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暗能吞噬人的理智。
就在莫久以為自己會被困死在這地牢一樣的卧室裡時,破碎的花牆邊撕開裂縫,投來刺眼的光線。
莫久恍惚的意識到,原來外面依舊是白天。
“久久。”
莫久聽到他的聲音的瞬間心頭最後一道防線徹底碎裂,哀莫大于心死莫過于此。
他一時間心痛到喘不上氣,根本無法發出一絲聲音,以至于無法回應。
逆光中的人影微動,就見漆黑不見五指的房間裡燈光大亮。
長時間處于黑暗中,莫久瞬間閉上了眼睛,将頭埋進膝蓋。
宗郁琛輕易找到了蜷縮在角落裡的小人兒,他看着滿地的碎花,滿眼可惜。
顯然他料到照片被撕碎,隻是彎腰将尚且完好的照片撿起來,放在長桌上,避免無意踩到。
莫久因刺目的燈光沁出眼淚,滿眼通紅的望着他,字字泣血:“為什麼?”
宗郁琛擡頭望着滿牆的照片,仿佛欣賞佳作一般,道:“我喜歡你,寶寶。”
他從他身邊蹲下,試圖用指腹拭去他眼角的淚珠。
莫久抗拒的躲開,他此刻聽到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隻覺得荒誕無稽。
完全失去以往那樣的心動,看着那張清冷俊美的臉,隻覺得頭暈眼花。
“我們分手。”
宗郁琛神情一滞,随即危險的眯起眼睛,嗓音沉冷:“你說什麼?”
莫久唇瓣咬出血,望着他的眼眸腥紅,聲音輕輕:“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是你,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他滿眼失望與難堪,啞聲道:“我不會喜歡你,更不可能愛你,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我都無法原諒你。”
騷擾短信、迷藥猥亵、欺騙□□,每一件放在其他人身上,都是不可饒恕的存在。
就因為宗郁琛是他真正喜歡過的人,隻因為他曾經那樣的相信他,這一切才能順其自然的發生,也成為他無法割舍的軟肋。
他不敢想象,曾經的日日夜夜,他安然入睡的夜晚,枕畔精心謀劃這一切的人作何感想。
宗郁琛眼底陰沉,但聲音依舊平穩緩和:“如果你一開始就知道是我,那晚在宿舍你也不會吻我嗎?”
“我……”莫久困惑不到幾秒,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片段,他僵硬着身體,似乎想到了他所說的“那晚”。
他艱澀道:“那晚你沒有睡着?”
他住宿後宗郁琛第一次在寝室住下,他偷偷親吻他的那一次,是第一次,卻沒想到從那時候起,才是他們之間真正的糾葛開始。
宗郁琛不答默認,他歪頭,冷靜道:“你那算猥亵我,寶貝。”
莫久不敢想象他還敢倒打一耙,臉色漲紅,呼吸聲粗了不少:“你給我下藥/迷煎我的時候,難道就不是猥亵嗎?”
“而且那些藥是怎麼來的,如果我吃出問題了怎麼辦?你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我,你隻在乎你的欲望!”
莫久越說越激憤,恨不得揍他一頓才能得以洩憤,結果話到嘴邊淚卻先掉了下來。
“你主動引誘我的時候,就該知道我不是好人,我不止一次提醒過你。”
宗郁琛停頓了下,眸色發暗:“那些藥我都有試過,我承認,和你在一起能夠滿足我的欲望,但我更在乎你。”
莫久忽然發覺曾經的一切都是那樣有迹可循。
他甩了甩頭,透過朦胧的淚光望着眼前的人,荒謬到發笑:“你說愛我,其實隻是想要上我?”
他滿眼的悲傷與絕望,似乎才認清他是什麼樣的人一般,陌生的望着他:“你難道要說,你扒光我的衣服,在我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親吻我的時候,也是我主動勾引你嗎?”
