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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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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濯依着廖岑寒的話,趕到了城門口,卻并沒有見到靳紹恒。相反,此處空無一人,安靜得令他生疑。頭頂唯一輪冷月高挂,身旁樹影簌簌,隻能聽得到自己走路的聲音。滴滴答、滴滴答……方濯驟然轉身,沖這水流聲的方向望去,卻依舊看不到任何人影。

他站立原地,望着來處目光不移,可卻也除了沉沉夜色,什麼也看不到。千門萬戶沉睡在黎明前夕,連盞燈也不曾點起來。蔓城如同浸沒在一塊墨池中,從頭到腳都是深不見底的黑色,連這月光都仿佛透不入夜風的侵襲,隻好放低身軀,從城頭滴落。

在這寂靜得如同失了五感的城池中,方濯慢慢挪動了雙腿。他直覺有些不對——不,是十分不對。這樣的直覺來自于他的自信:廖岑寒不會騙他。就算是閑的沒事幹想要給他搞惡作劇,看到他身上有傷,他也絕不會再做此打算,一定會就此打住。他了解師弟,就好像他們也了解他一樣。

好像有哪裡沒有留意,好像有哪裡被忽略、被遺忘了呢?從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晚開始,他莫名其妙做了奇怪的夢,又嗅到了怪異的香氣,可此時,這香氣消失了;他又毫無征兆地遇見這個“九霄”,這是一個魔族,但卻是一個常年混迹于修真界的魔族……他殺了他,不錯,他根據他的意願殺了他,但在殺他之前費了很大的功夫,他的屋頂甚至都被轟出一個大洞,身上的不少傷口就是碎屑與房梁下墜時造成的,屋頂那時塵沙茫茫,灰頭土臉地蓋了他一身……

方濯面無表情,慢慢向回走,心卻依舊留在原地,漂浮在半空中觀察着他的身軀。他腰間配伐檀,手裡提着一把無鞘劍,像一個幽靈一樣行走在街道上,走回他那個被毀滅的破碎的小屋中。他淌過月光,踩過夜色,從這青石的街上滑了過去。他的鞋底磕着地面,自然是聽得清的,滴滴答,滴滴答,也像水流滴落。就算是房子裡的人聽不到外面有人走路,他也知道自己正在走;就算是經過的人看不到他的腳步正在移動,他也知道自己正在走。

——他知道自己正在走!

突然間,他猛地想起這其中的漏洞:低頭一看,不過隻是慢慢跨出三步,可距離城門口卻已經遠了将近四十尺。旌旗遠遠地映照在眼中,随風輕動,啪啪地拍打着他的眼眶。蒼天沉沉,飄搖如墨,豆大的雨滴毫無征兆,一頭砸了下來。

一聲尖嘯撕裂天邊,像把夜空都扯開了一條裂縫。大雨傾盆,噼裡啪啦敲打着地面,城池如同一葉小舟飄在這漆黑湖面上,一聲驚雷劈爛了半杆船槳。這瓢潑大雨猛地讓他想明白了這種熟悉之感究竟從何而來:當年在花嶺鎮,他和柳輕绮被那株大桃花樹的枝幹刺中時,被拖入的就是如此的幻境!

隻不過那時想要将他們拖入幻境還需要直截了當的肢體接觸,如今卻隻需要一陣風聲、一縷異香,便可以實現他的目的。

方濯心裡一陣涼。盡管他已經被“鍛煉”到可以一瞬間破獲出來自己此刻正在幻境,但是究竟怎麼迅速脫離幻境他還不清楚。并且似乎有一點已經非常明晰了:

這尚未明晰的戰局在還沒有他介入的時候便已經有人一把掐住了他的命脈,迅速将他扯入這一時半會不可能脫身的幻境中。這是否說明,燕應歎已經抵達蔓城了?

燕應歎來了,那……柳一枕呢?

柳輕绮呢?

柳、柳輕绮呢?

這個名字出現在腦中,立即又仿佛被拖入深井般,再度陷入才過去不久的睡夢中的深邃山谷裡,鼻尖好像擁堵上萬千海水,嗆了他一口。随之,強烈的窒息感将他包裹,夜風吹拂下,空間也仿佛跟随扭曲、抽動,向着他五髒的方向、向着他心尖的方向,一路旋轉、擠壓……

在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呼吸好像受到了阻礙的瞬間,方濯手中九霄劍蓦地轉了個方向,這無鞘劍映照月光如同冰雪消融,劍尖一點寒光直指前方:

“少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當然不可能有人回應他。眼前空蕩蕩,耳側靜悄悄,一輪冷月高挂天邊,仿佛在嘲笑着他的神經過敏。

沒有異狀,對嗎?

