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一個小寵物的存在,突然變得格外沉甸甸的。
萩原研二一頭鑽上車,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這條小蛇放在了心口的袋子裡。
要、要是真的跟什麼危險人物有關,就更不能等閑看待了啊!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耽誤了小陣平的大事……今天開始就把你供起來吧,蛇醬!
小蛇一無所覺地蹭了蹭他的手指,然後繼續打盹了。
松田陣平現在确實遇到了大麻煩。
他正在凝神觀察面前的裝置,忽然耳邊傳來了小小的腳步聲。還沒有來得及升起警惕心,直覺就已經告訴松田陣平來的是誰了——他皺了皺眉,扭頭朝出現在岔道口的林庭語望去,含糊地說:“你來幹什麼?快回去。”
林庭語剛剛摸索到這邊,就看到松田陣平拿着一個圓盤狀的物品蹲在牆邊。
隧道裡沒有光,照明全靠松田陣平不知道為什麼會帶着的一個袖珍手電筒。此刻這根隻有拇指粗細的手電筒被松田陣平叼在嘴裡,歪歪斜斜地垂下來,照着他手裡的那個圓盤。像是玻璃或者塑料的透明質地,直徑約有三十公分,看起來像是覆蓋在什麼上面的外殼。
松田陣平腳邊似乎還有幾個别的什麼零件,但是背光看不清楚。
林庭語又靠近了一點:“……鐘?”
松田陣平對他晃了晃手裡的圓盤,然後把圓盤也放到了地上。光束換了個方向,對準了牆壁上一個圓形的裝置。指針和刻度盤都不見了,但從裡面的簡單齒輪結構看,應該曾經是一面挂鐘。
這面已經被松田陣平大卸八塊的鐘,正中心的齒輪還在規律地旋轉着,周圍應該跟它咬合的其他齒輪都消失了。幾條被撬松的電線冒出來,其中一根電線連向——
雖然早有預料,但實際看到的時候,林庭語還是感到了一絲壓力。
在表盤旁邊,被線路連接着的是一小段細長的金屬管,深深地嵌在牆裡。仔細看去,它周圍的“牆”顔色也不對,灰白,起伏,和水泥壁是完全不同的質感。
林庭語嘗試着碰了碰金屬管旁邊露出的白色部分。
熟悉的質感——
“你想要就撬走玩玩。”松田陣平說,“這一團起碼是我那盒的五倍大,想把誰炸上天都不在話下。”
林庭語:……
他看松田陣平說着就真的上手去扒,趕緊制止了對方的行動:“我用不到這個。”
真是沒法解釋為什麼會在家裡拿兩塊C4當玩具。
“行吧。”
松田陣平改為把那根金屬管抽出來,扯斷連接線路,然後揣進了口袋裡。
雖然知道這是拆彈的常規工作流程,把起爆裝置和炸藥分離存放,但這番動作看上去實在是太像在收集戰利品了。
尤其是松田陣平接下來就連續這麼幹了三遍。除了拆出來的金屬管數量有所不同,操作流程基本都一樣:卸下鐘的外殼,拆掉指針和底闆,找到線路和它們連接的起爆裝置,拆掉收工。
到第四個的時候松田陣平停了下來。他站在這個看起來和前三個沒什麼不同的挂鐘面前,卸下外殼以後觀察了一段時間,林庭語看他表情還算輕松,于是問道:“這個炸彈結構比較複雜嗎?”
松田陣平搖了搖頭:“不複雜,他這個設計就是等指針走到某個角度,帶動下面的金屬杆連成電流通路引爆,沒有其他,拆起來用不到兩分鐘。而且工藝很流水線,零件尺寸都是統一的,比那些隻懂點皮毛的新手自己拼的,連螺絲都擰不穩的玩意安全多了。”
隻懂點皮毛的新手林庭語:……
林庭語:“那你是覺得哪裡有問題嗎?”
松田陣平點了點頭。他取下手電筒,向隧道深處照去——明亮的光束所到之處,牆壁上密密麻麻排了幾十面這樣的挂鐘。
“太多了。”松田陣平說,“離它們預定的爆炸時間隻剩不到半小時了,這樣拆來不及。而且要是水漲到這裡來,一樣會形成電流通路觸發爆炸。這些鐘沒有電池,接的電線路埋在牆裡。我要找到它們的供電線路,直接斷掉——”
他回身握住林庭語的手,用力按了按,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銀色的方形打火機交給林庭語:“回去換個岔路口,到地面上去,小心避開人,跑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