的比試若是言語惡劣些,因為無非是區區幾個小孩打鬧才是。
都不清楚究竟為了什麼,将這種難得的機會随便浪費,可謂是暴殄天物而不自知,多少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這同盟能夠随随便便讓進的嗎?胡鬧的很,都不知曉同盟怎麼讓這些人也進來,丢人現眼。
念酒剛剛與卿逸在此刻過來,雖說錯過了此刻前的比試,但不甚聽聞那些人心底的言語,心聲多半也暴露了他們自己的真實想法,就算是表面不怎麼顯露,但是實際的惡劣也都在心中展現的淋漓盡緻。
先有想法,才會付之行動,這種前提的實質就是看念想。
因而在與卿逸一同前來時本該是有說有笑的,但還是稍微緘默了片刻,分析了下剛剛的經過大概,了解情形。
隻是比試而已,可能對于成年人和少年心性的看法是不同的,每個人的觀點感受也是有着很大差異。
其實這就是念酒尋常情況下不輕易運用幻術的緣故,因為如果蠱惑控制他人,那麼也會從中得知他們究竟是怎樣的人,腦海中有怎樣的想法,做過怎樣的事情,在被控制的時候人是無法避免的暴露,甚至在控制力神經元微弱的時候,像是被麻醉了那樣。
他們意識不到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也不會理解懂得自己當下的作為,等清醒後才會發覺自己究竟在幹什麼,從而考慮到其中的關聯與後果,無論如何,都會暴露出來,這樣的人性,在曾經的某段時間裡面,念酒還是因此而感到複雜,不知道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但起碼如今他能夠擁有選擇聽與不停的機會。
有時候人的惡意來的莫名其妙,其實很多時候是因為他們所經曆的大多是自己所體會不到的隐形惡意,從而從他們的視角身份當中投射出來,每個人都是這樣,甚至有時候你不知道該怪誰,還是怪自己提前知曉了這種情況。
好在他們前來的時間還來得及,在得知張謙許還有幾輪才開始比試,于是念酒了解了一下剛剛的動向情況,得知了具體的大緻情形。
“沒事。”見卿逸道長看來,念酒隻是揚起一個笑容禮貌道:“我們先過去吧,待會就開始了。”
既如此,卿逸也随着一同到那不遠處的角落觀摩,自然而然看見張謙許與他師弟之間的互動,看似也沒有什麼足以注意的,于是看似淡漠的收回目光,基本上鮮少見到他所感興趣的事情,念酒如今也用心不在此處,不會太過關注卿逸的情形。
大概是相熟了,卿逸所認為的情況也就是這樣,因為過于熟悉認識,也就容易忽視,也更少交談,畢竟原先卿逸就不曾在意這些其中的糾葛與彎彎繞繞,多半是見念酒有意,才一同陪同。
縱然他也不确定自己的情形,卻仍然對别人的情況上心,這是卿逸偶爾不能理解的,或者說通常不能通達的。
對陌生人是這樣,就算他們起初不識也是這般,看似很好接近,但隻有靠近後才會逐漸從那表現下察覺其中的冰冷與漠然,卿逸想,他何嘗不是比起自己更為冷漠的人呢?
隻是自己是冷在外,他是漠視在内。
其實沒有什麼差别吧,隻是他話多上一些,也喜歡看那些僞裝之下的情形。
對于在場的事物,卿逸多半是不感興趣的,隻是對于那些人之間的糾葛,身份與地位之間的差異,所形成的這種常态覺得有些倦怠,很無聊,這就是卿逸起初不曾參與同盟的原因,早早就得知,也就沒有什麼必要。
比起身處期間,不如還是與以往那般行路難,萬裡長行,遇到什麼多看幾眼,再照舊如同以往,這其實與刀行之間大同小異,卿逸更是認為自己與他之間照常活着,也不會有太大的差異。
因而他不懂那些人際糾葛,或許是不願意去接觸,因而他縱然知曉如今世道之中的差異矛盾,也仍然毫不自知般照常活着,按部就班,這已然不錯。
所以,為什麼念酒是那樣的人呢?其實卿逸觀察過很多次,甚至無論何時他都有去注意,隻是每次所看到的對方都不同,無論是起初見他的機敏狡詐有意跟随,還是笑吟吟着說笑與他學咒畫符,或是眉目嚴峻除妖衛道,甚至看待旁人的目光,無論是哪種情形,好似都是不一樣的他。
隻是為何他對待旁人和自己不同呢,是因為他身上的那個‘東西’嗎,卿逸有想過,還是因為他從自己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樣。
但總歸而言,他得出的結論大概還是更新,因為無論是念酒接觸到别人,也都是不一樣的态度和面容,言談和說辭也都不盡相同,他有自己所想要的,也有自己的目标,和自己截然不同。
但常年習慣了寡言的卿逸從來不會說道這些,甚至也很少與念酒交談,因此交心什麼的,于他而言,的确是不習慣,甚至在對方和刀行還能夠混的那般熟悉,也感覺到了其中的落差,是自己還是對方,究竟是為什麼呢。
他所關注的,和自己的一點都不一樣,這種相斥,也就愈發的深造了卿逸想要了解深入的念頭。
然而對方卻不知他心中的這些稀奇古怪的疑問,要麼眼下估計也能得空回答出他的疑問。
畢竟現在時間還算寬裕,比起看台上的比試,念酒還是更好奇他們師兄弟二人之間的關系和互動,從中也能夠窺見很多世道之中的道理,世道能體現人的不同,這其實也是一個關鍵所在。
基本的了解,實際上還是來源于觀察和交際聽聞,張謙許他們的宗門的确不同,念酒還是後來才得知原本他們的宗門起初隻是一處道觀,後來才逐漸演變,更新換代至如今,所以在比試時既有道法的痕迹,也有修士的運用,就連态度也能窺見,未免有些君子了。
小宗門多半是宗主直接管轄,長老估計不多,最次也是人數幾十餘人,從構建宗門的組織架構看也能夠了解到現如今他們宗門的狀況大概率大差不多,入同盟的确不簡單,卻也耗費許多,但維持宗門則是宗主所需要考慮的,弟子的發展前途也同樣。
基本上是沒有嚴苛要求統一規定的配劍與裝飾衣着,所以看着隻是整體統一,細節方面也都顯然差異。
而且原先宗門當中是修道,而後又改朝修仙,但是張謙許用的武器還未發覺,隻是常見他攜帶折扇,而那名為張意叁的小師弟則是配斷劍,尚且估量一二。
算是衣着樸素,大概也是因為建立初期開始改變的着裝姿态,所以宗門對于修仙之類的靈石靈草和資源什麼的并不多有,況且還有那些小修仙宗門當中的密寶陣宗他們也未曾擁有,想必在此前為此耗費了大半的時日才能夠得取一件,多半不會給弟子随身攜帶,基本上是陣宗的秘寶。
修仙畢竟與修道不同,可謂是大相徑庭,但是徐尚景和納蘭淺沫的法器看着也不止一件,隻是低調些還未到運用至刻,從中就能發現了。
不容易,所以這種性格其實也算是正常,為宗門身份,也略顯殚精竭慮處事着想,畢竟要顧及世俗交際。
此刻比試結束,但勁頭大緻還未完全褪去,小師弟似乎也是在後怕,“師兄,我要是沒有辦到怎麼辦,要是剛剛我真的就不敢動,是不是回去之後也要被笑話的?”
就連已然定奪結束的情形還是要反複拿出來詢問考量,多半也是因為性情,其實那人沒有說錯,但這樣的場景,其實從很早之前就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