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告夢書]水中燭火的倒影 > 第7章 碎裂的寶石、夜空中的星辰,和一塊東陵玉

第7章 碎裂的寶石、夜空中的星辰,和一塊東陵玉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符玄冷笑:那可真是太各行其道了。行于概念命途的人——信着補天司命——遵循【巡獵】的意志抵禦豐饒孽物——身上有藥師的賜福——你還和維裡塔斯面見過遍智天君。如此說來,不怪道常樂天君都要來看你一眼。全寰宇平平無奇泛信徒。

如果不是遊雲天君隕落的早……。她樂了。說不定我們親愛的無相司命會讓你試試「開拓」呢。不過誰也不能斷言祂跟太一似的死了,現在是半死不活,星期日算半個走同諧的殘黨——說起來,你們茨岡尼亞的地母神,不就是「秩序」星神嗎?

……什麼玩意?那個拿「同諧」的能力審訊我的腦袋長翅膀的混蛋,是「秩序」的殘黨?砂金在心中抽着氣,轉頭被關于埃維金氏族地母神的瓜糊了滿臉,一時疑心自己聽岔了。但另一個他看起來毫不驚訝:眼睛——太明顯了。隻要見過「秩序」太一的人,都能意識到相似之處。但很可惜的一件事,我誕生在一顆環境惡劣,連生存都艱難的荒星……在長達千年的遊牧生涯之後,羅浮的持明龍尊帶來雨水,屬于白玉京的令使春神帶來綠洲。天才俱樂部的成員想觐見星神尚且如此之難,更何況是于存亡中掙紮的凡人。更何況,衆所周知。「同諧」的希佩早已吞噬了祂,比「不朽」的龍消失的還要徹底,但如果從實際層面上考慮,也更容易……呃,詐屍?聽來有點奇怪啊。

符玄微妙沉默片刻,才開口道:研究她,已經滿足不了黑塔和阮·梅了嗎?【東陵】笑了:天才的探索永無止步,直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刻。就像我們行于概念命途上的存在,也同樣如此。相信一下全宇宙除了藥師之外,唯一能令人長生的星神擁有的含金量呀……太蔔大人。粉發少女忍不住一哽,轉而提起另一件事:所以是【模拟宇宙】?

是噢。【東陵】愉快地點頭,砂金聽到自己繼續往下說:但最合适的測試人員還沒出現,這是應星哥轉述的艾利歐【劇本】中的一部分,隻需耐心靜候。那就等吧。符玄漫不經心。長生種最不缺時間——這是全宇宙都恨得咬牙切齒的奢侈品。

符玄取了新的空白紙條交給他。砂金随着另一個他的視角低頭去看,心中無端明了:能打開一切奧秘的鑰匙就在其中——如果那些被記叙的,才能将曾經熾烈的靈魂躍然紙上……這是未被塗抹的無限可能。第一年,他得到一塊東陵玉。那是命運撰寫下的最初的谶言。随之而來的有:籌碼、一枚吊墜、黃金制成的護身符。最莫名其妙的還要屬六十枚塔安巴,直到卡卡瓦夏學會沿着群星的軌迹踏入另一條河流,他才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心跳聲同頻共鳴。另一個卡卡瓦夏無可選擇,無路可退的被推上賭局,他在不公的命運中找到一絲喘息的機會,将那些旁人認為不該屬于他的事物拿到手。砂金腦海中閃回一些片段:景元找應星将那六十個子穿成串,工匠巧手編出埃維金族的輪回扭結,它在鱗淵境的瓢潑驟雨中被傳說中的羅浮劍首斬成碎片——那繩結卻沒斷。狐人飛行士說:該延續的血脈理應跳動,碎掉的,呃,歲歲平安?彥卿遞給他一隻長命鎖,銀的,躺在東陵的掌心裡。那是從少年骁衛身上摘去的,同樣來自師長的饋贈,他願意将這些與人一起分享。

