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鑫,你應該知道當時蔣巽鹄甯願付天價違約金也要離開公司的事吧。”
“嗯……我曾經有所耳聞。”
許屹雙手環胸,勾起嘴角,“對這種背叛公司的人該怎樣,不需要我來教你吧?”
“是,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對面挂斷了電話,趙鑫如臨大赦地喘着氣。
當時調到許總身邊有多開心,他現在就有多後悔。
他錯了,真的錯了。
趙鑫回憶着最近在老闆的指示下,做了多少缺德事,完成了多少自己以前完成不了的任務,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
許總簡直是把他當成超人來用啊,之前讓他一個行政助理去挖投資人,現在還要涉及公關的業務,去黑最近炙手可熱的新晉影帝。
他記得他老婆最近還在追蔣巽鹄演的劇,還是他的鐵粉來着。
要是讓老婆知道……
趙鑫打了個哆嗦。
這個窩囊費,他不要了!
明天就寫辭職信。
“叮!”
趙鑫低頭一看,是許總發來的信息。
您有一筆轉賬待接受。
“最近辛苦你了,你上次提交的加薪申請,我已經通過了。”
“一點心意,收下吧。”
個,十,百,千,萬,十萬。
多,多少?
趙鑫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數了一遍。
二十萬?!
他一掃臉上的苦悶,捧着手機笑得合不攏嘴,“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
現在收錢是不是顯得太俗氣了,拇指遲遲摁不下去。
趙鑫咬着指甲,思考片刻,謹慎地打字回複道:“老闆您這給的有些太多了。”
“收下吧,這都是你應得的。”
“謝謝老闆!我一定會好好工作,不會辜負您的信任。”
辭職的想法剛起了個頭便被他摁了下去。
趙鑫已經被這筆天降橫财砸得眼花缭亂,嘿嘿笑了幾聲,果斷改了自己的個簽。
“隻要給夠加班費,當牛做馬無所謂。”
金紅的餘晖逐漸被淡紫吞沒,街道兩旁的路燈漸次亮起,漆黑的樹影微微搖晃,葉片晃動摩擦,綿延起伏的蟲鳴和着輕柔的風穿梭于枝葉,拂去了白日裡殘餘的炎熱。
許絨熒騎着小電驢,不緊不慢地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區大門。
到了家門口,伸手在兜裡掏了半天,隻掏出來一張糖紙。
她沉默了,右手不死心地在兜裡翻來攪去。
難道今天沒帶鑰匙?
算了,還是敲門吧,這個點,安顔應該已經回家了。
“叩,叩。”
門内一片寂靜,無人回應。
奇怪?許絨熒加大了力氣,拍着門,她掏出手機,撥通了孟安顔的電話。
“喂?安顔,你不在家嗎?”
“我還在外面呢,遇上了一點……突發情況。”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許絨熒站得腰酸,直接蹲在了門口,語氣格外可憐,“可……我今天忘帶鑰匙了。”
“啊?你等我一會兒。”孟安顔歪頭将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扶起一旁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我……馬上把這邊的事情搞定。”
“好的哦,你慢慢來。”許絨熒乖巧地坐在了門口的第一級台階上,一手環膝,下巴點在膝蓋上,等着她挂斷電話。
“李鶴鳴,你是不是有毛病!”
許絨熒一個激靈,意識瞬間清醒,瞳孔震顫,不可置信地盯着着手機。
嗯,是安顔的電話沒錯。
這個李鶴鳴是什麼神人,能把向來好脾氣的孟安顔惹成這個樣子。
聽着怎麼像男人的名字,腦海中的警鈴嗡鳴作響,她撐着扶手,站起身,急切地問道:“安顔,你沒事吧?一個人沒問題吧。”
“嗯,沒問題,我馬上回來,你在小區門口的便利店坐着等我吧,别又直接坐在地上。”
許絨熒看了眼自己灰撲撲的褲子,眼神飄忽,底氣不足地應道:“呃……好,好。”
下班高峰期一過,便利店便沒有多少人了,往日搶手的靠窗座位,此刻都空無一人。
許絨熒不好意思不消費還占用店内的位置。挑來挑去,最後在吧台買了份關東煮,坐在玻璃牆前慢慢地吃着。
玻璃牆外正好是一個巨大的十字路口,不論何時都異常繁忙。
衣着各異的人群一旦融入人群中,便失去了自己的特色,仿佛海洋中擁擠成堆的魚群,聽任信号燈的指示,不斷聚散又合攏。
十字路口正對着便利店有一塊巨大的LED屏幕,上面正滾動播放着畫面精美的廣告。
許絨熒咬了一口海帶,不自覺被屏幕上軟萌的小貓吸引,癡癡地看着。
忽地,畫面一轉,一張無比熟悉的面孔放大了幾百倍,出現在了屏幕上。
許絨熒被這張臉一吓,竟然被海帶嗆到,她放下木簽,擡手拍着胸口,咳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