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長老瘋了一般大笑，“開始了，開始了！炸的好，炸的好！”

然而，衆人也隻聽見了這一響，便再無聲音。所有人用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看向火長老。

火長老也意識到了不對，“不，不對，怎麼會沒了？”當她再次注意到幽昙那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情，似乎恍然大悟，“你，是你！你把它們怎麼樣了！”

“你是說埋在山裡那些東西嗎？你覺得，對上‘聖輝月華’，它們還能活幾隻？”幽昙帶着淺淺微笑，卻讓火長老聽得心驚肉跳，再站不住。

幽昙借着正午的陽光，掩蓋了靈術的光芒。讓蠱師先用笛聲把蠱蟲全部趕回山裡，然後一次性淨化了。這也是為什麼，今日回來時，她會特别累的原因。

火長老跌坐下來，她今夜出門時，為了不被金長老認出身份，因此沒有佩劍。此時被十來個弟子用劍指着，她本就已經很難逃脫了。更何況，她的面前還站着“神女”，讓她連施展蠱術逃脫的念頭也絕了。

“破了我的蠱術的，是誰？”火長老似乎想要死個明白。

一個小巧的身影從幽昙身後走過來，小姑娘身上墜着許多銀片，一看就是苗人打扮，可不正是封小瀾，“霜月宮，封小瀾。”

“封，封家寨……呵呵，哈哈哈……終究還是敗給了他們。唔……”火長老又哭又笑着，突然口吐鮮血，倒地氣絕。

封小瀾蹲下檢查了一下，“噬心蠱？她自盡了。”說話間，翻開火長老的衣領，看到了她鎖骨下的一塊刺青，那是一隻金蟬的樣子，“她也是封家寨的人？難道是三十年前叛逃的‘火姑’？”

“你認識？”幽昙拾起了那個裝蠱蟲的盒子，盒子底下果然刻着血玉教的圖騰。

封小瀾搖搖頭，“我隻是聽說過，那個‘火姑’據說是因為天賦差，從小一直被哥哥姐姐欺負的。後來有一天遇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師父，不知道教了她什麼，她把欺負她的哥哥姐姐全用蠱術殺了，然後燒了他們的家，跟着她師父離開了封家寨。因為她放的火燒了三天三夜，所以大家管她叫‘火姑’。”

“恐怕是血玉教利用了她。”幽昙看着手中的盒子。

火長老來到蜀山已經很多年了，若是從一開始就是血玉教指使的，那麼……或許血玉教的陰謀，在昙族被滅之前就已經開始布局了。

她依舊不知道，血玉教要的究竟是什麼？而且，更加糊塗了。

暗紅的血滴，滴落在蜀山的青磚地面上。

幽昙意識到了什麼，擡手抹了一下，指尖沾滿了自口鼻中淌出的血。

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不清，耳邊所有的聲音也遠去了，一頭栽倒在一旁的封小瀾身上。

這一次，幽昙昏睡了兩天才醒過來。睜眼的時候，看到樂靈趴在床邊。

稍微動了動身子，便驚醒了樂靈。

“教主姐姐！”樂靈立刻伸手，小心地扶了幽昙一把。

幽昙确實覺得還有些頭暈，朝樂靈這邊借了點力才坐起來，緩緩轉頭，四下看了看。

她們還在蜀山，她認得出這是蜀山的客房。

“教主姐姐，感覺好點了嗎？”樂靈很是擔心，小臉上眉頭皺得緊緊的。

“嗯，沒事了。”幽昙在面對昙靈教的小姐妹時，總是笑得很溫柔，“隻是有點累而已，睡一覺就好了。”

“可是，教主姐姐昏迷了兩天了。”樂靈平時是話很少的小姑娘，但此時這兒隻有她，她便也忍不住多說了些。

幽昙自己是沒有察覺到的，她以為和之前那樣，隻是睡了一天不到。沒想到，這次這麼嚴重嗎？

輕輕擡手扶額，閉上眼睛，緩解一下仍舊萦繞在腦中的暈眩感。

好在現在隻有樂靈在這裡，幽昙也就不掩飾了，輕聲提問：“火長老的事情，處理妥當了嗎？山下百姓，可有意外？”隻是，短短兩句話說得有些有氣無力。

樂靈一直保持着攙扶的姿勢，“教主姐姐放心吧，百姓都沒事，小瀾姐姐都說了萬無一失的。火長老的屍體已經焚化了，因為少掌門和長老們都擔心，她自盡得那麼痛快，會不會還有後招。所以幹脆焚化屍身，把她房間裡搜出來的所有蠱蟲都交給小瀾姐姐處置了。”

“可有查過，蜀山還有沒有其他血玉教的細作？”幽昙微微閉着眼，忍着頭暈。

樂靈如實回答，“我們找到了火長老和血玉教來往的信件，藏在蜀山的應該是隻有她一個。”

“那就好。”幽昙說話間已經有些微喘，頭暈的感覺好像比剛醒的時候更強了，竟是連坐都要坐不住。

“教主姐姐……”樂靈的聲音滿是心疼。

“沒事的，别擔心。”幽昙朝樂靈露了個溫柔的笑，“我再眯一會兒，有事叫我……”這麼說着，聲音是越說越輕，再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