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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苦(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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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旁人再多講,方濯也已明白,這是一場進階。衣服都被撐得破破爛爛的,一縷一縷破布條懸挂在肩頭,看上去可憐巴巴。夜風吹來,他打了個寒顫,渾身的汗盡數被吹幹,對着磨得光亮的鏡子看自己的“尊容”,不死心地左瞧右瞧、上瞧下瞧,最後捂住半張臉,踉跄兩步坐倒在榻邊,悲鳴道:

“我變難看了,我師尊不會喜歡我了——”

柳澤槐哭笑不得:“瞎講!他哪是這麼膚淺的人。”

林樊也長出一口氣,見危機已過,在一旁笑道:“你不要妄自菲薄呀。方濯,真沒你想得那麼狼狽。放一百個心吧。”

方濯說:“可是他親口跟我說,他喜歡人啊!”

“……你是在什麼情況下得到這個答案的?”

方濯的顯相在這雞飛狗跳草長莺飛的夜裡猛地往前竄了數尺。他的兩隻手臂開始顯相,上半身肌肉愈加鼓出,也已經有了顯相的意圖。面龐半面猙獰鱗片半面人臉,一眼望去實在不能不讓人打個寒顫。由此觀之,方濯的傷心似乎不無道理。

柳澤槐不甘于此,舉着那瓶子敲敲打打,把最後一點兒榨出來逼着方濯喝下去,卻依舊沒能再推動他的顯相半分。但拉開衣服一看,身上的各處已經隐隐浮現出鱗片的痕迹,胸口下有一點影子明顯與其他不同,柳澤槐以靈息為指,盡量不作驚動地輕輕掀起,見其紋路繁雜、方向相反,便明白,這恐怕就是黑虬族的命門——那片逆鱗。

而巧的是,這片逆鱗正長在方濯的心口處。柳澤槐松一口氣,直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好小子,看着沒,老天都向着你。黑虬族的這生死逆鱗可不是一定長在這兒的,能長在一個生來便能好好護衛的地方,是一種幸運。”

語罷,他又長歎一聲:“恐怕你們回風門主說得對。你曾有純正黑虬血脈的那個親緣,怕是已往上推了三代。靳長老不信邪,定要讓我喂你喝下這味摻血的藥,就是希望可以推動你完全顯相。蠻荒之地唯一一個能走出沼澤的千目枭的天資可不低,功力也絕不在你我之下,但盡管如此,卻依舊隻能做到如此地步,看來回風門主說得對,這一生,你也無法完全顯相了。”

“我……”

方濯贊同不是,遺憾不是,反對也不是。他呆呆地坐了一會兒,就又拿鏡子過來照自己的臉。他真心實意地為自己這顯相後的猙獰面容而感到惴惴不安,柳澤槐卻一點不慣着他這一碰到柳輕绮就容易傷春悲秋的性情,在一旁嘟嘟囔囔喋喋不休:

“哎,你說你也真是奇怪,我叫你打坐,叫你運功,可你一點兒沒聽我的不說,腦袋往地上一砸就一瞬間吸收了。什麼意思?你腦袋之前被曲銀光扇了一巴掌扇靈光了?”

方濯沉浸在難過中無法自拔。柳澤槐一把拍上他的肩膀,轉頭又跟林樊說話:

“哎,林樊,你以前見過魔族的美人兒沒?甭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長得好看就成。你覺着他們,跟我們方少俠比——”

“好了!”

方濯一下跳起,一手一個把人往外推。情急下臉上鱗片更竄出來一點,直攀上額上的角要往外擴充。柳澤槐一時不察,被他一把推出屋子,卻笑個不停。門咣的一聲關上,下一秒又被大力打開,林樊匆匆忙忙奔出,在方濯一腳要踹上來的時候熟練地捂住屁股,一頭撞了上來。

“看路!”

柳澤槐看着面前緊閉的房門,笑容難掩。他扶穩林樊,道:“你跟他說什麼了?叫他反應這麼大?”

林樊哈哈大笑:“我跟他說——‘放寬心吧,方少俠。俗話說得好:花容月貌,亦不敵糠糟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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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變故,也是在這大膽的嘗試之中産生的。就在變故發生的當天黃昏,方濯奉命去幫柳澤槐取東西,在随他的指引七繞八繞尋到了屋子裡面的一間密室時,于密室的牆壁上發現了驚人的一幕:

昏暗的光線中,一張幹癟的皮一樣的東西沉靜地被置于牆上。它的四角都被拉緊,用釘子緊緊釘住,而在這張皮的上方,有一個凸出來的圓球一樣的東西懸挂于上,略往前走一步,塵封的氣息便撲面而來,空氣中隐隐還滲透着些許血腥氣,像被扯斷的繩索一樣晃晃蕩蕩,漂浮于密室的每個角落。

