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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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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守月的到來實在是所有人都不曾料想到的。經由詢問,才知道她從振鹭山出來後,并沒有到蔓城也沒有到衛城,而是先到了天山劍派跟随關注蠻荒之地的情況。隻不過大家倒也明白,這裡面肯定有魏涯山的授意。君守月雖然在同齡人中也算劍法超群,但是性情行事太過莽撞,又從來沒有下山處理過事務,突然來到蔓城,隻怕生變。

因此,方濯還以為魏涯山已經不會派她來蔓城了。但是她來,還算是可以理解,她後面所連着的這一串就讓大家十分摸不着頭腦了。

“明光派的這一群怎麼也被掌門師叔派來了?”廖岑寒道,“重點是,尹、尹鶴和于朗深怎麼也來了?”

唐雲意也道:“對啊,他倆來了,師尊怎麼沒來?能拿劍的都派出來了……掌門師叔還真就隻讓德音門和回風門的諸位同門守山啊?”

此事出乎所有人意料。除了一個人,柳澤槐。

隻不過想也知道,魏涯山要做什麼決定必然要同他商量一番,隻是柳澤槐的嘴竟然這麼緊,一點風聲也沒漏出來,屬實也令人生疑。

方濯去問他。柳澤槐不做什麼打算,隻是擺擺手。半天說道:“你們家掌門做事自有自己的一套打算。你明白,那便是明白。若不明白,就也不要再問了。”

柳澤槐最近說話總是雲裡霧裡。說一半露一半,但又遮着另一半,讓人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林樊猜他謎語也算多年,這次也是一頭霧水。他在蔓城聽振鹭山的人提到過明光派的這些事情,彼時還有些感慨,說一個門派就這樣死去,隻可惜了這些有情有義的人。方濯有點尴尬,林樊說完後,也覺得有點不妥當,隻好撓撓頭,補救說,雖然那位于師弟他可能……但是你要有自信啊,方濯。隻要你有自信,那你那個于師弟就不能有機會。隻要他沒機會,咱們就可以稱贊他“有情有義”。

方濯歎口氣,說,得了吧,我懂你的意思。但是這些事兒總是讓我心裡頭不太平。也許派這些位同門自有考量,但是于朗深一來,我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我感覺我師尊那邊可能不好。

方濯憂心忡忡的,又不想去問于朗深振鹭山的情形如何,但多重猶豫折磨下,他明白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麼。到底,他還是去了。隻是沒想到,剛進于朗深的門,面部表情還沒來得及擺出一副友善模樣,就看見于朗深向他走來,二話不說,先跪了下來,一個頭就磕了下去。

“你!——”

方濯有如雷震。他的第一反應甚至不是驚異,而是一種直沖眉頭的驚恐。他連上兩步,一把抓住于朗深的衣襟将他拎起來,聲音都在顫抖:

“你幹什麼?跪下幹什麼?你告訴我,我、我、我師尊怎麼樣了?”

“師兄。”

于朗深任他拽着衣襟,低着頭。他的臉上難得湧現出些許痛苦、愧疚的神情。

“方師兄,”他吞了口唾沫,低聲道,“門、門主會受此重傷,都是因為我。掌門不讓我将這件事情告訴你,可是我認為,做錯了事情就要受懲罰。我不應該同師兄争搶,更不應該害得門主落此境地。門主不願責罰我,師兄你作為他的道侶,那便請你……請你——”

于朗深的頭縮在胸腔裡,結巴了兩下,言語間竟然浮上兩三句哭腔。方濯隻覺手指濕潤,再低頭時,方見一滴眼淚已經順着于朗深的下巴流下,落到了他的手指上。

而此時,他的指節已經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卻又在聽到這句話後而緩緩放松。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慢慢放開手,任由于朗深後退兩步坐在椅子上,擡頭望着他。

“師兄——!”

“沒事。”

方濯擺擺手,喃喃着說:“沒事,沒事就好……”

他渾身脫力,靠在門框上,僅憑着雙腿的殘存的力氣才不讓自己軟倒在地上。于朗深還說了什麼,他已經聽不清了,在那無邊無際的耳鳴中,腦中盤旋着的隻有這樣一句話: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現在,重傷與否不重要,感情什麼的更是無稽之談。

沒事就好。隻要他的命……還在就好。

可憐他于朗深,本來與他水火不容,見到此景卻又忍不住上前,要去扶他。低頭的時候方濯感覺到他的眼淚又落了下來,被他擡手輕輕地拂去。于朗深低着頭,滿眼的慌張和悲戚,方濯靠在門上,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那雙眼睛所映照出的波瀾,忽而便如此産生了一種感覺:

他才十七歲,還是個孩子呢。

這種奇怪的感受像是一陣風,吹醒了他的心。方濯盯着他,想起來十七歲時自己的德行,渾身的力氣突然莫名其妙恢複一些。他站起身,将于朗深往外推了推,一言不發地就要往外走。于朗深吓了一跳,忙在身後喊住他說:

“方師兄,你不罰我?”

