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的……”幽昙已經查到血玉教是一個巫師門派,如果隻是想看亂鬥,巫師絕對不會傻到第一個去挑戰靈術師之首的昙族。
他們一定與昙族有什麼瓜葛,針對她,卻不是簡單地毀滅她。
“你能說說你的經曆嗎?”清辭打斷了幽昙的沉思。
幽昙點頭,“我五歲的時候,血玉教滅了我全族。後來被師父收養,12歲的時候,血玉教滅了我的師門。去年,他們又煽動江湖人士來圍剿昙靈教,雖然僥幸保住了。”
“聽起來……像是每次過的安穩了,就被盯上一樣。”清辭洞察了一些什麼,“所以他們縱容周笑,也很可能縱容我幫你得到更多,然後在某一天再次毀掉一切。”
“原來是這樣嗎……”幽昙的目光落在了那塊紫米糕上。
“隻是猜測。”清辭找了一個空了的碟子,将一桌的糕點收拾進去,“既然知道了我們都隻是血玉教的棋子,不管我們做不做,總有一天會被安排謝幕的吧。”
“嗯。”幽昙擡頭看向清辭,“雖然猜不透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我們試一試,或許能赢。即使敗了,也不過一死。”
“話說在前面,我還沒有完全相信兇手是血玉教。”清辭清理完了一桌糕點,“不過,我可以與你做這個嘗試。”
“一言為定。”幽昙含着淺淺笑意。
“嗯,一言為定。”清辭淡淡點頭,沒有什麼表情。
幽昙忽地輕笑一聲,起身,“天都黑了,這一桌點心是浪費了,不知清辭是否願意賞臉,共進晚膳呢?”
“我帶了幹糧。”清辭還是沒有吃别人做的東西的意思。
“那就不強求了。” 幽昙取出了一本之前不知藏在何處的書,遞到清辭面前:“現在下山估計也沒客棧可住了,今夜就留在教中吧。若是無事可做,這本話本可以借你看看。”
不知何時,天色竟然已經全黑。
将信将疑地,清辭還是接過了。
于是,次日清晨,當昙靈教的右護法影月敲響清辭的房門,開門而出的清辭頂着濃濃的黑眼圈,還忍不住地打哈欠,身上的衣裙都像是胡亂裹上的。自然是通宵看書了。
影月因眼前的畫面愣了神,一時竟無法将這個淩亂地散着頭發的女生,與昨日飒爽的女俠看作同一個人。
清辭看到了從走廊另一邊走過來的幽昙,有些氣惱地道了句:“你故意的吧。”
“何事?”幽昙嘴上說着不知,嘴角卻微微揚着,似是看到了什麼令她很是開心的東西。
清辭自是不會窮追不舍:“明知故問。”
那是幽昙最喜歡的一本話本,講的也是江湖上的故事。故事并不圓滿,相愛相殺的兩位主角終究同歸于盡,隻為這個江湖留下了一段可歌可泣的傳說。
第一次看到這個故事,她就愛上了那種與人結伴、平分天下的感覺。昨天将書遞給清辭,也是暗藏了小心思,期盼這樣一來清辭能夠對這次結盟多一點“浪漫”的幻想,跳出得失的計較,先享受一番闖蕩江湖的快意。
于是,看着清辭通宵看書熬出的黑眼圈,幽昙偷偷笑着,踏出了昙靈教的大門。
初秋的清晨,迷山上是靜谧而美好的。晨光熹微,鳥鳴聲聲。
“教主姐姐,馬車已經備好,在山下候着了。”影月在宮門口送别。
幽昙轉身,回望了一眼教中。不知何時,所有的小姐妹們都已經聚在了堂中。
忽地心中也有些感慨,自腰間解下一枚翡翠,遞到了影月手中。
影月很是驚訝與不解:“教主姐姐?這是何意?”影月記得,當年他們為城中百姓除掉了山匪和壞城主,這塊翡翠是當時百姓們作為謝禮送的。
因此,她們便也做了約定,以這塊翡翠作為昙靈教教主的象征。
“今後,我不在的時候,這兒你說了算。”幽昙微微一笑,不做解釋,也不等清辭反應過來,便自己轉身下山去了。
踏着晨曦和初秋的落葉,清辭與幽昙,兩個少女隻留下義無反顧的背影,從此闖入這片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