方濯心下有疑,上前一瞧,卻猛地瞪大雙眼。

——在這兒挂着的,正是那曲銀光的屍身。

他被吸得隻剩一層皮,血肉盡數脫落,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皮囊幹癟而光滑,在兩翼處生了細細的褶皺,被釘子扯成薄薄的一條線,苟延殘喘,仿佛下一秒就會斷裂,在這沉重的寂靜中發出吱呀吱呀搖橹似的響聲。

方濯提燈而照。在這張塵沙似的枯萎的鳥皮上,借着微弱的燈光,他看清了那圓球一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那是已經快要化作骷髅的曲銀光的頭。

方濯神思略有浮動。恐怕任誰突然在一個密室裡看到如此情境也不會多麼冷靜,方濯更是暗自吃驚,完全沒有想到曲銀光的屍身竟然藏在這裡。隻是他倒也明白,這是柳澤槐的不得已而為,曲銀光不能随便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叫人鑽了空子去。何況此人許對他方濯還有用,更不能随意抛擲,百般思忖下,也許也隻有放在自己身邊,他才安心。

更何況如今他毫無芥蒂地便讓方濯來此密室,便說明他根本就不在乎這個東西是否會被方濯發覺——方濯看了曲銀光一眼,歎一口氣,意味不明。他不再管他,去尋找柳澤槐要的東西,離開前,卻又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提起燈,又照了他一下。

燈影幢幢,影子應光透牆而立,覆蓋了曲銀光的半張臉。方濯在這凹凸不平的倒影中辨識着自己的脖子和肩膀,向前走了一步。突然,他聽到一聲異響,如同重傷的小鳥鳴叫那般虛弱,但又确然存在。曲銀光那已經變成一半骷髅的下半張臉輕輕動了動,腐爛了的鳥喙隻剩下半别空洞,卻随着這密室回蕩的響動輕輕歎息。

方濯吓了一跳,急急後退兩步。他不可思議地望着眼前這一切,可确實,這已經腐爛了一半的喙的的确确開始開合,牆皮似的白灰從那縫隙裡掉出來,一時間鼻腔氤氲的全是灰沉沉的腥氣。而這顆已死的頭顱,在光線的催促下,正漫無目的地念誦一段古怪的咒語。

這種語言,方濯并不能聽懂。也許是千目枭族群内通用的某種專門語言。他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更不能知道為什麼這個明明已經死透了的人竟然還能口吐人言。他謹慎地保持着距離,細聽曲銀光口中咒語的同時,也提防着周圍的情狀。但一直到曲銀光沉默下來、他提着燈走出密室時,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阻攔、或是偷襲他。

方濯将此事完全地禀報了柳澤槐。柳澤槐也很吃驚,跟着他到了密室看了一看,但卻并未再碰上這幅奇景。無奈,他二人隻得先打道回府,打算等次日白晝時帶上靳紹恒一起再來。

但怎料就在當夜寅時,黎明前的夜深人靜時刻,方濯莫名從一場怪夢中醒來。這的确是一大怪夢。他夢見了某些不屬于自己回憶的東西,夢見自己身處一個漆黑的山谷,身旁陰風陣陣,怪石橫生。枯萎的藤蔓攀附着山崖,樹枝虬曲如野獸利爪,掏進山谷心髒。頭頂一輪蒼白的月亮,泛着赤紅的月暈,借着這血一樣的月光見得腳下土地幹癟,骷髅散落。

在這凄風苦雨的氣氛中,他像是在這片山谷裡行走,身前身後空無一人。像是有一根絲線在前面指引,勾着他邁出一步、兩步、三步……直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熟門熟路,好像要飛起來。他似乎也對此極為熟稔,腳步毫不停頓,在這充滿瘴氣的寂寥山谷中飛速穿行。

走了大抵有半刻鐘後,他才終于到了一個地方。面前是一座山,山嶺上、山嶺外,俱是茫茫的黑夜。星點月光下屹立一座陵墓,漆黑如夜的墓碑斑駁似砂,隐約可以看到其上刻着幾個不屬于修真界的文字。但莫名的,他便看懂了,這幾個字是:

紅蓮聖女樂念之墓。

方濯在夢中一下子想起了她是誰。他的心還沒動,人就已單膝跪下,行了一個禮。這種違背他意願的行為讓他感到十分惱怒。他不想向魔族的人行禮,哪怕這是樂念的陵墓,他不是魔族,不會對她當年力挽狂瀾的行為而感到無比的感激。

一個聲音突然如一陣風般席卷過眉峰,發出一聲歎息,接着如夢如幻,響徹耳邊。

“我本無意與你相見。隻可惜,你所吞噬的那個千目枭,受過我的點化。”

