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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此生夙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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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身遭突然又是一掌襲來,方濯立時将劍往後一藏,另一隻成掌狀抵上,被一股強勁氣流掀得翻身而起,轉頭沖于朗深叫道:

“睜眼!”

于朗深聽話睜眼,當即倒吸一口涼氣。方濯借着掌風微微躬身躲開一刀,順手一抄于朗深手臂,沉聲道:“看到血池沒?繞開它,帶着你師弟,現在就走!”

尹鶴道:“方師兄——”

方濯咬着牙:“别叫我!趕緊跑出去,幫你師兄我搬救兵!”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搬來這個救兵。就算是搬來了,他是已經解決了這個神鬼似的人物還是已然命喪當場,自己也并不能保證。但這話很有用。于朗深不再廢話,爬起來背着尹鶴就走。風聲呼嘯,方濯的頭發和衣衫一同亂飛不止。正想多拖一段時間,又是一刀橫切而來,虛空無形,這次卻是刀柄擊中了他的腰眼。

這一下重而精準,仿佛能将脊椎也一同敲斷般,方濯痛哼一聲,踉跄兩步,險些一頭栽倒入血池中。幸而旁邊就是樹,被他把着樹枝堪堪穩住身形,又連趕兩步攀上樹幹,一躍跳出了血池範圍,連奔數步要往更深處去,卻是一刀橫來,便要對他喉管,方濯自枝上刹住,兩下飛踢,鴛鴦連環,連出殘影,長刀竟然也被他踢得歪出去幾分,險些脫手。

趁此機會,他連忙往前一撲,落下地去,但聞身後噼啪一陣亂響,樹幹被縱劈成兩半,沉沉塌落,塵沙四起。

但也是這一下,收刀之際,那人的身形似乎是顯露了半分。方濯依稀間看到他個子高大,轉頭來尋時,一閃而過一雙赤紅色的眼睛。雖然轉眼間此人已經消失不見,但長刀卻長拖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要擊他頭頂,刀氣猛烈,散發着陣陣寒光,耳旁甚至隐約傳來了轟隆隆的雷聲。

方濯頂劍而上,且戰且退,獨自跟一把刀交手了數十招,叮當次擦不絕于耳,兩邊雖是都不落下風,但也對峙良久、劍拔弩張。方濯自打參加過英雄擂以後,交手的人要麼是同輩裡的佼佼者,要麼就是超出他許多的高手,與柳輕绮對招雖是實戰經驗不足但也不落太多下風,同葉雲盞亦可以交手數百,解淮雖然是相距甚遠,當時倒也能在他手底下讨下幾招。

唯一無奈何的就是令狐千眠,他也知道此人是神仙一樣的人物,難以匹敵,可如今與這把長刀的主人相對抗,竟然也有幾分恍惚,仿佛自己正在與令狐千眠對招一樣。

隻是令狐千眠出劍多虛影,雖然虛招也可以傷人,但到底也算給他喂了招。可此人不同。他出刀迅猛,行動兇狠敏捷,刀刀劈向要害,決心不給方濯任何翻盤機會。刀鋒凜然如月,其上有一層暗綠色的、蜿蜒盤旋的劍紋,隐隐散着光亮。

而在一刀與劍鋒再度蓦然對撞時,方濯後退兩步,擡手倏地往刀尖上一鉗,手臂肌肉凸起,随即用力向下一壓。他這一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連牙關都咬緊,雙頰刻出兩條隐隐的溝壑,竟當真讓長刀的攻勢停了兩分。

這一下暫停,讓他心中越有疑慮。無論是推、踢、拍、壓、打,還是長刀的遞送劈挑,每一刀、每一勢都有些熟悉,仿佛曾經與之對戰過,還不止一次。隻是這樣緊密而兇悍的攻擊此前尚未遇到過,但又并不十分陌生,仿佛從刀勢中便已有風雲,隻不過在此時終于得見天日、令人信服而已。

他正想着,一掌橫而襲來,猛地拍上他的手腕。方濯登時感覺渾身一涼,随着掌風被猛地掀飛數尺,一頭撞上樹幹。幸好他及時用靈息護住身軀,不至于因這一撞而讓肋骨受傷,卻已在方才壓住長刀時看到了刀柄上刻着的兩個小字:

苦行。

苦行?

方濯腦中嗡的一聲。雖然當日柳輕绮為他去高塔尋魔功未果,但卻也因此奪得明光派原掌門何為身上一件信物。同他講時,也細細地說了肖歧将何為的苦行刀也挖了出來,就配在他身邊。

能運動苦行刀的,這世上除了何為還有誰?

他也終于猛地想起為何覺得這刀法這麼熟悉:

這是明光派的刀法,此前,他與姜玄陽曾拆招不下千次!

