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着幽昙說這些,刑懷竹都忘了幽昙隻是一個才十六歲的小姑娘,在他眼前的仿佛是一個看過千萬年時光的智者。或者,他可能從來沒把幽昙當做小孩子過。
不過,他還是有些疑問,“那為何隻有夜裡才會到井裡?而且,埋了一年,為何最近才出事?”
“在夜裡出來是因為怕光。”幽昙認真回答,“刑大哥還記得那些百姓嗎?他們的頭痛症狀在室外時比在室内重,白天比夜裡重。說明這種蠱怕光,隻有夜裡才敢浮出井水。至于隔了一年……當初埋下去的應該是卵,一年後才孵化。”
刑懷竹仔細回憶,确實如此。那些症狀其實百姓們都是主動告訴他們的,百姓們期盼蜀山的人能救他們,早已把症狀都說了。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能想到這一層,若不是幽昙此時提醒,他們甚至都沒重視這條信息。
“刑大哥,”幽昙喚醒了神遊的刑懷竹,“今天的事,也依舊不要和任何人說起。若是有誰問起,就回答還是一籌莫展。”
“為何?”刑懷竹有些不解。
“眼下我沒有能解蠱的辦法,殺害掌門的兇手也還藏在暗處,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幽昙小小歎息一聲,“清辭總是嫌我太急于出手,我何嘗不知道萬全之策才是最好的?但很多時候,我們是在和對手搶時間,根本沒有這個時間保障萬無一失。不過,眼下我們手裡一張牌也沒有,貿然出手,恐怕要犧牲那些百姓,隻能暫且賭一把,能拖幾天是幾天。”
蜀山被結界籠罩的第二夜,依舊太平無事。
蜀山被結界籠罩的第三天白天,幽昙帶着刑懷竹在山下藥鋪嘗試了幾種藥,但都沒能讓試藥的人擺脫蠱蟲。
蜀山被結界籠罩的第三夜,還是無事發生。
蜀山被結界籠罩的第四天白天,依然重複着失敗。
蜀山被結界籠罩的第四夜,繼續風平浪靜。
蜀山被結界籠罩的第五天白天,山下小鎮裡回蕩着優美的笛聲,這笛聲悠揚,催人犯困,特别是那些中了蠱的人,随着笛聲沉沉睡去,而不知名的小黑點從他們的口中爬出,在日光下灰飛煙滅,仿佛從未存在過。
而蜀山上,被結界籠罩着,絲毫笛聲都沒聽見。
同一天正午時分,在明晃晃的日光掩護下,一道銀白的靈光在山中沖天而起,卻迅速散去。山間仿佛毫無變化,卻又莫名令人越發心曠神怡。
傍晚時分,幽昙和刑懷竹照舊在晚膳前回到了蜀山,還是搖頭說沒有進展。隻是,不知是不是因為連續多日沒有睡好,今天的幽昙看起來有點疲憊。
“這幾天夜裡都沒什麼事吧。”幽昙看着四位長老問。這四位長老輪流守夜,她用結界封山也已經過了四夜,如果四人都沒發現新的動靜,那麼看來那個兇手這回沒有針對任何一位。
果然,四人都搖頭表示沒有異常。
幽昙點頭道,“這幾天我和刑大哥在外邊也沒遇到刺客,或許那個兇手已經走了,今夜我便解開結界。刑大哥,你安排一些可靠的弟子,防止那兇手仍舊在伺機而動。”
“好。”刑懷竹點了頭,便去找他自己的弟子們安排任務去了。
夜深人靜,一個黑影從金長老房間門外跑過。
“誰!”金長老一直警惕着,自然察覺到了跑過的人聲。
沒有得到回答,金長老推門而出,恰好看到一閃而逝的人影跑過了轉角。
腳下加快幾步,追上人影,拔劍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