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對視。
“是你。”言輕風松了口氣,又自嘲地笑笑,“來看我的笑話嗎?”
“确實挺好笑的。”清辭淡淡回應,聽不出是何種情緒。
“這一次是我輸了,但你告訴言輕絮,讓他不要得意得太早。”言輕風臉上露出了恨意,咬牙切齒着,“但凡這次我能留一口氣,都一定會将他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我們,”清辭在床沿上坐下,注視言輕風的雙眼,認真說道,“談個合作吧。”
“這是何意?”言輕風不解,看着清辭的眼中帶着防備。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雖未成婚,但好歹也是訂了親的。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即使你爹确實勾結血玉教,你也必定是不知情的。但……”清辭故意停頓了一下,身上似乎是因為太冷而顫抖一下,“言輕絮和血玉教卻關系匪淺,我看不透他。”
“這麼說來,我們也算是有共同的敵人了。隻不過,我若是與你合作,能得到什麼好處?”言輕風并沒有立刻答應。
清辭沉默片刻,似乎是認真思考過了才開口:“聖上正在通緝你,但你若加入清幽閣,我可保你。”
清辭這次在朝中百官面前都立了救世女俠的形象,清幽閣的名氣已經不知不覺就打響了。對于清辭的說法,言輕風是有些信的。
“口說無憑。”言輕風如此回答。
“從那天早上開始,你就沒吃過東西吧?你若留在京城,早晚不是被餓死,就是被抓。但我有辦法帶你混出京城。”清辭認真而堅定地說着。
言輕風聽見了外面走入的新的腳步聲,擡頭看去,看到了那個粉衣少女。
清辭介紹說:“她是水靈,一個幻術師,可以帶你混出京城。”
沉默良久,言輕風應了個“好”。
于是,踏着夜色,清辭和水靈帶着言輕風離開了京城,沒有驚動一個守衛。
城外,一架馬車藏在長長的荒草後,似乎是專門等着他們。
水靈啟動馬車的前一刻,幽昙也趕上了,輕輕落在車前,和水靈并排坐着,沒有驚動車内的兩人。
馬車并沒有駛很久,便在一處小屋外停下了。
幽昙看到小屋外的何人笑時,有些驚訝。
何人笑卻比了個禁聲的手勢,今夜她難得換了一套女裝,做農家女子的打扮。
清辭帶着言輕風下了馬車,“夜已經深了,離開京城很遠了,這裡應該不會有人發現,先修整一晚吧。這位是以前接濟過我的沈姑娘,我無家可歸那會兒,也打擾了她很久。”
何人笑擺出一副熱情好客的樣子,伸手勾上言輕風的肩頭,拉着他往屋裡走,“甯姑娘客氣啥,小兩口既然來了,就進來吃口熱的,吃好喝好睡好。”
清辭在這小屋子裡四下看了看,“我們畢竟被朝廷通緝着,你這屋子可有什麼能躲人的地方?”
“有的有的。”何人笑知道清辭要的是什麼,依然做着熱情的笑容,卻按下了櫥櫃中的一處機關,一塊地闆向邊上滑開,露出了下方的地道。
即使誰也沒有透出殺意,但這怎麼也不和諧的荒野中的小屋子、熱情的女主人、詭異的密室……言輕風終究不是傻的,他知道自己落入陷阱了。
但言輕風剛想逃,背後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腳,一個踉跄,摔入了底下密室裡。
“千刀萬剮?碎屍萬段?”言輕絮玩味着之前言輕風說的話,不急不慢地走到了密室入口邊,剛才就是他把這好大哥踹下去的,想必他也和幽昙一樣,一直躲在附近。
言輕風企圖站起來逃跑,卻猛地因腿上的刺痛而再次跌坐下來,剛才掉下來時,竟然在台階上磕斷了骨頭。
“哈,大哥這是,腿斷了?”言輕絮嘴角勾起笑意,一步步踏入密室,“不過,還有一條腿吧?逃跑吧,掙紮吧,不然,可就不好玩了。你說是吧?我的好大哥。”
衆人隻見密室的門再度關上,隻聞裡邊傳出言輕風的陣陣慘叫,就連在屋外的荒原中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足見裡面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