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跟到了京城,幽昙也不知道被扣上了多少頂帽子……左相事變當天……”周笑說到這的時候,微微阖眸,似是在壓抑自己的眼淚,“是那群蒙面人,是他們毫不留情的對左相府進行屠殺。幽昙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她是想看看有沒有線索,試想一下,幽昙有能力頃刻殺人無數,為什麼會留下你……”
言輕絮的思緒動了動,“倘若你是她的同夥,刻意編出這一套說辭呢?”
面對言輕絮犀利的問題,周笑忽的笑了,止不住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我也是受害者,我至今都能回憶起那天幾乎将我吞噬的火焰,數百口人的生命,我怎麼可能不在意?但是,我想要的是真正的報仇雪恨,而不是單純的洩憤。如果幽昙真的是那個殺人如麻的兇手,我為什麼要替她說話?”
“那幽昙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面前?”沉默的甯清辭問出了疑惑。其實,甯清辭早已基本相信了左相事變與幽昙之間并沒有關系,但她實在沒有能力讓自己用巧合解釋一切的因果。
幽昙先一步出了聲,“我在尋找滅殺靈台谷的血玉教,一路追查,卻不知道他們早已給我安排好了罪名,我無數次想要解釋,卻從來沒有人聽。”
甯清辭心裡顫了一下,仿佛有什麼東西碎在心裡一般,“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屠殺左相府?”
言輕絮的手頓了一下,他沒有回答,盡管,他是幾個人中唯一的知情者。
“我甚至不明白,周莊镖局到底為什麼會得罪人。”周笑擦幹眼淚,打破了安靜。
現在的周笑,就像初入江湖的少年,涉世未深,不了解江湖的恩怨情仇、糾纏缱绻,眸光純粹清澈,整個人就像一張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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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甯清辭獨自離開房間,去沒想到言輕絮還坐在涼亭。
“你有問題,是嗎?”言輕絮睜開眼,他的黑衣幾乎與夜晚融為一體,分辨不清。
甯清辭不置可否的點頭,“我先前就問過,你到底瞞了我多少,左相事變,你究竟處在一個什麼樣的立場上?”
言輕絮将目光轉到正上方,“很多事你都會知道,但并不是現在。”
甯清辭咬了咬唇,“那你告訴我,我應該知道什麼?從頭到尾,你就像一個領導者,将我蒙在鼓裡,好玩嗎?”
言輕絮嗤笑了一聲,“清辭,你不了解江湖,即便你知道當天是左相府的忌日,你覺得除了親眼看到現實以外,會有什麼改變嗎?”
“輕絮,我到底了解你多少?假如那天,我不曾遇見你,這一切還會發生嗎?”
“可惜,這個世上,不會有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