發覺真相後,方濯不覺身上一涼,冷汗直冒。幸好他早知道肖歧将何為做成了屍體傀儡。可要對上他,方濯心思頓時混亂不甯。

此人在他十餘歲的時候就已殒命,如今十年過去,再面對,那是前輩中的前輩。柳輕绮都險些在他手下吃了大苦頭,他自認自己絕對敵他不過,更何況是一個隻知道殺人而并沒有任何恻隐之心的傀儡?

這樣一想,心中不免升起些許怯意。在不知道敵人是誰的時候,他還有着要将他于此一擊必殺的打算。可一旦了解,心下便惴惴不安,隻想給于朗深和尹鶴多拖些時間,自己想辦法脫離戰局,先回蔓城找幫手再說。于是對峙變成了推诿、進攻完全做化解來試探,可他這樣有意退後,卻并不能怎樣緩解戰局,反而更似“示弱”。

來人喉間咯咯,胸口陣陣,發出一聲微弱的、緩慢的長嘯。長刀倏忽提起,直沖面門劈去,身形也在雲霧與夜幕中一閃,竟然徑直上前,半幅身形顯露于月光下,一柄長刀凜然生光,刀刃一抹寒意刺破雲霧,一霎即到方濯喉間。

這一刀也不再似之前收遞自如,而是當一聲自身側搖出。苦行于身前連攔了數刀,刀刀直向他胸口,一時不慎就會被一刀挑破皮肉、劈爛心肝。方濯腳下交錯,連連後退,偶爾擡手抵擋,也覺得自己的劍鋒早沒之前那麼淩厲,反倒有些猶豫,似乎是在思索到底是該擋還是該逃。

他是一邊躲藏一邊思索,早看準了何為的進攻路線,方才叫自己能松兩口氣尋找離開的路徑。誰料擡眼一望,四周都是細細密密的叢林,隻有來時的那條路不曾淹沒于細枝碎葉中,還有一隻巨大血池擋住前路。

但想要躍過血池也不難。方濯擡起頭,往四野望了望,覺得自己可以踏着樹冠過去,無非就是繞遠。目前算來,他還能與何為相抗一刻鐘左右。隻躲藏不出擊,一定是能逃開這裡的。

就在此刻,眼前卻突然勁風一過,肩膀一痛。方濯來不及悶哼出聲,人被一股巨大力量立時下壓數尺,幾乎是瞬間便摔倒在地上。疼痛從皮肉竄至肩胛,又奔到心房,狠狠地沖着他心尖咬了一口。那刀鋒愈加下壓,轉瞬要劈至左邊胸膛,作勢要将他斬作兩半。

方濯方才隻顧着找出路,沒留神何為已經悄無聲息變了招,神出鬼沒一刀下來,饒是他全神貫注都可能躲不過,更何況走了一半的神?當即啊一聲大叫,渾身痛得發抖。刀鋒割過血肉,一寸寸地在骨節上遊移,幸好靈息和魔息一同撲上護住他的心脈,也與此同時,伐檀劍猛地大發白光,從地面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挑上,霎時攔上一道凜凜劍光。

這一下雖然短促,但叫方濯收身後躍數步,逃了這死局。劍光一夕之間已經消失不見,卻牽引得虛空身形更多幾分,隐約能看到那并非是赤紅色的雙眼,而是兩隻黑漆漆的血洞。

他忙飛撲躲過下一招,連在地上打幾個滾,聽聞刀鋒聲聲在耳側作響,肩頭傷口也痛得入骨,心裡卻記挂着那一道劍光,又是悲又是喜,心想:“師尊,你又救了我一命。”

但同時也明白:“想躲是不可能的了。要跑是當然,隻不過不能專心地跑。像剛才那樣全心全意地與他交手可能還有些生路,可若想要抽身離去,現今隻有死路一條!”

明白了現今局勢,他也不猶豫,咬牙忍着痛,擡手抵上。左肩鮮血如注,痛得上半身都在抖,可咬碎牙關堅持下來,疼痛也慢慢轉成了某種熱辣辣的酥麻,順着骨頭一氣兒傳入,直至于四肢百骸蔓延,過不了多久,就頭暈目眩、手腳酸軟,立時明白過來,這是刀尖上喂了劇毒。

方濯心下一陣涼。觀微劍意可以幫他抵禦緻命一擊,但是卻并不能替他拔毒。一刀一劍間,酥麻感已經攀上小臂,隐隐朝着心脈進發。他想要擋住何為就必須運功,可隻要運功就勢必會導緻毒不停地向着緻命處侵襲,當即又痛又急,額角細汗頻頻冒出。

大急之下,他想的反倒不先是自己的性命,而是好不容易有機會再與師尊相見、誰料卻可能死在這不見天日的陰森密林中。當時悲從中來,可一旦失去了所有的依仗,千鈞一發之際,又怒從心中起,運盡全身靈息魔息共一掌,又順着劍柄一路蔓延至劍鋒,直沖那黑漆漆的兩隻血洞,便是一劍重重劈出。

當即聞“轟”的一聲,刹那間山崩海嘯、地動山搖。自己腳下的草梗都随之劇烈晃動,險些将他一頭搖倒在地上。在曲銀光之後,方濯還從來沒有如此大開大合地試過劍招,見自己數日内功力竟然精進至此,也忍不住瞠目結舌。

