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用這樣一副表情看我。”言輕絮側過身,習慣性勾起一抹笑容,“我說的何曾不是實話?”
甯清辭下意識地搖頭,卻不知道說什麼能夠反駁言輕絮說出的話,第六感讓他不由自主的去相信這無法更改的事實。
“你想過報仇嗎?”言輕絮并不期待甯清辭會說什麼,隻是淡淡的開口,如此可怕的名詞被他說得格外輕松,絲毫察覺不到他的殘酷。
甯清辭偏過頭,決然的點頭,“你會幫我嗎?”
言輕絮的眸光宛若星辰,“即便是你、我,算上你身邊的人。莫說是血玉教,即便是當初的祥雲派,也無法攻克。除了徒增差距予以的悲憤,我們都無能為力。”
牙齒咬合着下唇的刺痛令甯清辭清醒了幾分,她知道,言輕絮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正如當初九寶塔的事,倘若冉氏兄弟當時并沒有滞留于其中,或許,就不會有她辭别溫祥、回京探親、甚至是左相事變這一系列的事情。
“那你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甯清辭反問,目光炯炯全然不似往年。
言輕絮站起身,弾去身上或許并不曾沾染上的灰塵,“夜涼,便是有問題清早自會有解答。你為什麼不去問問你身邊的人?她或許比我更具有發言權。”
這般想着,甯清辭的視線中,隻留下了言輕絮漸遠的背影。大抵這是她頭一次去觀察對方的身影,意外的冷漠、毅然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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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值得。”在周笑絮絮叨叨講述完自己的經曆後,幽昙隻風輕雲淡的回了四個字,卻不知道是于誰而言,又是于何事而得。
周笑卻是出于下意識的捏了捏幽昙的手,還有些冰冷,微微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
幽昙輕輕歎了口氣,細數着自己走過的門派和家族,南方的風景宜人,水鄉的風采留人,卻唯獨留不住匆匆而去的步伐。
其實,很簡單的一個道理,正如幽昙會想到與甯清辭合作。縱然各個門派現在各執己見,不願與血玉教為敵,但這也确定了他們的獨立性,幽昙行走于南方,熟知其中的規格整合,而北方京城的甯清辭,倘若數年前憑借左相的名聲自然而然可以搏得支持,現下的情景卻無法動用這樣一個身份,這麼想着,幽昙的目光落在了言輕絮身上。
每個人皆有自己的直覺,幽昙在見到言輕絮的第一眼,便知道這個人很危險,并不急于出手的試探以及淩厲張揚的氣場,稍加收斂卻是好樣貌的公子。順天府的名頭幽昙是知曉的,卻無法想象言輕絮的出生便是來自于此般風調雨順之地。
但凡到過京城的人都會知曉甯遠城和言庭岚的名字,以左相府及順天府各據一方,相互制衡。現如今,左相府已亡,順天府便失去了一方制衡,隐隐顯現出幾分獨掌大權的趨勢。而正是在此般如魚得水的條件下,言輕絮卻沒有選擇留在京城,這一點是在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