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景覺得,自己與江家共謀的嫌疑很大,又非常小,畢竟在所有人看來,他隻是一個智力不全的小傻子罷了。
那就繼續裝傻?
這鎖鍊雖仍铐在他手上,但已沒有綁在床腿,代景可以自由活動,他下床去了衛生間。這衛生間實在豪華,光洗臉池就有兩米長,壁櫃鎏金,打開一應洗漱物品樣樣高檔。智能馬桶自動打開與沖水,在他坐着解決完需求時,還會給他沖洗屁屁,自動散發檸檬香薰。
這個廁所上得簡直就是享受。
代景又被橢圓體的大浴缸吸引,在防水屏幕上點幾下,便有溫水源源不斷地冒出來,過了水線後自動停止。代景向來喜歡洗澡,完全拒絕不了這個大浴缸,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扒光了跨進去——鎖鍊既然是法器,自然不受衣袖的約束。
代景舒舒服服泡了一個澡,暫時将所有煩憂抛諸腦後,直到牆上叮鈴一聲,原來有個呼叫器,裡面傳來管家的聲音:“少爺,吃早餐了。”
“……”為什麼從夫人變成了少爺?難道柏枞要跟他離婚??
代景心中惴惴,一步一挪地走出衛生間,穿過彩色玻璃花隔斷,目光迅速在這個将近一百平的卧室掃蕩一圈,沒有發現大妖的身影。
小陽台也沒有。
管家笑眯眯地示意胡桃木茶桌,上面已經擺滿豐盛的早餐,别說代景一個人,就是五個人也吃不完。
“先生上班去了。”管家貼心地提醒驚弓之鳥般的代景。
代景一愣,“上班?”
“是的。”
新婚之夜跟人血戰到天亮,居然還有心情去上班?大妖恐怖如斯。
聞着素包子香味,代景肚子餓得咕噜一聲,故作淡然地走到茶桌邊坐下,随口問:“他上什麼班?”
管家:“追殺江家。”
代景手一抖,包子掉在地上。
管家波瀾不驚撿起包子,“還有很多,少爺慢慢吃。”說着退了出去。
代景雙目癡茫,無語凝噎,越看這豐盛的早餐越像斷頭飯。
吃了五分飽,代景唉聲歎氣地走到小陽台,倏地睜大眼睛,經過一夜戰鬥的摧殘,本該斷壁頹垣、一片廢墟的莊園,竟然恢複如初!
他看見一個女仆用法力托起一棵巨大的柳樹,移回原來的位置;又有一女仆扛着新做好的黛瓦屋頂,一個大步回旋扔上四四方方的牆壁,房子就蓋好了。
代景:“……”真是卧虎藏龍,明明看上去是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恐怕一根手指就能将他打趴。
大妖總裁的落跑小嬌妻計劃,還沒成型便宣告破滅。
代景老老實實回屋裡躺平。
他身體本就不好,小傻子的身體居然也好不到哪裡去,躺一會兒便困意襲來。于是這一天,他就在迷迷糊糊中度過了,吃好喝好,睡覺香香。
換了一個世界,多了一個大妖老公,還被軟禁起來了,代景覺得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睡着的自己,也是挺厲害的。
傍晚時,管家敲門進來問:“少爺,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沒骨頭似的躺在沙發上的代景疑惑地問:“我能出去嗎?”
“當然。”
代景有些錯亂,“我不是在軟禁中?”
管家驚愕道:“當然不是。”
搞了半天不是軟禁??那手上的鎖鍊為什麼不拿下來?
管家貼心解釋:“手上有鎖鍊,腳上沒有。”
代景:“……”
于是代景出門了,在屋裡懶了一天,出去散散步,活動活動筋骨也好。但他發現,仆人看他的眼神很怪,一開始是吃驚,随後是了然,最後是神秘微笑。
罪魁禍首自然是鎖鍊。任誰看見一個手上被神似情趣道具的铐子鎖住的人,都會多想。
代景隻在主宅前走了小半圈,便羞恥地落荒而逃,搞得他就像是柏枞玩監禁play的地下小情人似的。
這根本就是變相的“軟禁”!
到了晚間,仍是代景一個人吃飯,他便知道,大妖大概是要通宵“加班”了,為江家掬一把“活該”的同情淚。
吃好喝好,代景把自己洗得香噴噴,裹在蠶絲被子裡開動自己的小腦筋,怎麼才能讓他的大妖老公消氣呢?
事實證明,在床上實在不适合思考過于複雜的問題,不到十分鐘,代景就腦子宕機睡着了。
夜半,孤月下走來一道深灰的身影。管家恭敬地接過外套,低聲彙報:“少爺已經入睡。”
柏枞嗯了一聲,舉步上樓,幾乎沒有腳步聲。
管家看到外套内側沾了一點血迹,問:“是否傳喚醫生?”
“不必。”柏枞擡手在襯衫前一抹,傷口暈染開的血便消失了,真絲布料潔白如初。
管家未再多言,鞠了一躬退下。
進入婚房,柏枞自胸腔歎出一口氣,坐在床邊,專注地望着床上酣睡的青年,這讓他心中平靜。
代景長了一張漂亮又清純的臉,睜着眼睛時還有幾分機靈,睡着後尤為乖順無害,纖長的睫毛潤着濕意,兩頰睡出淡淡的紅暈,清秀的輪廓帶着一點柔和的嬰兒肥。
這讓他的臉看起來非常好捏。
柏枞毫無心理負擔地上手捏了,手感軟彈,膚質細膩,膠原蛋白滿滿。
“嗯……”睡夢中,代景輕哼,“不要……”
柏枞手一頓。
“不要……”代景像是陷入夢魇。
夢魇之人不能強行喚醒,否則于魂魄有損。柏枞并起中食二指,輕輕壓在代景眉心,閉上雙眼,以神識進入代景的夢境。
夢中的場景與夢外空間一模一樣,都是在婚房内,就連床頭櫃上的結婚證位置都絲毫不差。
柏枞站在離床十步之外,頓住了。
床上,漂亮中透着一絲傻氣的青年被鎖鍊縛住雙手,高高舉起,綁在金絲檀木的床頭,仰着白皙纖細的脖子,眼中含淚,面上透紅,滿面堅強的屈辱。
而在他身前,便是“柏枞”。
“柏枞”單手捏住代景下颌,惡狠狠地說:“你一輩子都别想逃脫我的掌心,我要日日羞辱你,就算你哭着求饒,我也不會心軟。”
說着,一把扯開代景的襯衫,紐扣嘣斷,一身白皮,恰似陽春白雪裡,紅了櫻桃。
代景微微顫抖着,口中倔強重複:“不要。”
“柏枞”勾魂攝魄冷笑道:“你的終身都将在這裡度過,我會好好折磨你的。這就是你讓我生氣的代價。”
說着,一把扯開代景褲帶……
“不要啊——!”代景淚灑床榻,宛如一朵迎風搖曳的小白花,正搖着頭,忽然看到床邊的柏枞。
代景:“?!!”
柏枞的表情,一言難盡。
代景褲子飛飛,與此同時“柏枞”消失,隻剩他跟柏枞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