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不依,耍着性子坐在了椅子上,“殿下又是在哄奴家呢,方才奴家聽了殿下的話,一等便等到了别的院子裡來,如今殿下又要奴家等,是要讓奴家等等去哪裡尋殿下?”
她對陸绾甯的敵意不加掩飾,即便是在沈鶴竹的面前也未曾收斂。
在她看來,陸绾甯遠比方才那位世子妃要難對付得多。
“本世子說兩句話就出來。”沈鶴竹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見雙兒依舊坐着不動,無奈地歎了口氣,“本世子不會再食言。”
“那好吧。”雙兒鼓了鼓腮幫子,也不敢鬧得太過火,見好就收是她一貫對男人的态度。
不過,臨走前,她将目光落在了桌上那碗一動未動的銀耳梨子羹上,笑盈盈地将碗捧了起來,“殿下,奴家想喝,這碗可以給奴家喝嗎?改日,奴家學會了也做給殿下喝。”
沈鶴竹點頭,也不知道是許了她的哪句話。
見雙兒出去後,陸绾甯親自去關了門,折身回來,便直奔主題,“世子想對妾身說什麼?”
沈鶴竹在原地靜靜站了片刻,忽然松了神色,眉目舒展,走近陸绾甯後将人抱入懷中,聲音悶悶的,“方才趙雅娴給我的那碗羹湯我沒有喝,但是我想喝你做的羹湯。”
他不知道自己在較什麼真,總之那碗羹湯目前是過不去了。
陸绾甯更是茫然,什麼羹湯?那碗銀耳梨子羹?
誠然,她的确是會做,但沈鶴竹為什麼會對她提這種要求?
她有些苦笑不得,“殿下若是想喝,便将那碗羹湯喝了便是,做什麼給雙兒姑娘拿走?”
“趙雅娴做的能有什麼好喝的?況且,我還真怕她在裡面加點什麼,也隻有你做的我才能放心喝下。”
陸绾甯覺得沈鶴竹這話頗為奇怪,再怎麼說,自己也不過是他妾室中的一員,又怎麼得了他這般的信任?難不成,是他們之間的合作?
她輕笑一聲,“殿下的吩咐,妾身自當是要遵守的,等明兒,妾身就給您做。”
沈鶴竹松了口氣,退開兩步,“早些休息吧。”
他未再多言,轉身離開。
......
夜半的時候,宋迎來取了梨膏糖漿,得虧是一身功夫不錯,不然帶着這麼些東西,跑路都着實是個大問題。
陸绾甯早早便歇下了,因此侯在小廚房裡的隻有小竹。
宋迎來的時候,她正在打着盹兒。
原本,他想拿着東西就走,但鬼使神差的,他走近小竹,伸腳輕輕踢了踢。
小竹吓了一跳,本能地就想要叫,卻被宋迎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是我。”
她這才安下心來,示意他放開手後,小竹才沒好氣地責怪了句,“做什麼這麼吓唬我?”
宋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小竹也沒有為難他,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讓他走,自己則是率先出了小廚房。
也不知道是否是屋外的環境過于安靜,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聽了個分明,甚至還能聽到隐約傳來的對話聲。
“方才不知道是誰給咱們遞了條子,說是有人進了七姨娘的院子。”
“主子的院子,咱們也不好進去搜吧,若是讓世子知道了......”
小竹來不及多想,連忙折返回去,拉着就要離開的宋迎,一臉緊張,“外面有人,你等等再出去。”
她神情慌張,一時間六神無主,雖然帶着宋迎躲在小廚房裡,但這并非是安全之地,也不是長久之計,若是那群人一旦闖進來發現了宋迎......
小竹甚至不敢繼續往下想。
“你來的時候,被人發現了。”小竹聲音微沉,這隻是她從方才那些侍衛的隻言片語中得到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誰告的密。
是無意為之,還是有意而為,一切都不得而知。
“不可能。”宋迎并非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身後有沒有人跟着,或是有沒有被人看到,他自是清楚明白。
“況且,若是真的被人發現了,那他肯定會第一時間大聲喊出來,而不是偷偷報信,讓人來這院子裡找人。”
宋迎推了推小竹,“你去喊醒你家主子,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給我拖延點時間,我想辦法離開。”
如今,這院子裡是斷然不能躲人的了。
但想要離開,恐怕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