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确定關系以後才發現這人需求太旺盛了。
回去的時候,他一直扣着她的手,眼睛閉着腦袋往另一側歪,應悄以為他又睡着了,剛想松手回消息,就被他扣得更緊。
他沒睜眼,也沒動彈,嗓子裡哼出一聲“嗯”的發音,尾音含着水汽,應悄不死心,還想再試試,他又“嗯”了一聲。
應悄:“……”
到底在嗯什麼。
伏知時不放手,她隻能左手打字回消息,一圈消息回完,四十二個同學走得差不多了。
司機按照接人的順序送人,大巴車緩緩停下,司機趁停車的功夫擰開水杯喝水,卓越坐在座位上和司機聊天兒。
發現伏知時也跟着下去了,卓越站起來說:“沒到你家——”
話說到一半,他反應過來了,改口道:“送她啊?那劉叔,咱停兩分鐘,等等我同學。”
“别停。”伏知時拽着黑色斜挎包往後扯,“我到了。”
應悄以為他有話要說,站在原地等了會兒,直到蕩漾在空氣裡的難聞尾氣徹底消散,他也沒說話。
手機一直在震,都是姚舜禹的消息。
她哥換着花樣兒打聽九班打算送什麼禮物給老查。
涉及九班的“秘密”,她不可能說的,邊往回走邊說:“再給我彈六十秒語音頭給你擰了,一天哪來那麼多廢話。”
回消息的時候微微側頭,伏知時還在跟,她想知道他膽子有多大,也沒停,眼看馬上要進單元樓了,那人不跟了,站在原地叫她:“應悄。”
單元樓的門推進去一半,她收手,倒退着走了兩步,然後轉過去看他:“跟一路了,想幹什麼?問你也不說,你有什麼小秘密啊。”
伏知時也想自然點兒,之前在服務區,大家鬧着開玩笑,他輕松地融進那個氛圍,上車以後自然而然地扣着應悄的手,借着頭暈跟她撒嬌。
當時車裡吵翻天了,沒有兩個人單獨相處的實感,現在靜下來了,他反而不自然了。
“……沒秘密啊。”
應悄覺得兩人在這兒耗半天可能也沒個結果,她上前兩步,手指隔着褲子點了點他揣着兜的手:“這兒藏的什麼?”
無論是去程還是返程,她都坐在靠窗的位置。
快下車前,伏知時站起來拿斜挎包,拉鍊“刺啦”一聲,她用餘光捕捉一道光被反射的軌迹。
他手裡好像攥着什麼東西放進了口袋。
“沒藏什麼。”
伏知時動了動手指,掩着那兩枚戒指虛握在掌心。
他真的不擅長撒謊,小時候被教不許撒謊,沒練過,長大了想撒謊也學不會了。他被應悄盯得不自在,斟酌着說:“就送送你,你快回去吧,我也回了。”
他正想轉身,應悄突然隔着褲子摁住他的手,口袋寬松,她探手進去勾:“别動。”
掌心蜷得緊,指尖找到縫隙,鑽着強行往裡撬,摸到兩枚被焐得滾燙的環兒,中指正好穿過環兒嵌進去。
勾出來兩枚戒指。
戒指是一對,既能合起來戴,也能拆成兩個,情侶對戒。
應悄看着套在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發愣,這回好了,不等伏知時拿這個套她,她自己就戴上了。
上趕着啊。
應悄想摘戒指:“你是不是晃我呢?伏知時。”
“沒。”伏知時看她摘也沒阻攔,“沒拿出來就是怕你不想要。畢竟才談,我怕過了。”
應悄摘了一半的動作進行不下去了:“……”
他一句“我怕過了”殺傷力真的強,應悄摘都摘了一半了,指尖又抵着戒指推回去,然後把那枚刻有小狗圖案的戒指摘下來,她托着他的手一點點往裡含,和她戴的位置差不多,都卡在指根最深處。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
“沒過。”應悄轉着手腕活動,“但我戴不住戒指,手鍊戒指什麼的,都戴不住。覺得硌。而且我訓練戴這些不方便。”
伏知時被哄得有尾巴就能翹尾巴了。
又去勾她的手,托着她戴了戒指的那隻手反複地看:“那你戴不住了給我,這個對戒能嵌合,我戴着就等于你戴着。”
“行。”應悄說,“還有事兒沒?”
“沒了。”
“那你回……”
後面的字音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一道憤怒的聲音打斷:“哎哎哎操——哎操!你倆幹什麼呢!!”
兩人同時擡頭往樓上看。
姚舜禹的手撐在窗台,一張臉氣得變形:“伏知時你幹什麼呢!你撒手!幹什麼呢!!”
應悄被他吵得心煩意亂,隔得遠,她也沒法吼回去,第一反應就是先鎮住姚舜禹,至于怎麼鎮,她還來不及仔細琢磨,行為就先一步邁出去了。
她抓着伏知時的手擡起來,放到唇邊親了親。
——幹什麼呢?
——幹這個呢哥。
姚舜禹徹底失聲,指着她無聲讨伐,看口型應該是在重複“你”,你你你你——
失聲的不止姚舜禹一個,伏知時也失聲了,他反複張嘴想說點什麼,聲音卻出不來。耳尖燒得通紅,滿腦子在想——
她嘴唇好軟,想……
他不敢再想,再想就真的過了。
伏知時屏蔽了一切噪音,站在那兒覺得眼前放起了電影,不斷播放小朋友親他手指那個畫面。
“……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