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擡起手貼在玻璃上,對上他的手,看起來比你大一點,手指又細又長,似乎有繭子,唔,牽起來是什麼感受呢,會很溫暖嗎?
呀,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正在你思考這些想法的由來時,他忽然屈指扣了兩下玻璃,吸引你的注意力,緊接着他咬破手指,蘸着血在玻璃上一筆一劃寫着什麼,因為你與他面對面,在你看來呈鏡面狀的字費了點工夫才辨認出來。
「一定會找到你。」
沒來得及凝固的鮮紅色的血液緩緩滑落下來,直至滴成觸目驚心的一個句号,句号的末尾處逐漸出現裂紋。
玻璃開始碎了?!
再一次從夢中驚醒,你捂着額頭,半晌沒有緩過神來,隻是午間小憩都會做夢,是不是在預兆着什麼。
“七月同學,怎麼了?”
身邊有人出聲,你吓了一跳,連忙擡頭看去,是風紀委員長,她大概是看到你面色不好,過來例行慰問。
“沒什麼,做了噩夢,讓學姐擔心了。”你彎彎眼睛,語焉不詳敷衍過去。
“好,如果不舒服的話及時說,今天你先休息吧,不用巡查了,我來替你。”多祢村理子體貼地問。
你順從接受了她出于好意的安排,在她取了文件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又忍不住問一句,“學姐,如果一直夢到某一個特定的人……”
“嗯?”多祢村理子轉過身來,“怎麼?”
“不,沒什麼。”你閉了閉眼,又冷靜下來,“噩夢太真實了,我大概是還沒清醒過來。”
才會想着你要不要談戀愛試試。
但這個念頭甫一出現,立刻便如雨後竹筍抽芽瘋長,一發不可收拾。
那個人眼中的愛意太濃重,你也想要感受到,那種被全心全意愛着的感覺,連同你的真實你的靈魂一齊被觸摸的悸動。
很可惜的是,身邊沒什麼合适的異性,現實裡又沒有那個長得很對你胃口的黑毛男,你提不起半點興趣。
不過說到興趣,倒是有一個,長得也相當不錯,雖然和黑毛男不是一個風格,但他有讓你探究秘密的欲望。
你起身回自己的班級,路上湊巧碰到他和他的同伴從天台下來,同班的新井素羽,以及和你同班的加納駿。
中午都會去天台吃飯呢。
明白了。
你摸摸下巴,一個計劃在心裡初成雛形。
在此之前,要想認認真真談個戀愛,還得先解決一個麻煩——你的父母,你可不想連出門約會的時間都沒有。
你回到家中,把買好的安眠藥下在杯子裡,連日來的躲躲藏藏已經讓你耐心盡失,很難相信你怎麼熬過這麼久的,你不是個有耐心的人,早該把這種拘束你的存在解決掉。
很奇怪。
你一直在疑惑,你為什麼會有這對父母早就應該死掉的認知。
總之,現在就是解決的時候。
一覺睡醒的爸爸媽媽發現自己被關在地下室,餓了兩天兩夜之後他們終于屈服,向從前看不起的女兒俯首。
簡直就像是野獸嘛,必須訴諸武力才行。
你拍拍裙擺上不存在的灰塵,然後把一直挂在身上的監視器交給他們,“你們懂的吧,爸爸媽媽?”
他們不甘心地把東西接過去。
“不要耍花招哦,在唯一的親屬無意願報案的情況下,我猜警察也打不起精神追究一對夫妻的意外死亡吧。”你晃晃手裡的水果刀,言笑晏晏。
優雅,真是優雅,你滿意地誇贊自己,随後轉身離開。
你準備去找你的男朋友了。
什麼,還不是?沒關系,很快就是了,嘻嘻。
眼前不合時宜地閃過黑毛男頂着滿臉被濺到的血看着你的模樣,你腳步一頓,随即将他抛之腦後。
夢裡的人,哈,先找到你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