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絨螢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憤憤不平地挎上他的手,側仰着頭看他,打算嘴硬幾句。
“你……”許絨螢微微睜大了眼睛,新奇地看着眼前的場景,男人的耳朵紅得要命,脖子也是。
“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許絨螢說着說着便憋不住笑了出來。
不是吧,就隻是碰了一下她的腰,許屹就害羞成這樣?
算算年齡,許屹也快二十八了。奔三的人竟然還這麼容易害羞,像個沒談過戀愛的愣頭青似的。
男人下颌繃緊一瞬,臉上紅暈更加泛濫,好在會場裡的燈光偏暖,站遠了看也看不出什麼異樣。
滾燙的溫度沿着耳闊一直燒到了脖頸,在少女憋着壞的挑釁下,擴張得更加迅速。許屹咬着後槽牙,繃緊下颌,不敢在面上表露出一絲異樣。
許屹壓低聲音,看也不敢看她,嘴硬道:“是你太重了,我扶着你走了這麼久,累岔氣了。”
“呵。”許絨螢冷笑一聲,回怼道:“那是你的問題,體虛成這樣,真是白長這麼高的個子了。”
“呵,我體虛?”許屹勾起一邊嘴角,假笑着,“你個子矮,重心自然就低,我扶着你都得彎腰,費點力不是很正常?”
“你說我矮?”
“你自己看看。”許屹挺直了腰,大掌輕觸她的頭頂,平移着畫了一條線,“你看你就隻到我胸口。”
說完,他還微微俯身,嘲笑道:“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就這麼高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真是一點都沒長啊。”
許絨螢面無表情,伸出兩指,毫不留情地掐住了男人的小臂。
兩人面上都是一派端莊,隻有嘴唇輕輕動着。眼看着周圍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二人不約而同地壓低了聲音,你說一句,我回一句。
像這樣的嘴仗兩人自小到大早就經曆過無數次了,深知對方的痛點,知道說什麼樣的話才最能激怒對方。
然而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高大俊挺的男人俯下身,而挽着他手臂的少女微微踮腳湊近他的耳邊,像是在說什麼悄悄話。
兩人的頭越湊越近,嘴唇不停地動着,像是有說不完的話,甚至還時不時地對視一笑,瞧着實在是對感情極好的戀人。
自許屹一踏入會場,便有無數人端着酒躍躍欲試,而眼下二人這插不進話的氛圍又讓人進退兩難。
窸窸窣窣的議論聲漲了起來。
“那女人是許屹的未婚妻嗎?”
“誰?”
“你眼瞎啊?許屹身邊不就一個女人嗎?”
“哦哦哦,看見了,不過許屹什麼時候有未婚妻了?沒聽說啊。”
“難道是偷偷訂的婚?”
“許屹訂婚肯定是大新聞,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也是,那這應該是他在外面養的小情人?”
“許屹不是……不是個gay嗎?”
“你聽誰說的?”
“大家私下都這麼說。”
“啊?他之前不是和那個銘福珠寶的大小姐有過一段嗎?”
“哎,那不就是明擺着是場交易嗎?後來那大小姐出國找真愛,一腳把許屹給踹開了。”
“我去,這件事我還不知道呢。照你這麼說,這女生有可能是下一個聯姻對象。不過……我怎麼對這張臉沒什麼印象啊。”
“嗯……我感覺這個不一樣。你看許屹,全程都拉着那女生不放,整場都一直在向别人介紹她。”
“啧啧啧,明顯陷進去了,我估計許屹要好事将近了。”
“這女生長得也漂亮,看着還挺般配的。就是不知道背景如何,畢竟要嫁進許家可不簡單。”
“你這消息也太滞後了,許志國早就被許屹給架空了,現在許家上下,他說了算。他想娶誰就娶誰。”
……
蔣巽鹄聽着耳邊細碎的讨論聲,視線不自覺地飄向會場的中心。
高大的男人脫下外套,披在少女的肩膀上,而後長臂一展,将她虛摟在懷裡。
許屹,許屹!
蔣巽鹄眼也不眨地盯着,眼球爬滿血絲,心髒像是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要命,他狠狠閉上了眼睛,轉過身,不願再折磨自己。
“蔣先生!”侍應生驚呼道:“您沒事吧,沒濺到您衣服上吧。”
“我沒事。”蔣巽鹄眯着眼,對着她笑得極為燦爛,柔聲道:“我們等會兒在會場有一個遊戲,需要關燈,你能告訴我電閘在哪裡嗎?”
“啊,您……”女人被看得有些臉紅,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您這個,我需要和我的領導說一下。”
蔣巽鹄擡腕看了眼時間,皺着眉,沮喪道:“可是,遊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這樣吧。”蔣巽鹄俯下身,雙手撐在膝蓋上,淺笑道:“你偷偷告訴我在哪裡,我自己去關,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别人是你告訴我的,你願意相信我嗎,嗯?”
“願,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