“你跪我,若心不甘情不願,大可起身。若你不能,便說明你的心甘願,願意接受我黑虬族的秘法,願意效忠我聖教。”

方濯很想說:我不願意!但嘴唇卻無法張開,甚至連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他被動地接受樂念的“旨意”,被迫對于她所給予的選擇回答了暧昧的默認,方濯緊握住拳,在這迷蒙夢境中盡力打起精神,思索着能夠沖破夢境的方法。樂念卻并不會給他機會,隻要他并不說話,她便完全将他的反應當做“默認”來處理,言語間也帶了兩分欣慰:

“作為先祖所難得之後人,本應如此明辨是非。若你的身份在修真界暴露,你将絕無可能在其中立足。能給你庇護的,隻有你的家人,隻有式夷教,你應當懂得。”

“數百年前,我受樂教主點化,悟出黑虬一族會精髓之寶冊,隻苦于多年來沒有見到傳承人。你作為最後一個能夠自由行走于世間的黑虬族,我可以将其傳授于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月亮突然冷了起來,像張開一隻眼,靜靜地窺探。方濯喉頭攢動,咬緊牙關。樂念在這裡停頓下來,并沒有接着說,但方濯明白,這是因為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早已在字裡行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想要得到這本秘籍寶冊,就必須發誓,永遠效忠于式夷教。但是這個要求對于他來說,是幾乎不可能實現的。

不,是完全不可能實現的。

樂念的聲音如風,如月,如鬼魅。飄蕩不定,遊移不安。如同被絲線纏繞的繭,在耳旁滾啊滾、轉啊轉,帶着魅人心神的意蘊,很難不叫人意亂情迷。

方濯并不能說話。在這墓穴的異香中,他的心漸漸地沉睡,欲望卻慢慢占據高峰。這聲音在他耳側輕輕吹着氣,歎息般念出了一段奇異的咒語。方濯并不能聽懂,但這念經似的聲響卻并不能讓他感到厭煩,反倒更加令他的頭顱忍不住擡起,想要接觸到這汩汩的風聲。他想,他思索,他願意……他願意去接觸到這黑虬的秘寶,登臨這天下的巅峰。隻要他有如此絕世武學在手,什麼燕應歎,什麼柳一枕,自然不可能再傷他分毫。當然,柳輕绮、柳輕绮也……

從此後,自己将再也不用被柳輕绮保護,他當然就可以無所顧忌地擔起伴侶的責任,将他牢牢護在身後。那麼,他,他,他——

心神流轉間,心下時運匆匆,糾纏不定。人如一塊綢布,被兩方不停撕扯,疼痛間卻能感到渾身的震顫,他明了那是自己的心在動。這個願景實在太過誘惑,幾乎令他無法拒絕,他窮盡一生可能都沒有辦法追逐到的東西,竟然在這一個夜晚就可以如此輕松地獲得嗎?

方濯方寸大亂間倏忽墜入迷蒙。他跪在地上,雙手在地面摸索了一陣,已經昏昏沉沉地傾身,要用額頭去觸碰那墓碑。這是一種臣服,是即将發下的血誓,他要為這道不同的魔族而彎腰,為這即将能夠給予他無上力量的聖女而奉獻出自己的靈魂。那隻風做的手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耳後,像是母親為他梳理發絲,那看不見的掌心摩挲着他的面頰,風裡捎來些許引誘的、脆弱的、迷蒙的聲音:

“好,好,好孩子……好孩子……将你的手放上去,将你的角貼上去……你會繼承這本該屬于你的一切,你會成為聖教新一任的王,黑虬族永遠的驕傲,你不為他人争,單為自己争一争,好孩子……你将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守護你想守護的人……”

守護想守護的人?他喃喃地說道,好,好。

我此生胸無大志、身無長物,隻想、隻想守着他好好過一輩子……

迷離間,他膝行上前,一隻手已經搭住了墓碑,慢慢往前挪了兩步。此時在心中依舊有兩股勢力在交戰,将他的靈台當做擂台,吵得不可開交。理智告訴他倘若他當真背叛了修真界,終有一日他定會後悔。可情感卻催促他往前去、往前去、不停地往前去,直至走到那沼澤一般的再無出口的蠻荒之處——

你失去的隻不過是所謂信仰,可得到的,卻是要比他們更為精妙金貴的東西。得了它,你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能夠得到整個天下——好,你不要天下。但你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是嗎?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黑虬族已經消失于世間,将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對于他們的秘法到底應當如何拆招……得此奇遇,便如得了天下,你想做什麼都成了。方濯?你想做什麼?殺柳一枕,殺燕應歎?替他清掃去未來的一切障礙?做你師尊手底下一把最好用的刀?你想做什麼都成了,方濯,你想做什麼都成了!

