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幽昙恢複過來,已經又過了五天。
期間,封小瀾來辭行,她是接到了幽昙的求助信後,快馬加鞭趕來的。不過,這次從火長老房間裡搜刮了不少好東西,她很滿意。如今蜀山的事解決了,她也滿載而歸。
然後,幽昙和樂靈也準備離開蜀山了。她們一個要回洛陽清幽閣,一個要回蘇州昙靈教。
刑懷竹出門相送,臨别之時說,“血玉教這次針對我們蜀山,我懂,這是威脅,是殺雞儆猴的意思。血玉教不想看到清幽閣聯合了那麼多門派,所以要殺人示威。但是,我不怕,蜀山也不怕。二閣主請放心,蜀山永遠站在清幽閣這邊。血玉教與我有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刑懷竹很少見得稱幽昙為“二閣主”,他平時總是稱“昙姑娘”的。但是,這句話說出來,他們都明白,此時此刻的刑懷竹,并不是代表他一個人,而是代表蜀山派,在宣誓效忠。而誓言的對象,也并非幽昙一人,而是清幽閣。
“多謝掌門信任,清幽閣定不負衆望。”幽昙回答時也很認真,沒有将刑懷竹稱為“刑大哥”,而是“掌門”。
刑懷竹前幾日剛剛繼承了這個掌門之位,繼承了他父親傳下的衣缽。
還記得,那年的洛陽城外,芒草叢中,踏“浪”而來的俠少年,替落難的女孩兒擊退殺手。
如今,少年依舊俠肝義膽,隻是褪去了青澀,多了一份沉穩。
女孩兒不再懵懂,但找到了為之前行的目标。
幾日後,幽昙回到了清幽閣,穿過走廊往清辭的小院去了。
當她踏入院子的時候,清辭恰在窗邊,看到了她。
于是,當幽昙推門踏入書房,便聽見了清辭的聲音。
“回來了?”
“嗯。蜀山出了點事,就去看了看。紅楓樓……沒找到。”幽昙還記得,她這次出門是奔着紅楓樓去的,為的是打聽言輕絮的下落。
“我這邊,也沒什麼進展。招人方面也沒有進展了。”清辭無奈歎息。
“是因為那些流言蜚語?”幽昙這一路也聽到了不少,都是些诋毀清幽閣的話,有些是歪曲事實,有些完全是憑空捏造,也不知是誰傳出的,但顯然是故意的。
清辭無聲點頭,算是默認。随後似是随意地掃了幽昙一眼,“昨晚連夜趕路了嗎?”
幽昙先是有些不解,然後擡手摸了摸眼眶,“很明顯嗎?”不會是有黑眼圈了吧?
清辭卻是默默盯了幽昙片刻,移開了視線,“沒有,隻是看你氣色不太好。沒什麼事的話,回去補覺吧。”
幽昙上前兩步,把清辭手中一直握着的賬本抽出來,湊到清辭身前,伸手捧上她的臉頰,拇指指腹在她眼底摩挲幾下,“好意思說我?你才是,快變成熊貓了,差點以為是沾到了墨水。下回再去蜀地,給你捉一隻回來,看看像不像。”
清辭默默捉住了幽昙不老實的手,移開,“你知不知道孟箫是怎麼說你的?”
看似完全不相幹的話題,幽昙順口問出:“怎麼說?”
“他說,你越是亂開玩笑,就說明越是心虛。有事瞞着我?”清辭想表示關心,但音色故意透着冷清的疏離,就像閣主面對普通的下屬。
“你聽他瞎說。”幽昙收回手,退後一步轉身離開,“秋日午後挺适合睡午覺的,我就不打擾你了。”
回到清幽閣的第一天下午,周笑就跑來荷塘水榭找幽昙了。
“昙姐姐,什麼時候再給我一個任務做做?”周笑興緻勃勃,這是打架打出瘾頭了。
“嗯……”幽昙看着挂在屏風上的輿圖,這是她閑着的時候自己畫的,标注了很多門派的位置,“你擅長機關暗器,我聽說溫州萬鑫坊也是暗器行家,而且很會做生意。不如,去和他們談合作?”
“暗器門派的佼佼者是蜀中唐門,如果要拉攏,何不找他們?”周笑有些不解,之前那種興奮消失了,似乎對于不能殺敵的任務沒多大興趣。
幽昙卻搖搖頭,“那樣的大門派,未必願意卷入江湖恩怨。再者,就算要拉攏,也還有刑大哥派人在蜀地各派遊說。我們要做,就要去一些暫時還沒深入的地方。”
“好吧。”周笑認命地歎氣。
“不過,溫州的任務也許并沒有那麼簡單。”幽昙伸手在輿圖上描畫着江南一帶的輪廓,“先前清辭和言輕絮鏟除的那些人,或有為血玉教提供兵力的,也有幫助血玉教接觸權力的。而江南一帶,商業繁榮,難保沒有血玉教的生财之處。你懂暗器,若能進入萬鑫坊,便可在商場上觀察一番。”
“原來如此。”周笑恍然大悟,自信一笑,“昙姐姐放心,屬下定不辱使命!我這就帶人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