維裡塔斯·拉帝奧撐着傘,如果不是旁邊的葉琳娜身上還有點亮色,砂金覺得這兩位活像來吊唁的賓客。太鄭重其事了。可是,為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呢。白發挑染一抹朱紅的姑娘笑嘻嘻擡手捏他臉,年少成名的學者語氣平淡:那個你遭受了太多不公,卻仍不知自己想要什麼。隻因活着就已經拼盡全力了……所以。你甚至不願陷入安穩的睡眠,那是死亡的預演。隻一點,我很高興。

什麼?砂金在這一刻與【東陵】發出的疑問産生重合。維裡塔斯看他一眼:……就算某條線存在這樣的軌迹,但目前,你尚且還未選擇「虛無」。

葉琳娜揉着他的臉:所以我們才能抓住……呃,這個形容詞好奇怪啊。那就,至少還能觸碰到你?

她又看起來可憐兮兮了,像是被雨水打濕的銀漸層小貓:我們那一場又一場酣暢淋漓的蹭課,難道都錯付了嗎……卡卡瓦夏。我理解你不想答辯的心情,但論文都寫了,這不還有維裡塔斯在嗎?

砂金大為震撼,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腦袋掰下來倒着思考問題。他是在「石心十人」裡跟托帕關系尚可,也和教授雖在思想觀念這方面有分歧,但介于對方良好的道德修養和他不曾真的想傷害任何人的行事作風,合作還是能夠維持下去的。但他實在從未有一天想過,這太荒謬了,簡直離譜到一定程度。我們親愛的星際和平公司高管腦子裡滿是漿糊,張嘴估計也隻能吐出亂碼。

他猛然喚回神思。砂金睜開眼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又一次跳了場景。下着迷蒙細雨的窗外庭院繁花葳蕤、草木蔥茏,他看見兩個腦袋挨在窗棂邊緣,比記憶中看起來更年輕的教授面無表情,托帕卻還是笑嘻嘻的。他翻了翻眼前的書,悲哀絕望的發現自己一個字都看不懂——物理意義,他不認識仙舟文字。年少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戰略投資部總監早已學會如何撐起一個虛張聲勢來唬人的殼子,但到底沒來得及将血肉填進骨架之中。

但這并不需要砂金操心,他獲得了一點自由行動的權力,但主體控制者還是【東陵】。他随着另一個自己認真的和維裡塔斯讨論學術問題的嚴謹性,又因葉琳娜奇思妙想的想法展開新思路……偶爾也會從軌道一路被創進人生的曠野就是了。拉帝奧塞給人一碟梅花糕:或許你應該吃點東西。

好嘛。葉琳娜腮幫子鼓鼓,一邊啃點心,一邊聽卡卡瓦夏和維裡塔斯的論點争辯。她忽然冒出來一句:第一真理大學近期好像有辯論賽。砂金聽到【東陵】說:怎麼,你想參加嗎?而拉帝奧放下手中的觸控筆:那我們得仔細寫辯題,畢竟這次的主題和星神相關,我不太想被叫去辦公室。

砂金聽到自己歎氣:……咱們仨,不早被當成「概念」那一派系的人了嗎。尤其我還被星神和令使們養大,跟着仙舟長生種生活,道德三觀混亂得連啊哈都要來看一眼什麼b人。維裡塔斯聽完贊揚他:正确的認知。然後……沒忍住露出一個笑。葉琳娜已經趴在人肩上努力地憋笑了,也沒成功。

砂金那頭長發挂着濕漉漉的水珠,于是和其餘二位找了一家賣仙人快樂茶的店避雨,并且和托帕聯手讓教授玩猜硬币輸了,願賭服輸點了一杯星芋啵啵喝。他銳評:我還是選擇給小黃鴨講課。

【東陵】叼着發圈紮馬尾,聽到這句話扭頭看了過來。葉琳娜拆台道:那本來就是用來整理你思緒的辦法吧。維裡塔斯坦然承認:是。我需要讓自己大腦保持清晰,條理分明的列出這款産品為什麼難喝……并且用終端聯系這家店的客服告知。

砂金聽見自己深吸一口氣:維裡塔斯,你真是夠了。庇爾波因特最癫也最瘋狂的賭徒就算在匹諾康尼也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用這句話吐槽教授,畢竟一般隻有拉帝奧被他氣得七竅生煙的份。葉琳娜見怪不怪:你要寫論文出分析嗎?

