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慣性,兩顆眼球不停跳動,血管如孩童玩樂時編織的繩子,淩亂的纏繞在了一起。
當鈴木飛鳥想要移開視線時,他發現怨靈的瞳孔不知在何時移到了眼白上,正死死的瞪着自己。
這麼生氣的嗎!
心下一驚的鈴木飛鳥擡頭望天,可惜這片空間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到。隻有怨靈不斷重組的頭顱,和它遺落在一邊的無頭軀幹冒出薄薄的紅光。
人、人型手電筒?
思緒跑偏的鈴木飛鳥沒有發現,怨靈擴散出的黑色氣體已經将他圍繞。
*
另一邊,
沢田綱吉額間的火焰漸漸熄滅,但眼神仍維持着「超死氣模式」時的冷漠,隻有繃成一條線的嘴角顯露出他的不平靜。
“飛鳥到底被你們帶到哪裡去了?”同樣藏有怒氣的虎仗悠仁一拳頭朝着錦戶老師揚去。
此刻的錦戶老師早就變成了一座人形冰雕,隻剩下半張臉沒被冰晶覆蓋。
他面無表情,眼睜睜見着少年的拳頭離自己越來越近,卻還是毫無反應。
“砰!”
這一擊虎仗悠人用了力氣,堅硬的冰都掉出了細小的碎屑。
将手收回的同時,他注意到冰雕底下的地面像是承受不住壓力般的,發出細微的“咔—咔—”聲。
虎仗悠人立即轉過頭,提醒出聲,“沢田,你要小心,這個地方不對勁。”
“快躲開!”沢田綱吉剛想點頭,就見錦戶老師化為了一股黑霧,從沒被冰封住的缺口直直朝虎仗悠仁沖去。
幸好虎仗悠仁的反應夠快,整個身體都向後翻躲過。而撲空的黑霧明顯不想放過這個好時機,又向一旁的沢田綱吉飛來。
就等這一刻的沢田綱吉勾起唇,輕聲呢喃,“來得正好。”
等黑霧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在它的視線中,
一隻與上次自己被冰封時同樣的、因家庭教師裡包恩的訓練,長着厚厚繭子的手如有實體般的碰上了它的霧氣。
然後——
“咔滋——咔滋——”
快速結冰的聲音令聽到的人牙齒發顫。不過片刻,黑霧便永遠停留在了上一秒想要逃走的模樣。
“真有你的啊沢田。”虎仗悠仁掃視了周圍一圈,随後誇贊道。
随後他深吸一口氣,拉起沢田綱吉就往教室外跑。
從他們進入到這間教室開始,
學生們便維持着一副麻木的表情,甚至他們都搞出了如此巨大的動靜,仍是一如既往的翻看書本。
而就在剛才,這些學生全都擡起了頭,露出毫無二緻的微笑。
三十二張揚起的角度、弧度相同的嘴,三十二雙如同死物般睜得最大,最後直接蹦出來的眼睛緊緊盯着沢田綱吉兩人離開的方向。
直到兩人離開這棟教學樓,腳踩住操場地面的同一時間。樓房倒塌了,灰蒙蒙的天空也來到深夜。
能看清事物的眼睛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擋住,隻剩下令人心驚的黑。
而下一刻,沢田綱吉的火焰燃燒,溫暖的橙紅色照亮了他的四周。
虎仗悠仁拍了拍他的後背,指向左側空中那道,斷斷斷續續亮起微弱紅色螢火光芒的位置,“走吧,我們去結束這局遊戲。”
救出被困的飛鳥。
*
從最開始被欺騙想要一個解釋,到突發巨變的茫然無措後努力平靜,再到怨靈非要轉化形态,從還可以看出是個人變成物種的極端,
如今的鈴木飛鳥早已學會心如止水。
不受重力控制的他在空中盤起腿,一手撐着頭。
眼前的怨靈仍在變化,一時半會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于是感到無聊的鈴木飛鳥鼓起臉頰,随即将口中的氣吹出。
怨靈垂落的眼珠就這麼被他吹得不停晃動。
孩子氣的鈴木飛鳥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看上去就像是隻乖巧無害的綿羊。而被打擾的怨靈此刻則氣咬牙切齒。
這個任性又讨厭的家夥!看自己待會怎麼收拾他。
“你……”已到關鍵時刻,還不能動彈的怨靈,“給我滾遠點!”
它還不攻擊我?
鈴木飛鳥精神一振,他剛才的舉動就是為了測試怨靈是否如自己所想一樣,此刻無法行動。
得到自己暫時沒有危險的答案後,鈴木飛鳥問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問題。
“所以,愛子,是你給自己取的名字嗎?”
【“那你還知道哪些和森本紀子有關的嗎?”我的視線看向遠方與同伴待在一起的森本小姐,等待着少年。
“确實有,不過隻是個班裡流傳的八卦,我也不确定是真的,你要聽嗎?”少年閉上眼想了想,不确定的問道。
我點頭。
不管是真的假的,隻要是線索就絕不能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