宗郁琛望着他透亮冷漠的眼,心裡的不适讓他輕蹙眉,道:“我想要你,所以我必須要擁有你的一切,這才能給我安全感,以至于我不會做出其他事情來代替。”
莫久不斷搖頭,隻覺得他說的這一切都讓他難以接受。
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滿臉淚痕,輕聲道:“你隻是想滿足你自己的私欲,承認你很卑劣,難道很難嗎?”
宗郁琛瞳孔微顫,一時間沒能說出話。
莫久失神的望着散落在地上的碎片,喃喃道:“你打着愛我的名号對我做這些,我陪你上床的時候,你很得意吧?”
他含淚望着他:“你故意要我看到這些照片,是想向我炫耀你的戰利品嗎?”
他踉跄的站起身,奮力甩開宗郁琛的手:“你想怎麼樣?讓我留在你的身邊,不然把這些照片發到滿世界都是嗎?!”
宗郁琛沒必要換那個相冊,明明沒必要挑明一切,他明明可以藏的更好,讓他永遠也什麼都不知道。
宗郁琛深吸一口氣,面色陰沉冷靜:“我從沒想過将這些照片公之于衆,也沒想過用這些威脅你。”
他望着滿身防禦的人兒,語氣緩和下來:“你的身體、你的閱曆,你的一切都屬于我,我不會允許任何人觊觎你。”
他擡眸環顧着屋内的一切,仿佛空氣都彌漫着莫久身上獨一無二的氣息,他輕歎道:“這裡是屬于我的伊甸園,我想将它分享給你,除了你和我不會有任何人進入。”
莫久仍然是滿臉的抗拒與不信任,讓他不得不把話說的更加清楚:“把你留在我身邊,我有千萬種手段,用照片就能捆住你是最薄弱,也是最愚蠢的。”
比起脅迫和妥協,利益構成的枷鎖要比一切關系都要穩定。
比如将他家的公司抓在手裡,比如将他最重要的人控制在監管下,再比如,買斷一切他所在乎的人,讓他隻能看見自己。
“我承認,我就是很卑劣。”
“你喜歡我,喜歡我的容貌,我的能力,喜歡我對你的縱容,”宗郁琛垂眸望着他,在他膽顫的目光下用手帕輕輕拭去他的淚:“但是這些同樣屬于我,我要你愛我的全部。”
莫久大腦已經一片混亂,他拼命的搖頭,被他碰過的地方如同火燒一般,讓他發抖:“不……”
他含淚的眸子裡帶着決絕,咬牙道:“我不會愛你,宗郁琛,你做的這一切都讓我感到惡心。”
“我說了,我們分手。”
莫久眼角的淚大顆大顆的滾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擡腳從他身邊往門口走去。
宗郁琛表情藏在陰影裡,他看不清楚。
他此刻大腦一團漿糊,隻想快步離開這個讓他感到害怕和痛苦的地方。
幾乎要奪門而出的瞬間,宗郁琛倏地擡手攔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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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大腦發懵,天旋地轉間,被輕而易舉的單手橫抱起來,丢在卧室中央的大床上。
他聽到耳畔清冷的嗓音此刻低沉到極點,對上那雙深邃幽冽的眸子,他的心克制不住發顫——
“我說過,我不想聽到你再說這個詞。”
宗郁琛眼底的陰郁再也掩蓋不住,鋪天蓋地的吻壓了下來,讓莫久一時間難以喘息。
(隻是接吻,脖頸以上)
他劇烈的掙紮,用盡全身力氣捶在宗郁琛胸口,奮力反抗到幾乎破音:“不要碰我!”
莫久臉漲的通紅,怒斥道:“宗郁琛,你放開我……!”
宗郁琛輕易的壓制住他,單手扣住他的手腕,“咔哒”一聲,特制的手铐便将他兩隻手捆在一起。
(使用道具,并無肢體接觸)
莫久紅了眼使勁踹他,宗郁琛按住他生生受着,隻等他渾身力氣散盡,渾身癱軟在床上大喘/粗氣。
缺氧讓他大腦空白,隻能感受到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的耳垂、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