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栖山腳下,一行人騎着馴化的妖獸,手裡拿着弓箭四處尋找着什麼,為首的少年一身紅衣法袍,上面刻畫的陣紋泛着金光,一看就是大家族的小少爺來這裡找刺激。
“少爺,沒找到那個人。”
“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少年撩起眼皮,右手摩挲着手裡的玉佩,上面的家族圖騰異常硌手,卻被人盤的潤滑。
随從欲言又止,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又悄聲退了下去。
少年低下頭,看着手裡的玉佩,白淨俊朗的臉上滿是瘋狂和偏執,嘴裡默念着某個人的名字,溫柔地像是在情人身側呢喃。
“姐姐,你還活着嗎。”
*
不遠處的瑤光抱着大白,手指一點一點撥弄着懷中狐狸的耳朵,眼神卻看向身旁的屍坑。
那裡面躺着一個面色慘白氣息全無的少女,其實也不算是氣息全無,她胸前的起伏就跟死了沒什麼兩樣。
大白瞥向抱着自己的瑤光,尾巴勾着她的胳膊搖了搖,眼神像是在問,為什麼要救這個快死了的人?
“不該問的不要問,好奇心害死白狐狸。”
瑤光冷漠臉,拒絕回答大白的問題,她本無意救人,可那天道卻說此人是主角以後最大的助力,不能不救。
瑤光在來之前算了一卦,卦象看起來還行,這才抱着一身絨毛的狐狸趕了過來。
不過她來的挺巧,再晚來幾秒這個人就要被山腳下那群黑衣人發現了,瑤光眼神飄向那個紅衣少年,靠着狐狸隐匿着氣息,她便肆無忌憚掃視着那人。
那身法袍就算是昔日的神女都要罵一句該死的資本家,從頭到腳沒有一件不是天階之下的法寶,就連他手上的那枚玉佩都是用世間稀有的墨水玉煉成的芥子法器。
瑤光酸唧唧說道:“我此生與有錢人不共戴天。”
大白對此嗤之以鼻,心想這才哪到哪,它以往收藏的東西要是拿出來,怕是能讓這個壞女人驚掉下巴。
一人一狐心思各異地看着戲,身邊坑裡躺着的少女卻在此時悠悠轉醒,她滿面污垢,身上大小傷口數不勝數。
公良沉月甫一睜眼,就看見面前站在一個女子,懷裡抱着的狐狸察覺到視線後轉頭看了過來,那雙青色眼瞳裡面竟是殺意。
直到一聲悶響出現,公良沉月看到那個女子擡起手就在那隻狐狸頭上狠狠敲了下,敲得那隻狐狸眼神瞬間呆滞。
瑤光回過頭,邁着步子蹲在公良沉月的身邊,指着下面的那群随從和少年問:“你要跟他們回去嗎?”
公良沉月不明所以,随着瑤光所指的方向看去,在看清那人的面孔後,她心裡滔天恨意轟然而起,手指摳挖着身下的泥土,眼眶赤紅。
瑤光看見她這幅表情,心裡了然,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頭發,“既然你有恨,那便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機會報仇。
公良沉月看向瑤光,聲音嘶啞:“隻要你救我,以後你想要誰死,我便殺誰。”
瑤光饒有興趣的看着她,“若是我要殺了拂塵呢?你也會幫我嗎?”
“會。”公良沉月堅定道,“你救了我,猶如給我新生。哪怕你要逆天而行,我也會拼盡全力去幫你。”
“我救你不是要你為我做什麼,而是你要清楚你今後要怎麼活。”瑤光點了點地上人的額頭,“心中有恨能活,心中有愛亦能活,但你若是失了恨散了愛,那你又該怎麼活?”
“你且慢慢想着,想好了再去考慮報答我的事。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公良,名為沉月。”
“我名為瑤光。”
得知此人姓名後,瑤光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随後看向旁邊舔爪子的狐狸:“大白,馱她回去。”
大白炸毛:“唧唧唧!”我不,她好髒!
瑤光面無表情看着大白,眼神如刀隐帶威脅,“送她回去,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烤肉。”
這話一出,一股青色靈力托着公良沉月飛快地向着瑤光這段時間休息的洞穴飛去,大白眼睛發亮看着瑤光。
“唧。”送回去了。
瑤光:“……”
她有些心累,但公良沉月身上的傷還等着她去包紮,隻能伸出手點了點大白的頭,“人要是有個好歹,半個月不準吃肉。”
山腳下的人還在一絲不苟找人,瑤光沒再回頭去看,帶着大白趕回去救人,身後的林子逐漸發生變化,白霧彌漫幻想叢生。
大白回頭看了一眼,一道透明屏障将那個林子包裹起來,也一并隔絕了從裡面傳來的慘叫哀嚎。
命運的軌迹緩緩移動,屬于公良沉月的命線從黯然無光到隐隐發亮,無人知曉這其中的變化,就像月亮哪怕發現被幻境困住的那群人,也無法開口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