何為做了傀儡,躲也不會躲,隻好生生挨了這一劍,一把長刀落于兩手,在面前橫掃數道,匆匆化解。方濯趁此機會翻身而起,躲在一棵樹後,撕下一條布料綁住受傷的地方,又暗運靈息療傷,發覺越運毒飛得更快後便立即止手,往懷裡掏了掏,掏出一粒藥丸來,塞到口中,卻不吞下,隻是壓于舌下。

這是回風門主祁新雪研制出來的一種暫時擋住毒性的藥。祁新雪平素不怎麼出門,一般就是待在回風門内研習醫術,早聽聞振鹭山必有一場激變,便将自己所能研制出來的所有的藥物都打包分派。倒也有能完全解毒的藥,隻是吃下後必須輔助運功,且三個時辰内不能動彈,現今明顯條件不足,他便棄之不用。

将這粒小藥丸壓在舌下後,才覺得胸口不再那麼憋悶,手腳也仿佛恢複了些力氣,毒的進攻也緩了些,近乎停滞。身後刀鳴陣陣,迅風凜凜,方濯立即縱身撲出,刀氣便險些擊中他後背,将身後樹幹劈了個粉碎。

知道短時間内跑已經不可能,方濯便回身全力應對,隻盼着于朗深和尹鶴可以快點喊人過來,又期盼倘若柳輕绮真的方才與他見過面,那麼按照他的性格,必然不會遠走,可能隻是被什麼事情牽住了。

兩人又交手數十招,方濯虎口都有些發麻,且戰且退,很快到了血池邊,可還沒有被何為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這位曾經的明光派掌門果然是位勁敵,于他而言,那已經不是自己這個身份可以主動接觸到的高手,但如今與他全力一搏,卻并未完全落于下風,自己也十分驚異。

隻是肩上有重傷,又明白僅憑自己是不可能打敗何為的,再拖下去,不是死于何為手中,就是溺斃在血池裡,必須得想個法子。

正想着,何為又是一刀襲來。方濯一矮身避過,身形震動間,有什麼東西在頸間用力地跳了一下。

是柳輕绮給他的玉戒。

方濯一把握住玉戒,心裡有了主意,就勢在地上一滾。兩圈沒滾完他便翻身而起,借着慣性向前連沖兩步,橫住疾疾襲來的長刀,拼了命似的往前一撞,連出數下殺手。劍鋒淋漓如雨,驚風徐徐,劍劍直刺何為緻命處。

劍影交替間,一時不察,何為叫他捅穿了右肩。這傀儡立即轉身回格,長刀登的一聲抽回,方濯已經縱身一躍上他肩膀,連踩兩下樹枝,直撲密林深處,意圖将他引到更深、更窄的地方。

何為不像曲銀光,要說起來,也許他更像曾經險些将他和柳輕绮殺死在花嶺鎮幻境裡的那個花神像。他沒有神智,沒有自己的判斷,隻會追蹤着靈息一路前行。果然,何為想也沒想,追着他便奔向密林更深處。

方濯緊緊地攥住玉戒,盡可能放出大量的靈息和魔息,不讓玉戒遮蓋住他所能給出的線索。但好在哪怕隻有微弱的一息,何為也能瞬間精準地捕捉到,果不其然,奔到一處略顯狹窄的密林小道,身遭盡是枯枝爛葉,從中穿行而過便是噼裡啪啦一陣響聲,他便擡刀去劈,擡掌去轟。

可是刀可以砍斷一個人的頭顱、掌可以轟斷一人所有肋骨,卻對這些柔弱但卻繁雜無序的枯葉無奈何。方濯可以從上面越過、從下面鑽過,甚至是輕輕一摘,便能從中簡單脫身,他卻需要盡可能地拉扯幹淨,可這些細細密密的小東西依舊很輕易地阻礙了他的道路。

看他在叢林中掙紮、尋找道路,方濯一松玉戒,全身的氣息盡力往裡一收,已經如同一隻鳥般輕輕收翼,停在樹上,連時間都遲滞了半分。

下一秒,他縱躍而下,衣衫拂動枯枝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卻被轟隆一聲悶雷遮蓋。

兩人同時擡頭。鬥大的雨點砸在臉上,撲簌簌下了一場大雨。方濯頓時被雨淋了個透濕,心中卻又驚又喜,不顧衣衫發絲亂飛,忙趁何為擡頭瞬間,伐檀一劍穿出,直要刺向他咽喉——

一道寒影自斜刺裡殺來,倏地将長劍一擋,當一聲斜留在外,劍鋒橫出忽的一掃,一大片亂枝雜樹被平平削去,夷為平地。方濯被這一刀擋了攻勢,又險些被接下來的一挑劈中下颌,立即收勢回身,連退數步擡頭一看,卻猛地瞪大雙眼。

“姜……姜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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