砂金感知到【東陵】的内心想法:沒救了,我們還是毀滅吧。大家信仰納努克,被虛無令使砍上那麼一刀,助力七休日制度占領世界。等會,不是,什麼,這都哪跟哪啊?他深刻懷疑起另一個自己的精神狀态,并希望他有時間去看個醫生。

不過……說起來,維裡塔斯·拉帝奧既然還在讀大學的年紀,這會應該還沒醫學的學位吧?砂金暗自琢磨:這個年齡段的教授,能不能行啊。但不管怎樣,肯定比我靠譜的多。他自信做出判斷。

但你也不能排除一個人一本正經幹着離譜事的可能性,意思是:他沒上過學,辯論現場變成物理鬥毆,這真的合适嗎?維裡塔斯往外砸觸控筆的時候甚至沒關機……教授這麼教育學生的習慣原來是從小抓起的嗎,喂,但别扔平闆啊!葉琳娜躲在桌子底下看混亂的戰況,還擱在那舉着手機錄像,砂金莫名其妙滿頭霧水摸不着頭腦。她悄聲說:我怎麼也得留個證據,這可不是拉帝奧挑起來的,萬一他們屆時反咬一口說他德行有差呢。

砂金麻溜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而【東陵】或說【卡卡瓦夏】早已很習慣這種場面,擡手瞬間捏住一柄紋刻流光溢彩的折扇。葉琳娜聲音又壓低了點:悠着些,你都能跟作為虛無令使的黃泉五五開了,這些人可不是什麼不死的豐饒孽物。

星際和平公司高管此刻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表達卻不知從何說起,但這會維裡塔斯已經打完架走了回來,他深刻的诠釋了‘搞學術研究的都需要一個健康強健的體魄’這句話的内涵。砂金此刻的心情一言難盡,身體卻還和身邊兩位漫步在校園長廊的林蔭之下,偶爾有人好奇的看過來,也是不帶半點惡意的。那隻是一雙又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像是晶瑩剔透的潭水,卻險些把人燙穿一個洞。他手足無措,感覺四肢擱在哪都有些多餘。

他想:這個年紀的我,正在做什麼呢?茨岡尼亞暴曬的烈日和漫天黃沙……他變成奴隸,被徹底打碎人格,被物化。他從此跪在地上,将一切苦澀的都咽進肚子裡。最終賭上一切(其實也隻有自己的性命),殺死許多人,做了很多事,才換來一張進入下場賭局的入場券。愛試圖引領他的死亡,可本能又逼着他掙紮生存,真是太荒謬了。

整點報時的鐘聲響起,驚起一片飛鳥,看起來像是麻雀或者鴿子。葉琳娜遞給他半塊面包,鳥兒便絲毫不怕人的跳到他手上,街心公園不遠處的湖波光粼粼,這是一個很明亮的黃昏。記憶與此時此刻的現實割裂,砂金幾乎要流下眼淚,然而另一個他——卡卡瓦夏。他卻在微笑。因為維裡塔斯正在吐槽讓他忍無可忍的小組合作對象,語氣之幽怨令人忍俊不禁,并抱怨下次一定要向老師申請自由分組。為什麼?當然是你們兩個更好。

他是「更好的」選項。砂金怔愣在原地,順着身體的本能,語氣輕松的談起研究課題。實際上以他們三人的能力,早已學完這些課程,但維裡塔斯有着崇高的願景——醫治愚鈍。而要消解庸人的困惑,就必将先要體會他們如何從種子變成一棵樹木的。額外加課當然也有,但那都是跟着天才俱樂部的成員們和白玉京的那位令使來進行的。

