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傳言所說，甯清辭在左相事變後的第二天便敲響了大理寺門前鐘鼓，以正二品左丞相之女的身份請求大理寺卿審理此事。面對公堂的威壓，年僅13歲的女孩壓抑下了所有的情感，圍觀的人視線集中在甯清辭身上，她幾乎已經想象到了水落石出那天自己如釋負重的淚水。

然而，現實往往是最殘酷的一種，甯清辭的上奏被駁回。她将希望盡數寄托于鐵面無私的大理寺上，卻被一盆冷水驚醒。離開的時候，他撕毀了自己忍着悲痛和恐懼寫下的身亡名單，漫不經心的往上空一抛。有好事的人想上前打趣一番，在甯清辭手中的碧霄抵上脖頸的時候才注意到，原本那個溫柔和順的相府千金，已經失去了最初純粹的目光。

事實上，最先下落不明的，并非是甯清辭，而是言輕絮。以旁觀者的角度，他絲毫不比幸存者更具有探讨的價值，大抵，除了甯清辭，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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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久不見。”結束了回憶，甯清辭深吸了一口氣，她不是沒想過會在洛陽城碰到言輕絮，卻沒想到這麼快。處在觀戰狀态的幽昙此時才發現兩人相似的匕首。

“京城順天府，言輕絮。”言輕絮收斂了神情，算得上恭敬地介紹了自己。

甯清辭看了一眼幽昙，“她是我的……合作搭檔，靈台谷……幽昙。”在說到合作搭檔的時候，幽昙的眼神不易察覺的暗淡了幾分，下意識抱緊了懷中未出鞘的昙靈劍。

“靈台谷。”言輕絮許是聽到了一個陌生的門派，一時竟有些疑惑。

“左相事變那天，我見過她……”甯清辭并沒有注意到言輕絮思索的神情，直截了當開口。

對面的言輕絮明顯有些詫異，在這一場劫難中，他算得上是個知情者，卻無法想到會有另一個人的介入。狐疑的目光迅速落在了沒有反駁的幽昙身上，分明還是一個孩子。

甯清辭往前跨了一步，“幽昙告訴我，動手的人是血玉教，當年殲滅草原、屠殺靈台谷的血玉教。我看得出，她或許有三分真情，所以，我會與她聯手。隻是，言輕絮，你對我隐瞞了多少？”

“不是的，幽昙不是殺人兇手！”近乎是祈求一般的辯白打斷了三個人的思考。

甯清辭制止了想要動手的言輕絮。循聲，是一抹暗紅色的嬌俏身影，她站到幽昙身邊的時候，眼底是深深的憂傷，“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出現，或者，我不該現在就出來……”

這般語無倫次的話令甯清辭有些不悅，卻沒有組織的意思。

“你……”幽昙确定自己不曾同這樣一個女孩打過交道，不由自主露出好奇的目光。

女孩轉過身，在言輕絮淩厲的視線下緩緩露出一抹笑容，“我是周笑，周莊镖局的幺女。”

隻是一個簡單的名字，卻險些令幽昙失色，甯清辭出于本能的扶了幽昙一把，她多少聽過周莊镖局的名頭。同樣是威震一方武林的存在。

“我從地道裡逃了出來，培洲的人都說是幽昙滅了我家，可是……可是幽昙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過……”不知道是出于哪一種心裡，周笑的眼眶有些濕潤，“我想跟着幽昙，或許可以找到她動手的證據，讓我有機會報仇……但是，我除了看到幽昙一個人垂淚，祭奠逝去的人以外什麼都沒做……”

甯清辭明顯感覺到幽昙的顫抖，微微用了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