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我和涼哥的命都握在你的手裡,我怎麼敢呢?”盧绛扯着嘴角笑笑,“如果今天非死不可,可不可以讓我死個明白?”
陳萬川冷嗤:“你不明白?你害我兒子失去雙腿,好好一個人變成了個殘廢,你是罪魁禍首!”
“是,是我間接害得又铮哥變成這樣,真對不起。”
“你以為對不起就完了?我要你償命!”
“償命,沒問題,但我想知道你能順利來這裡,是誰在背後幫你?”
陳萬川立時警覺:“我用得着别人幫我?我自己就能進來。”
“是不是我媽?”
“你是瘋了吧?居然懷疑你的母親?”
“因為我不是她親生的啊!”盧绛一臉悲恸:“她一直想讓我死,這一次,我必須要死對不對?”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陳叔,我真的很抱歉,把又铮哥害成那樣,我會以死謝罪,能不能讓我死得明白一點?”
陳萬川見他悲痛欲絕,泫然欲泣的模樣,果真被騙了,嗤笑了聲:“你猜都猜到了,問我幹什麼?啧啧啧,你也真是可憐哪!”
此時景涼的意識從昏迷中漸漸清醒,當看到眼前的形勢時,緊張地摒住了呼吸。
“阿绛……”
當看到盧绛低着頭跪在陳萬川面前被折辱,景涼心如刀絞,平時他氣得再狠,都舍不得動手碰他一下,陳萬川怎麼敢!
“醒了?”陳萬川拽着他的頭發又用了幾分力道,鋒利泛白的刀刃在他的脖子前晃動,“怎麼,這樣就心疼了?又铮當時被截肢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那是我唯一的兒子,姓景的,你怎麼這麼狠的心?!”
景涼嚅動着蒼白的唇,正要說什麼,盧绛朝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什麼也不用說,不要激怒陳萬川。
隻要再拖延一下時間,等警察過來,就會有轉機。
遠處已經傳來了警車的鳴笛聲。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已經不想活了!”陳萬川瘋了般怒吼着:“我活不成,你們也别想好過!你們都得給我死!給我死!!”
陳萬川挾持着景涼繼續往後退去,一直退到了欄杆邊緣,意圖再明顯不過。
景涼手腕上的尼龍繩打的是死結,他掙紮了很久,直到手腕磨出兩道深深的血痕,也沒能掙脫。
“小雜種,你以為跪下就完了?”
“陳叔,你還想讓我怎麼做?”
“磕頭,說對不起!!”
景涼胸膛巨烈起伏,忍無可忍:“盧绛,你給我起來!跪天跪地跪父母,怎麼能夠跪畜生?”
“你想死?”
“呵!”景涼氣性高,哪怕在生死面前,有些尊嚴也絕不會讓步,“陳總,你命低賤,讓他跪你,你死不足惜,也不怕你孩子老婆受不受得起?你兒子是殘疾了,不是死了!”
“老子殺了你!”陳萬川握緊了手裡的刀,一道鮮豔的血滴從景涼脖子的傷口處滑落。
“陳叔!不要!”盧绛瞳孔震顫,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
“姓陳的你動手吧,等我死了,你那殘疾兒子這輩子都别想好過,哦對,還有你老婆,你外頭那個小情人跟十歲的私生子,哈哈哈哈……來啊,動手,不是不想活了嗎?”
“姓景的!!”陳萬川氣得怒目圓睜:“你,你……”
景涼壓低的嗓音帶着潮濕的冷意,猶如攀附的毒蛇,低語道:“陳總,我死了你也要跟着斷子絕孫,哦對,你做過的那些醜事,都要公之于衆,樹活一層皮,人活一張臉,你不會以為我搞你,真的隻查那些帳目吧?五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天真?”
陳萬川猶豫了,氣得說不出話來。
“陳總,你好好想一想,現在回頭還隻是去坐一輩子牢,說不定七老八十也就出來了,現在拉我一起陪葬,陪葬的可不止我。”
見他失神,脖子上的刀放松了些許,景涼瞄準他的下巴,整個人發力狠狠撞了上去,這一撞陳萬川咬斷了半邊舌頭,嘴裡全是血。
景涼因被注射藥的原因,肌肉使不上力氣,短短的一米遠的距離跌倒了兩次,盧绛見機猛的起身朝景涼跑去。
而此時陳萬川反應過來,被徹底激怒,幾步上前手起刀落朝景涼的後頸紮去。
原本是想去護景涼的盧绛,一個猛撲把陳萬川撞到了欄杆邊緣,陳萬川不甘心手腕死死扼住了盧绛的脖子,臉上充血脖子血管爆起,樣子十分可怖。
盧绛下意識反抗,突然隻覺脖子一側一陣刺痛,一根極細的麻醉針紮了進來,盧绛身體失衡,被陳萬川帶着一起翻下了欄杆,從高空墜落。
景涼瞪大着雙眼,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發生時不過一瞬間。
“不!!!阿绛!阿绛!!”
警察從天台兩個入口帶槍趕了過來,藏在暗處的殺手有序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