他閉上眼,擡手擋住那分明溫和,卻又顯得太過刺眼的陽光。等到睜開的時候,他發現周圍的場景再度變換了。公司。星際和平公司。這裡他倒是再熟悉不過起來。砂金發現自己得到了身體的控制權,一時卻站在原地茫然無措,回過神來便閃進角落掏出終端,想确認這到底什麼個情況。

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不必如此警惕。因為托帕直接拉着他光明正大去喝下午茶了。對面的姑娘托着下巴看向窗外,無聲沉默的黃昏在她眼中蔓延,聲音放得很輕:唉。為什麼沒人相信我們真的是來上班的呢,雖然不介意被當成兩位星神之間象征性的制約,但被說「概念的狗」還是很令人苦惱的啊。不過……他們見不到克裡珀,嘻嘻。

砂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舌頭擰成輪回扭結也不知該說什麼。這都哪跟哪啊!他又想喊出這句發自内心的強烈诘問了,但很會審時适度的他最終閉緊了嘴。他已經意識到這裡的确是夢境,但是真實存在的一場幻夢……意思是:那隻被他打翻的瓶子裡,裝着的是憶質。光錐能保存某一刻短暫被截流的時間,而這種奇妙的事物能令人窺見他者半生。他終于醒悟,從頭到尾戲稱的另一個自己的人生,原來真的是他不曾擁有過的幸福。

是他在「盛會之星」匹諾康尼,黃金的時刻中愛德華醫生的夢境販售店裡,也不敢購買的那一類太過美好的事物。他常常懷疑己身:我一路行至如今,掙紮求生,愛引我死。人為何要為了死亡而出生,又痛苦的活在這世上?憑什麼。他終于掉下一滴眼淚——砂金驚愕的擡起頭。他的淚水早已在孩童與青年時期哭幹了,深夜裡空虛宛如潮水般襲來時,他蜷成一團強忍淚水嗚咽,也隻是在試圖維持情感的刺激。他不覺得自己有朝一日真的還能掉下眼淚。卡卡瓦夏可以,作為星際和平公司高管的【詭弈砂金】……他不能,更不配。

于是這一刻,夢境破碎,他體會到在克勞克影視樂園被虛無令使砍完一刀溺水般的天旋地轉。他睜開了雙眼。此時此刻,窗外夜色已然降臨,燈影缭亂缤紛。床頭也亮着一盞小燈,柔和的光線讓砂金想起夢裡那個他們三人拿着面包喂鳥的黃昏。托帕正在注視着他——一個鸠占鵲巢卑劣無恥的小偷。他苦澀的笑了一下,準備好面對即将到來的疾風驟雨,或者更明确一點:劈頭蓋臉的謾罵。理由很簡單,畢竟他既不是【卡卡瓦夏】也非【東陵】,難道她不該讓孤魂野鬼滾出去嗎?

托帕又吸了一口氣。砂金釋然的閉上眼睛,卻聽到對方說:我以為他給你留紙條了,卡卡瓦夏不像這麼粗心的人啊?……什麼?他堪稱驚愕的看向眼前人,就見她晃了晃原本裝着憶質的空瓶,露出兩分了然,扭頭說了一聲抱歉,又講:将自己的過去儲存在憶泡裡,等待一位邏輯相似的同位體觸發,确實是他的行事作風。隻是沖擊性會比較大,辛苦你了。我說怎麼封口開得如此輕松。

總之——。她說。你應該大概理解了他的一部分情況吧?有關于星神和平行世界的資料他倒是放得齊全……不行,等換回來我非得和維裡塔斯好好教訓他一頓。她兀自嘀咕,而砂金卻望着那些分門别類的珍貴資料陷入沉默,看過之後好半天才捋清現狀。就算在那位「概念」星神和白玉京的令使眼裡,同位體和世界線錯位是很常見的一種現象,可這也不能否認,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噢……你沒有記憶。托帕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抱着賬賬,慢吞吞的說:我們三個在大學時搞過一個研究課題,即為《平行世界的星神與本世界線觀測對比報告》。就像仙舟人信仰帝弓司命——巡獵,不同世界線的岚自然不是同一位,但如何斷定祂們本質相似?對于這個問題,它有着很經典的答案:當一個東西看起來像蘋果,聞起來是蘋果,吃起來和蘋果一樣,那它就是蘋果。凡人如此,星神亦是。别這麼看我嘛……這可是老師說的。人性的偉大之處在于它的難以預料和美麗的華彩,就算自身作為星神,她也必須承認這點。