沒有伏兵,對嗎?

方濯輕輕眯起眼睛,不動聲色将魔息調動,分了幾縷到眼中——自打他在明光派聽從柳輕绮的安排幫姜玄陽梳理了體内亂竄的氣息後,這雙眼睛似乎就有了某種新的功效:隻要他願意,閉上眼睛,就可以看到自己體内經脈情況,而若給予魔息充足,也許也可以看破一切虛妄之物,突破所有所謂的幻境夢魇。

但此前從來沒有付諸于實踐。原因很簡單,當他做夢的時候,他無法認清自己是在夢境中。同樣的,當他入幻的時候,他也當然不可能意識到自己究竟身處何方。

這一次算是一個例外。方濯不願失去這樣難得的大好機會,立即開始嘗試——誰料一睜眼,倒真叫他從身旁看到一團又一團奇怪的黑氣。這些黑氣沒什麼實體,但一伸手,卻又能明顯地感覺到有輕輕的拉扯感從手背傳出。好像這氣體是什麼尚未生出的胎兒,正探着小手好奇地摸索着世界。

說也奇怪,被這小手似的東西扯了一下,他的心裡就立即湧上萬千柔情,最硬的心尖都溫柔些許,根本無法抵擋這樣柔軟的觸碰,心甘情願地伸着手叫它拉着。這小手輕飄飄地摸過他的手背,擠進他的手指,在掌心的掌紋處一點點捋過。

被拉住的瞬間,方濯發現他的眼睛沒用了。黑氣混混沌沌一片,但卻叫人看不真切。隐約隻能看到裡面攏一隻圓形,但不多時便生出雙臂、長出雙腿,仿佛長成一個人的樣子。這人對他而言個子不高,似乎剛過胸口不久。那手也慢慢長大些許,從掌紋生發,摸索上他的手腕,最後将一整個都放到掌心中。

方濯的呼吸都遲滞了。這種感受如此陌生,可卻又如此熟悉。從手指趁機摸出的骨頭的歲數來看,這人歲數不大,十幾歲而已。可是,除了師弟,他從沒摸過十幾歲少年人的手。但又好像不是任何一個的手,這倆的骨頭可比他硬多了。現在在他掌心的,是柔順、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溫軟的。它奇妙、輕快,溫柔而帶着點點熱氣,叫他心醉神馳,忍不住想起一個人來……

方濯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時候無法控制自己的,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一個用力,将這人從黑氣中猛地拽出來。但聞“啊”的一聲,那人蓦然從虛空中摔出,刹車不及,一頭撞上他的胸口。方濯緊緊握着他的手,伸臂攬住他的腰,将他摟在懷裡。一刹那,他一顆心裡什麼其他的感受都消失了,隻知道望着他笑,幸福極了:

“師尊!”

柳輕绮趴在他懷裡,不聲不響。方濯隻覺後頸上輕輕一緊,他竟然主動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肩膀。

被回抱住的瞬間,一股狂喜猛地沖刷了他全身,将理智完全淹沒。方濯草草将九霄劍往腰間随手一插,兩手慌忙緊緊把他抱在懷裡,怕他跑了一樣死死壓在胸口上。隻覺心底裡如同被一顆蜜糖牢牢地包住,滿心留下的隻有狂熱的快樂和甜蜜,這種異樣的幸福促使他以一種溫柔得能膩死人的語氣開口:

“阿绮。”

他捧住柳輕绮的臉,将額頭輕輕貼上,顫聲道:“阿绮,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有多久?”

柳輕绮那雙漆黑的眼睛裡水潤潤一片。他抿着嘴唇,打量着面前的人,眼中滿是探究,但卻并沒有之前的戒備。

這稱呼在心裡捏着、盤着,兜在心口上方,嘲笑他的懦弱多日,在此刻突然出口時,方濯覺得自己簡直變成了變态,渾身上下爽得猛地打了個抖。

柳輕绮望着他,好像還完全不能理會現在發生的一切。他理應向他解釋解釋的,可是不知為何,他就是一句話也不想講。就這麼摟着、抱着,能貼一貼、親一親,他的心就十分滿足。是,他就這點兒出息,心上人在懷,也旁的什麼都不多想。隻有這手掌慢慢往下摸,捋到他的後背時,才仿佛突然被按到了什麼開關,叫他一個激靈猛地打出來。

“師尊,”他含着氣聲,顫顫巍巍的,“别摸我。”

