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霄看了會兒許睦偷拍的視頻,意興闌珊關掉。
他踢了許睦一腳,神态冷漠,扯開嘴角,不屑道,“你以為這種東西就能對付我?”
許睦痛哼一聲。
邬霄蹲下,将手中香煙摁滅在許睦手上,不爽極了,“如果不是顧忌你爸,你現在還能躺在這裡?”
火星子接觸到皮肉滋滋作響,一陣黑煙升起,邬霄面容冷血極了,“替人出頭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夠不夠上稱,老子最惡心蠢貨。”
許睦聲音斷斷續續,“嘉意..是不是你..是不是..”
邬霄好笑似地輕眯了下眼睛,“啊,你說她啊,我還記得呢,畢竟是我發病時殺的第一個人。”
說着,他嫌棄似的搖了搖頭,“她太脆弱了,沒幾下就死掉了,還是後來拿着棒球棍試圖救她的毋志明更耐揍一些。”
許睦喉嚨裡滾出一聲痛苦憤怒的哀嚎。
邬霄對其視若無睹,扔了煙,伸手揪住許睦的頭發,将他的頭擡了起來。
“我沒記錯的話,你是S1級精神力者?”
漸漸,邬霄聲音越來越沉,手背脖頸都鼓起了青筋,碧藍色的眼眸開始發暗發紅。
如果林荞音還飄在天花闆上,應該會看見有一股陰冷兇煞之氣在他眼眸中劇烈翻湧。可惜害怕被工作人員發現的她此刻已經躲去了洗手間。
邬霄控制不住地将許睦的頭往地上砸,邊砸邊壓着聲音說,“S1級了不起?到不了S1的就是廢物?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他像是陷入某種魔障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發洩着情緒。轉眼間,許睦面部就糊滿了血,瞳孔開始渙散。
就在這時,一股陰氣從天花闆上灌了下來,它像一道柔軟的雲輕輕包裹住許睦全身。
邬霄再次猛砸了一下,有什麼紅色液體飛濺到了他的臉上。
“救命救命…”
他手下的男性哀嚎忽然變成了一道細細弱弱帶着哭腔的女聲。
邬霄略微一愣,動作頓住,眸光清醒了些,漸漸聚焦在手下之人身上。
那很明顯是個女人,染血的亞麻棕的長卷發,身穿勒亞星貴族學院的短裙制式校服。她顫抖着身子,在他手中掙紮,哀求他放過。
邬霄眉頭狠狠一跳,他扣着女人的後腦想将她的頭扭轉過來。
女人身子沒動,整顆腦袋順着力度直直轉了一百八十度,與邬霄正面相對,那張豔若桃李的小臉上布滿驚懼淚珠,在與邬霄相視的一瞬間,她的臉色瞬間褪去血色,轉而變得慘白無比,原本從眼眶滾落的淚珠也化作了濃稠鮮血,她的五官開始變形、破碎、歪斜,凹陷,像是被什麼堅硬物品狠狠砸擊過。
邬霄記得,是在半年前,他拿起煙灰缸砸碎了這個女人的面部。
他驚得下意識要放手,可那女人的發絲突然動了起來,像蛇一樣纏上他的手腕,爬上他的身軀,将他牢牢禁锢住。
她細弱的哭腔徒然變得尖銳而凄厲,“你殺了我!你殺了我!你殺了我...”
邬霄面色一變,整個人向後用力,企圖掙脫她的控制。
崔嘉意當鬼以後,還從來沒有主動吓過人呢,其中原因除了她對吓人并無興趣外,最主要的是因為魂力低微,根本吓不了人。
她對邬霄向來是懼怕大過怨恨的,此刻能如此吓他純屬做鬼的天賦技能覺醒了,見火候差不多了,正準備收了散出去纏繞着他的陰氣,邬霄卻忽然停止了掙紮。
崔嘉意尚有些摸不着頭腦,隻見邬霄忽然間變了個人似的,不再想逃,而是向她伸出手,猛然拽住了她陰氣化作的長發,兇猛一拉,連帶着崔嘉意被拉近了他的身。
那兇狠的力道,崔嘉意頓覺頭皮都被扯裂了,她龇牙咧嘴,慘叫出聲。
邬霄死死扣住她的頭,聲音比她還陰冷數倍,藏着抑制不住的貪婪,“好香。”
崔嘉意看見他兩眼翻了白,形容癫狂,一張青白鬼臉在他面部若隐若現,猙獰無比,與此同時,一股兇煞陰氣從他身上迸射開。
以她淺薄的做鬼經驗,也看得出來,這他大爺的附在邬霄身上的絕對是個吃過不少鬼的厲鬼!
她悚然一驚,來不及思索邬霄怎麼會被厲鬼附身了,開始拼命掙紮企圖逃走。
可是她的一切動作都是徒勞,根本動彈不了分毫。
情急之中,她下意識要叫那個厲害的小孩兒來救自己,卻發現自己竟然連那小孩兒叫什麼都不知道,隻好尖聲大叫,“草鞋!草鞋!救命救命救命,有鬼啊!!!”
*
索斯格爾對于無趣的酒會十分厭倦,但她已然成年,無法再如以往一樣推拒。
一片歡聲笑語中,她靜靜靠窗而坐,目光怔怔看着大廳中代表着人類科技頂端,戰力巅峰的銀灰色機甲。
眼前落下一小片影子,有人舉着酒杯過來,意有所指開口。
“還想着呢?”
索斯格爾側頭看來人一眼,一言不發。
那人并不在意她寡言冷淡的态度,繼續道,“我從前和你一樣,也是一個機甲戰士狂熱愛好者。”
聽聞此言,索斯格爾了然開口,“我媽讓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