同理。你是砂金,也是卡卡瓦夏,甚至可以是東陵玉。她歪頭,朝門外喊道:維裡塔斯——你進來吧,他已經醒過來了。于是面容俊美的學者輕車熟路的走了進來,發梢别着的金色月桂葉折射出一閃而過的輝光。砂金沒忍住道:……教授。你忽然這麼溫和,我很難不懷疑,是在想殺人滅口。

維裡塔斯·拉帝奧面無表情,擡手一貼他額頭就知道砂金燒得不輕。于是歎了口氣,決定給病人一點小小的特權,姑且縱容一下說胡話的他。他把藥和水塞進對方手裡,從櫃子裡翻出來一根素圈皮筋給人紮上低馬尾,摸上的時候才發現此人後頸早已冷汗涔涔,把柔順的金色發絲都浸透了。

砂金乖乖吞了藥,手抖的不成樣子,托帕端着盛了粥的碗,把勺子往他嘴邊送。他吓了一跳,差點被燙着舌頭,眼底掠過的惶然與不敢置信被對方捕捉。葉琳娜沒好氣道:躲什麼,你嗓子快要發炎了,眼下隻能喝粥,怎麼就這麼愛忍。M屬性大爆發是嗎?不過确實省心多了……換成另一個你,這會就該抱着維裡塔斯哀嚎‘教授——我真的好難受——救救我!’了。算了,你還是别給我省心了,難受就說出來,我倆還真能把你剁了嗎。

砂金心想:……真的不會嗎,那本書砸人腦袋上會頭破血流吧。教授用行動證明了托帕所言的真實性,他給此人弄來了一個冰袋,并解釋道:你身上其實有豐饒的賜福,但世界線錯位屬于另一位星神的權柄,就算是藥師的能力,一時半會同樣解決不了。就是說,如果不想驚動老師——我想你也不願見這種事。就隻能像普通人一樣,等燒退了再修養幾天,自己慢慢好起來才行。歇着吧。

砂金沉默了下去,然後在因為藥效湧上來的困意中睡着了,再睜眼時大腦發懵,以為自己真被黃泉那一刀引渡到了彼岸。他晃了晃腦袋,摸索着打開了床頭燈,發現天還沒亮。托帕趴在床邊睡着了,呼吸起伏均勻,而教授則坐在靠牆的沙發上,手裡還拿着書本模樣的平闆。他貼了貼自己的額頭試溫,發現燒已經退了,柔和的力量正在修補他的身體。是「豐饒」的賜福?他沒忍住扯了一下嘴角,喂喂,沒記錯的話【東陵】曾在仙舟讀書吧。真是有夠離奇的一個世界……就算當成夢境也光怪陸離,更何況,從現在看來它應該并不是自己的想象。他笃定。美好的夢境的定義出自認知的延伸,他不可能想象出如此具體的,自己不曾擁有的事物的細節。很多年前就不敢了。

他留下來的僅有對生存的渴望,對愛的重視,然而它們難得且稀少。砂金兀自搖了搖頭,忽然發現床頭櫃上擺着一枚籌碼,很眼熟。他伸手将其拿起來,卻發現背面光潔平整空無一物,隻用銳利張揚的筆鋒刻着一句話。看得出來,書寫者如此笃定這是必将發生的事實,卻足矣令孤身降臨此世的漂泊者珍而重之。他慢慢念出了那句話。

:請你等待,直至理想實現的那天。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