懷裡人仿佛沒聽到,依舊慢條斯理地輕輕往下摸。摸過脊背、摸過骨頭,摸過那因緊張而微微鼓起的背部的肌肉,順着那一條緊繃的脈絡往下摸,直到摸到腰間……

方濯呼吸粗重,頭腦昏沉一片,隻能任由本能收緊手臂,一隻手按着柳輕绮的後腰,把他往懷裡壓。嘴唇輕輕顫抖着,想要貼上他的,在這迷迷糊糊的意亂情迷中,他完全無法考慮到自己現在身在何方,又記得什麼、遺忘什麼。

仿佛唯一能看見的,就是眼前人。唯一感受到的,就是這顆因為極度的喜悅而跳動不停的心。至于這人與心外的虛無,全被脖頸後方和唇上的觸感清掃得一幹二淨。兩條手臂蛇似的纏繞在他的脖間,是一種除了在特定時刻從未有機會感受到過的柔軟,方濯激動地吻着他,口中含混不清,隻知道重複:

“師尊,師尊……”

越吻,那強烈的沖動越要湧上頭頂,在四肢百骸不停竄流。這欲望直奔腰下,在血管中彙聚成一股熱氣騰騰的洪流,讓他完全無法遏制自己的情緒,隻一味向着内心最深處的方向奔走。吻着吻着,他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想法,急急忙忙将柳輕绮往懷裡一提,雙臂用力,正要把他抱起,卻被他一把按住手臂,制止了動作,随後嘴唇湊了上來,貼近耳邊:

“阿濯。”

他的聲線是如此低沉溫柔,帶着旖旎的意味。兩人離得太近,方濯能夠明确地感受到鼻息輕輕打在肌膚上的感覺。這感受并不陌生,可他又一陣臉熱。

“我想問你一件事。”

方濯吞了口唾沫,專注地盯着他。

“你說。”

柳輕绮說:“你喜歡我嗎?”

“我喜歡你。”

“你愛我嗎?”

“我愛你。”

“那……”他輕聲說,“你願意為了我而死嗎?”

如果換個旁的人,也許到了這兒就已經可以發現端倪了。可是方濯不是旁人,他是“内人”。内人就有内人的自覺,内人也有内人的盲目,他兩眼一抹黑,耳朵同心一起刺了個對穿,想也不想立即說:

“我願意,我願意。”

“乖孩子。”

柳輕绮滿意地笑了。像是獎勵他的手指輕輕勾着方濯的腰帶,作勢要往外袍裡摸。他的動作突然變得非常精妙而娴熟,手指隻消輕輕觸碰一下他的肌膚,哪怕隔着一層布料,方濯便會猛地深吸一口氣。他如同一隻小鳥,被面前的人從容地握于掌心、玩弄于股掌之中,心甘情願地做他的物什,哪怕可以被摧毀、可以被踐踏——

“師尊,别摸我,”他一把把柳輕绮抱起來,側頭去親,“師尊,阿绮,我,我想——”

他一面将柳輕绮匆匆忙忙往城牆上壓,一面急切而喃喃着說:“我願意,我願意。你叫我死我就去死,你想讓我怎麼死我就怎麼死。師尊我是你的,我是你的……你想怎樣就怎樣,嗯?你來親親我吧,求求你了師尊,我隻求你親一親我……”

嘴唇貼上他的側頰,馴順而溫和地親了親。被吻過的地方如同火燒,心肝都跟着顫了三顫,方濯倉促地呼出一口氣,焦急地将他的雙腿擡起放在腰間,一手托着他的身子,隻憑本能辦事,擡手就要去扯他的衣襟。

卻并沒有發覺那隻攬着他脖子的手已經悄悄地移下去,撫摸着他的脊背,可指間卻一閃而過一道寒光。

面上,依舊雲淡風輕,帶些引誘似的笑意:

“你願意死?願意死在我手裡?”

“我願意,我願意。”

“好孩子,乖孩子。”柳輕绮輕聲細語道,“那就叫你快快樂樂地死掉好不好?死了,人世間的一切都不必再管、不必再問……你瞧,人活在世上,竟然會有這麼多的痛苦。隻要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師尊心疼你,不想讓你再在這人間受苦……”

“阿濯,咱們一起,咱們一起,好不好?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咱們永遠在一塊兒,永遠不分開……”

他喃喃地說着,被方濯不住親吻的眼睛卻突然顫了兩顫,流下兩行清淚。這冰冷的液體觸碰到方濯的臉,令他神思恍惚的一下,漆黑茫然的眼中也隐隐有些情緒的動蕩,像是被冰得清醒了一些。柳輕绮的手指立即用力,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堵上他的嘴唇,另一隻手則摸準他的後心,手掌一翻,一把利刃赫然進手,毫不猶豫就要往後心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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