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輕絮将恒州婁江門作為第一戰場,自是有自己的考量,盡管就距離和影響力而言,勝于這一門派并非無中生有,大緻了解情況後的幽昙也對言輕絮的決定表示出了不解。
言輕絮隻是一如既往的兼具着領導者一般的身份回之以一笑,他本便生得好看,此時一抹笑意自是平添些許魅惑的感覺,幽昙不禁覺得甯清辭便是受了此人美色的誘惑才肯結交,陷于其中而不得知。不覺一陣涼意,便想轉身離開。
“你不打算一道去嗎?”言輕絮低語出聲,帶着調笑的語調發出了邀請。
幽昙偏過頭,不自覺的回憶起祥雲派滅門時的情形,用力搖了搖頭,“我有我的安排,想必你也不需要多一個人的幫助。”言畢,用力關上了門,心裡卻在為自己無故的下山而悶悶不樂。
倘若,自己陪同曉以然他們一并而去,滅門的慘禍還會不會發生?或者說,甯清辭會不會受到新一波的沖擊?無法想象,也無力回想。
不知不覺,言輕絮那一句“你又比我善良多少”的問題再一次湧現在了腦海之中,幽昙輕輕按了按太陽穴,越發看不懂這個人的行事作風,曾有話本言說亦正亦邪,言輕絮大抵便是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物吧。
清醒後的甯清辭沒有似左相事變後那般悲恸自責,反倒是出奇的平靜,全然恢複了孤身在外時的淡漠,許是真如言輕絮所述,她已經将所有的悲傷耗盡在了左相事變之後。
而當言輕絮将自己的計劃告知于甯清辭後,不同于幽昙的疑惑,甯清辭隻是點了點頭,“你有辦法,是嗎?”很簡單的六個字,已經道出了另一人的所有打算。
言輕絮不置可否,“可以這麼說,待婁江門解決,下一處便是順天府言家。”言畢,他将熬好的粥小心翼翼放在了甯清辭手邊,“你盡管放心,過了今天,你再不會看到那些畫面。”
甯清辭舀了一勺粥,化開了喉嚨裡的幹澀和灼熱,“你自己做的?”
言輕絮低笑了一聲,沒有解釋,隻習慣性的的拿起架子上的新衣,背過身換上了添置上的黑色外衣,“你說是便是。”
甯清辭有注意到,言輕絮的身上殘留着沒有痊愈過的傷痕,有幾分顯然是劍傷。
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言輕絮隐隐歎了一口氣,望向甯清辭的目光中滿是感懷,“清辭,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告訴你真相嗎?”
“因為,你總是懷有對他人的偏袒和時間的公平。”言輕絮系好衣帶,“可你不知道,江湖上哪裡來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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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繁華的京城、熙攘的洛陽、甚至是冷清的于闾山,恒州顯得安靜了不少,即便此刻本該是最為熱鬧的早市時日,街上也鮮少有來往購貨的人衆,即便偶爾看到幾家賣貨的小販,也都無力的坐在攤邊,全然沒有一副攬客的心思。
言輕絮倒是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意外,隻是若有所思的環顧了一圈四周,便茅塞頓開一般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