方濯喉頭攢動,突然呃了一聲。即将落到墓碑上的另一隻手被猛地收回,一把抱住了自己的頭。他跪在地上,頭深深地埋在胸腔裡,低低地說:

“師尊,師尊,你别怪我,師尊……”

他語調浮動,又哭又笑:“我是為了你,我是為了你師尊,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我、我、我愛你……師尊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他一邊意亂神迷地呢喃,一邊伸出手,慢慢要去觸碰眼前的墓碑。這漆黑如深夜的墓碑仿佛突然生發了無窮的魅力,吸引着他向前去。額頭悄無聲息鼓出兩隻小鼓包,在右臉刹那爬滿鱗片時,兩隻角全盤托出,猛地扯痛了他的神經。方濯輕啊了一聲,下意識地低下頭去。那母親似的手卻又托住他的後背,趕着他往前走。聲音帶着歎息,流水似的往外刺、歎、滾:

“去,去吧,去吧……這是你該走的路,是你該尋的命。去吧,去吧……”

方濯道:“師尊……”

角上又熱又涼,又漲得發疼。方濯不由自主往前靠去,想要這冰涼的墓碑為他降降溫。可忽的,像被一把掐住喉頭,他急喘起來,聲音戛然而止。胸腹間燒着一團熊熊的烈火,炙烤着肺腑令他想要嘔吐。身遭長夜不明,這尋不到蹤迹的規勸的聲音猶如鬼魅,朝他的耳朵裡吹着陰氣。山巒跌宕似一條蜿蜒長蛇,攀過夜空行至月色一旁,在眼前豎起層層疊疊深黑色的屏障。每一道山嶂忽而都生出千萬把利劍,銀光閃閃,直對他的眼睛。

雙眼一刹那間變得劇痛無比。方濯一把捂住眼睛,痛叫一聲摔倒在地上。像從眼中突然生出一雙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角,半張臉都仿佛裂開似的,方濯登時就要痛暈過去。可這個動作也讓他止了前進的步子,在距離墓碑僅有半步的地方雙腿一軟,躺倒在地。

他痛得瘋了,隻曉得打滾、叫喊,連那聲音急切的催促都再聽不見。樂念原本溫柔魅惑的聲音漸漸消失,發覺不能再在疼痛中催醒方濯分毫後,這可親的語調便化作氣急敗壞的尖銳嘯叫。聖女揭開她枯萎的面紗,露出青面獠牙,漫天的月光一瞬間化作風雨雷電,世界漆黑不見五指,唯有天際泛着隐隐血紅,照過重巒疊嶂,于空中凝成一把血紅長槍,槍杆萦繞風雨,槍頭則綴滿雷電,刺啦作響中,此槍調轉方向,直朝方濯胸腹穿刺而來!

“——喀拉!”

一聲落雷驟然劈過天際,像将天幕都能砍成兩半,驟然将世界劈了個透亮,一霎将長槍斬作兩半。那長槍失了方向,隻有哀哀落下,一頭墜入遠處虛無。方濯雙目皆被血水糊住,隻能看到血紅天幕,聽力卻變得格外顯著。耳旁風聲喧嚣奇巧,有如山崩。聖女切齒哀哭,聲聲尖叫刺破耳膜,雷電轟鳴,風雨交加,仿佛在此時在終于徹底敞開所有底牌,露出魔教的真容——

他的心裡依舊隻有兩個字:師尊。還想着撐起身,卻在這時天邊又是一聲驚雷,仿佛落到他的身上一樣,在一刹那,猛地使他擡起頭來:

不對,不行!若是真叫他就此皈依了魔教,還談什麼保護柳輕绮?他和柳輕绮這一輩子都注定不可能了!

一時有如利劍刺眉心,方濯登時清醒過來。再擡頭時,一片血污氤氲中,看到自己距離墓碑不過半步,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他撐着地,勉勉強強要爬起,卻又是一聲落雷猛然炸響,能驚破人的膽。大雨傾盆而落,瞬間就将他淋了個透濕,但身形也在這樣細細密密的暴雨中隐藏了起來。

左有尖嘯,右有大雨,方濯抹了把臉,強忍着眼睛的痛,正要起身。卻突然聽到這交加風雨中隐有說話聲。首先是個男人的聲音:

“……你還沒看明白嗎?這小子同旁人大不相同,他的欲與情是完全重合的!你想引誘他死在欲關上?根本不可能!隻要柳輕绮還活在這世上一天,他是過不了情關,但也絕對不可能折在欲關!”

“……”一個女聲低沉道,“那也不能就此半途而廢!他沒法在欲關被引誘,那就先進情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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