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誰讓這裡一個聰明蛋也沒有。
一人二鬼默默站在馬路邊幹等了起來。
漸漸入了夜。
在崔嘉意着急上火、頻頻張望的目光中,林荞音帶着毋志明繞了一大圈,走到沒有燈光的後面,熟練地騎着他向那棟慫入雲霄的龐大建築飛去,小心翼翼尋覓良久,終于在二十三層找到了一個開着窗戶的無人空房,林荞音觀望一陣,才謹慎地降落。
崔嘉意說,“他們在頂層,我們坐電梯上去吧。”
林荞音認同地點點頭,結果甫一出去,就撞見一個手持托盤的工作人員,她一下子就心虛得不行,跟撞見了黃鼠狼的雞似的拔腿就跑,那工作人員愣了一下,而後反應迅速地追了過來,邊追邊喊,“站住!那小孩兒,你怎麼進來的”
完蛋了!
林荞音黃叽叽的小臉蛋一下子變得又黃又白,怎麼這麼倒黴?
她慌不擇路,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有路就沖,可那工作人員卻越追越近,林荞音清楚得聽見他對着聯絡器大喊,“叫保安!對!二十三層!”
林荞音被這句話吓得不行,對緊挨着她飄的崔嘉意道,“不管了!快帶我離開!”
崔嘉意傻眼了一下,緊接着靈光一閃,在拐過一個轉角後橫着飛向林荞音,帶着她拔地而起,緊緊貼在了天花闆。
下一瞬,那工作人員就氣勢洶洶沖了過來,他咦了一聲,似乎對于轉眼消失的林荞音很是詫異,但隻猶豫一秒,還是向前方追去。
林荞音簡直是要熱淚盈眶了,終于松了口氣,她腿軟得不行,于是道,“走不動了,你帶我去頂層吧,接下來躲避工作人員的活就交給你了,要是我被抓住,我饒不了你!”
崔嘉意:“.....”
她感覺自己涼透了的屍體有些透心涼,沉默一瞬,突然想起,“毋志明呢?”
林荞音這才發現自己的代步工具竟然沒有跟過來,她奇了怪了,“毋志明怎麼突然飄這麼慢?算了不等他了,我們快去頂層把許睦帶出來吧,萬一他死早了我錢豈不是就飛了?”
崔嘉意将那句“他可能是趁機跑了”吞了下去。
她帶着林荞音走樓梯,一路飄了上去,半小時後,才飄到了頂層。
她們到達的入口處是一個十分開闊的大平層,似乎正在舉辦一場酒會,衣香鬓影,觥籌交錯,衣着光鮮華麗的人們談笑風生、舉杯共飲,在人流環繞的正中間,一架泛着無機質金屬冷光的巨大銀灰色類人機甲靜靜而立。
林荞音瞬間怯場,她瞪圓了眼睛,“這這這是機甲?”
崔嘉意說,“你放心,邬霄精神力等級隻有A9是無法駕馭機甲的。”
林荞音這才舒了口氣。
崔嘉意帶着她一路貼着天花闆偷偷摸摸向右側走廊而去,拐過一個又一個場地,終于進入到一個極其喧鬧的空間,這裡很暗,五彩射燈在頭頂瘋狂閃爍,俊男美女勁歌熱舞,喧嚣不已。
她們的到來沒有引起這群盡情狂歡之人的注意,再次拐過好幾個走廊,就在林荞音眼冒金星之際,她終于見到了超雄邬霄!
這裡是一個華麗的包廂,飄在天花闆上的林荞音透過那層半開的暗黑色玻璃,看見了一個面容俊美,氣質陰沉的男生。
他大咧咧坐在沙發上,指間掐着根火光點點的香煙,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彈着煙灰。
在他長腿擱置的腳邊,被五花大綁的許睦蜷縮在地,面色青腫,看樣子已經被很揍過一頓。
林荞音微微吃驚,不太确定那男生竟然就是邬霄,直到那男生換了個姿勢,身子偏了幾分,她看見了原本被遮擋的桌案。
桌面上浮着一塊虛拟光屏,正播放着那男生随手抄起一個酒瓶對和許睦同款校服的一個男生開了瓢。
那熟練的姿态,狠厲的眉眼,對他人求饒視若無睹的冷漠,絕對就是超雄邬霄!
崔嘉意魂體不自覺抖了抖,似乎餘怕猶在。
林荞音說,“你去将邬霄吓走!”
崔嘉意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不可置信,“我?”
林荞音點頭。
崔嘉意木着臉,“我近不了身的。”
林荞音隻猶豫了一秒,“你帶上我的鞋,就能近他的身了。但是記住,不能把我的鞋弄丢了!”
崔嘉意瞪眼,“你腳上的草鞋!?”
林荞音再次點頭,“對!它上面有我的氣息,你自己動手脫吧。吓走邬霄以後,你再來找我,我們一起帶着許睦離開。”
這樣好像顯得自己有些沒用。
林荞音連忙補充一句強調自己的作用,“如果沒有我的草鞋,你的确近不了邬霄的身,他身上有一股非常濃烈的煞氣。”
崔嘉意陷入了沉默。
林荞音不懂她怎麼又不急了,她低頭,瞪着一雙大眼和崔嘉意面面相觑一番。
良久,傳來許睦一聲痛哼,崔嘉意頂着一張血肉橫飛的爛臉,默默降了下來,将手伸向林荞音的泥巴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