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昙不答,扪心自問,她不是沒想過要随溫陽軒一衆留在祥雲派,或許真的可以避免滅門的慘禍,隻是,有些事情,幽昙覺得,自己身為外來者并不适合參與,所以才會選擇避嫌。卻不料不過是短暫的一段時間,早已物是人非。
比起事出意外巧合,幽昙更相信幕後的推波助瀾者便是言輕絮,看似人畜無害,卻可以在須臾之間掌握人的生死存亡,根本不屬于他這個年齡所應該具備的一切。這樣的一個人,因為甯清辭的出現,而将這些黑暗盡數隐藏,天衣無縫。如此人才,着實是清幽閣最為強勁的存在。
“言輕絮,左相事變有你的一分力嗎?”或許是想要試探些什麼,幽昙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初見言輕絮時,那個邪魅的少年對于周笑的好奇和不易察覺的思索。
出乎意料的,言輕絮沉吟了片刻,才給予了回答,“你覺得呢?”
模棱兩可的回答,幽昙卻知曉了正面的回話,像言輕絮這樣的人,一條線或許根本不夠,她的本能令她下意識的遠離這個危險的人物。
“你沒想過加害甯清辭?”幽昙的眸光閃爍了一下,不自覺的将一直隐藏在心裡的問題抛給了言輕絮,“似你這般大有作為的人,身邊不應該留下像甯清辭這樣的人,不是嗎?”
言輕絮約莫是早已猜到了幽昙的話,停下腳步,将視線轉向了天空,晚霞早已染紅了半邊天空,如血的殘陽打在了他身上,平添了幾分張狂,“既離我不得,縱然我十惡不赦、罪行滔天,你以為,是為了什麼?”
幽昙似懂非懂的望着鮮少露出正經的言輕絮,這樣的叙論實在不适合出現在言輕絮身上。
“恒州婁江門。”言輕絮忽然出聲,“一場好戲即将上演。”
此話一出口,幽昙不自覺的察覺到寒意,她甚至開始懷疑,言輕絮在兩年的時間已經部署好了所有的計劃,隻待自己回歸,便開始一一清點人數。
“你别緊張,我隻是告訴你,這是我的第一戰罷了。”言輕絮說着沒有再多停留,“其中的人衆皆為精英,想必你不會介意他們成為清幽閣的部下。繼而是登州神武殿,朔州明月教,想必在你的計劃中,這是首當其沖的存在,靈寶的甘泱暫且不提,涼州、甘州、甚至樓蘭一帶亦處于備選期。”
“婁江門的門主君昊焱,言庭岚在位時可謂是叱咤風雲,倘若不曾發動政變,現在或許也是類似于國舅爺一般厲害的狠角色。”不知是不是刻意為之,言輕絮在說到言庭岚的時候,這三個字被咬得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