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麥法蘭,糾正一下,那隻是我的姓。
創生之神有兩個孩子,不過還是叫她們“新的化身”比較合适,創生之神是緯度内所有『人格』或者『人性』的起源以及集合。
卡塔琳娜?麥法蘭是我們母親的名字,她是維度中最仁慈的存在,所有生命的基礎。
全緯度中神都有『神格』和『人格』,『神格』起源于歸宿之神——我不知道她倆有啥關系,或者沒有關系。神明的人格是裡人格,神格在表人格維護規則。
比如細沙之神掌管時間,扭曲之神操縱空間,不過她的神格被殺死了,宇宙邊界正處于自動坍縮狀态。兇手是規則外神,正在負緯度躲避。
這是卡塔琳娜所不知道的事,她想做的,就是在人類之中混迹,而我的路途就非常廣闊了,但我更喜歡第三緯度的人她們有所限制,有所拘束,我喜歡看人後悔和無能為力,這是否有些惡趣味呢?
但是因果之神非常讨厭我和卡塔琳娜,因為我們所做的事讓她的工作變得多了,她在最高緯度俯瞰世間,而且把我抓去打了一段時間的工,使我的思想已超越邏輯之神。
我和卡塔琳娜是創生之神的人格與神格交融又平均分攤成兩個的産物,這是一場實驗,我偏心卡塔琳娜,所以她是帶有神性的人,我是一無所知的神。
母親對此很生氣,把我關去了“死亡”的幽囚獄,抽離神格,所以剛開始我的誕生就如人類的嬰兒一樣,在與卡塔琳娜見面之後她就把我放了出來,但是我的人格算是“長歪了”,全靠神格壓制本性。
這是一場空前盛大的宴會,各懷心事的人們應邀而來,仿佛城堡一般的别墅,不知所蹤的莊園主,來路不明的客人,惺惺作态的管家,還有一場隐藏的殺戮。
十米多長的桌子,兩邊各坐六人,我被安排到桌尾,與管家視線相對,十三人,總有一人是叛徒,總有一人要死亡。我的位置能觀察到所有人,落座後不久,飯前點的沙拉就端上來了,無所謂,我反正不會吃的。
來客的臉與正常人不太相似,或者是莊嚴中有什麼東西幹擾我的感知,因為我無法看清它們的臉,總有混沌如亂麻的東西遮住。如若窺探它們的記憶,卻又是包含了很多人,我們彼此互不相識。
“麥法蘭小姐,”管家說了我的稱呼,“您為什麼不吃東西呢?是不合胃口嗎?”
其他人都擡起頭來看我,除了卡塔琳娜,她正在吃烤馬鈴薯。那些難以名狀的臉仿佛要貼過來,想透過我的雙眼,探尋些什麼?
屋外突然有烏鴉的叫。
“當然,我的口味曆來挑剔,你們準備的東西看起來毫無食欲。”我翹着二郎腿,表情輕蔑。
“原諒莊園招待不周,需要為您換一份嗎?”管家笑眯眯的說。
“不必了,我已沒了用餐的心情。”我從座位上起身,“莊園主應該不介意我在它的領地閑逛一會吧。”
“當然不會,莊園為所有人開。”
我并不知道我們來這裡的原因,隻是憑空出現了一封邀請函,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來到了這裡。
我擺擺手離席,卡塔琳娜此時終于停下吃東西,也隻是淡淡瞥了我一眼。
莊園很大,但除了這幢連體建築外,其他都如同廢墟一般,連草都鮮少的荒地,以及坍落牆,這裡在很久以前可能是村莊什麼的。
天空始終昏暗,我對此習以為常,沿着對角線把莊園簡單逛了一下,回到大廳時,餐桌上的食物都還沒被收起來。假如我面向的是北方,那麼從北向南,從西向東,菜品依次為:
淩亂的披薩,剩了一半的焦糖布丁,留了一口的鵝肝,隻剩面包的三明治,被碾成土豆泥的馬鈴薯,一滴不剩的時蔬炖肉,隻留下南瓜的南瓜湯;魚刺被擺的很整齊的烤三文魚,剩下被切成小塊的牛排,吃了一口的精緻分子料理,隻喝了紅酒的法式焗蝸牛和沒加醬料的通心粉。
我強烈的直覺告訴我,這些菜品會和它們的性格相關,但我猜不透,它們的記憶實在混亂。
卡塔琳娜正坐在壁爐前,她最喜歡壁爐了,我坐到一旁的沙發上,說:“莊園中有十一具木偶,被藏棺椁一樣的櫃子裡。
“你認為它們是做什麼的?”她反問我。
“我不知道,”我如實相告,“可能和我們有關。”
“那你會死嗎?”她沒由來地說。
“我不會,”我有點想嘲笑她,“特殊的能力,會讓我的□□不會與靈魂脫離。”
“但如果沒有脫離呢?從醫學上說,僅僅是你的主人格,被其他人格所抹殺呢?”她盯着我的眼睛看,如同被綠寶石包裹住的紅瑪瑙。
“你是卡塔琳娜嗎?”
“什麼是卡塔琳娜呢?在很多時候你能分得清嗎?”她的視線不移,“你認為卡塔琳娜是什麼樣的?她和你的不同在哪裡呢?”
這種說話方式,和這個表情,倒是很像卡塔琳娜。
“你都知道一些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她肆無忌憚地看着我。
我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她反倒向我伸手,“我們一起去看看那些櫃子吧,或者說棺椁。”
“……”我看着她,實際上我通過管家的記憶知道了莊園主的位置,她就在我們的正上方。
“好啊,”我轉身向門口走去,“如果是你來殺我的話,我無話可說,但是請記住你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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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美術上的标準人體。”卡塔琳娜說。
“标準到都不分男女,”我蹲下仔細觀察,“你看,這有刻的字。”我看了看木偶大腿外側,上面寫着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