“罰”這個字眼像一柄刀槍,深深地刺在方濯心上。他不回頭,任由這股痛感洗刷全身,隻說:

“那是我的師尊,我的道侶,他受了傷,最該怪的是我不在他身邊。他若不罰你,我也不罰你,我也沒原因罰你。蔓城此處還與振鹭山不一樣,你好好養傷。待到有一日上陣時,若有振鹭山的教訓,我們再細談。”

方濯沒有問于朗深是怎麼知道他倆的關系的,也沒有去多問兩句柳輕绮的情況。因為他明白隻要于朗深能和柳輕绮單獨待在一起,他就一定會知道,而這個途徑也許并非是他想要了解的,或者說,是有勇氣了解的。這一陣風逡巡而成一盆血水,當頭澆下,讓他走出屋子的時候步履還算穩健,但卻在關門的一瞬突然失去力氣,撲倒在欄杆上,用力喘了兩口氣。

他閉上眼睛,喉結不停地顫動着,在吞咽唾沫。安靜了好一會兒以後才能起身,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衣上的灰塵。随即往遠方看了一眼,一聲不響地繞過走廊和欄杆,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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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澤槐做了個噩夢。實話講,他覺得很奇怪,因為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再做過這個夢了。它們是如此的熟悉、尋常,簡直如同命運正在沖他抽鞭子,是有備而來、有迹可循。夢裡兜兜轉轉,含混着的都是自己曾經的人生,有刀劍鳴響,也有靈息顫動的聲音。總之,像立于山巅聽風聲,像穿梭于戰場。但是對于他來說,最讓人難以忍受的莫過于那個形象,那個影子——許煙蒼,像是一個幽靈一樣盤旋在他的回憶中,曾在很多時間裡都讓他不得安生。這種困倦與愛無關,與情無關,僅僅隻是因為他感覺自己好像能做到些什麼,但到底,他卻始終又做不到一些什麼。

天山劍派雖然應了蔓城的求助,但也留了個心眼,隻派了兩支過來。聽掌門的意思是,如果矛盾不至于太過激化,天山劍派餘下的人手依舊保留在原處,時刻提防着蠻荒之地的侵襲。

這個決定是對的。天山劍派距離蠻荒之地最近,也最應當小心謹慎。更何況,許家的那個二公子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修習了魔功,雖然僅他一人不足為懼,但有一個許之桢,就可能有千千萬萬個許之桢。更重要的是,許之桢到底是從哪裡修行的魔功?如果是天山劍派腳下,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是在千裡之外,那就壞了。

柳澤槐昏昏沉沉、渾渾噩噩,夢裡左一座雪山右一片荒原,擡頭看見雲朵拉成一線如同一道虹,可接着又在魚的脊背上滑落,墜入深淵。他搖搖晃晃不知起始,不知道該往何處去,隻能順着他的心走。于是夢裡,就又看到那個當年無緣的藥堂的女兒的影子。她還是編着記憶裡的那條麻花辮,兩手提着籃子,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沖着他笑。左右兩邊空無一人,沒有孩子。

醒來時天色未明,東方翻了魚肚白,但依舊伸手不見五指。柳澤槐抱着被子迷迷糊糊起來,手摸索着去推窗戶,一下沒摸着,撞上了牆。

這一下讓他清醒了一點,腦中立即便浮現出昨夜夢裡的情形。多少年了,竟然還能夢到她,柳澤槐失笑,但也隻能兀自沉默。

他坐在原地,想了很久。随後起身,到榻邊摸索着找鞋,手指輕輕一撚打出一點小火星,道:

“來人,伺候少爺我更衣——”

但接下來的話卻卡在喉嚨裡。因為就在他剛穿好鞋的瞬間,寂靜的夜突然變得無比喧嚣,忽然有萬千聲響自黎明裡起始,直直地撞入窗中。柳澤槐在黑暗中猛地瞪大雙眼,一擡手便摸到床頭的劍,正要出門時,門倒先一步被撞開,一個黑影被猛地撞入門中,啪地一聲摔在他面前。

這一下摔得狠,直接讓這黑影背脊弓起,吐出一口血。柳澤槐連忙上前去扶,低頭看時,卻悚然一驚,雞皮疙瘩猛地起了一身。

“林樊!”

“小、小師叔……”

林樊的嘴唇不住地往外湧着血,身體痙攣不止,漂亮的面龐也一派灰敗,眉毛緊緊地擰在一起,蹙成一個小小的、痛苦的眉峰。他的下半張臉全被鮮血覆蓋,滴滴答答覆上胸口,而前胸的衣衫也早已一片破爛,一道深刻入骨的傷口橫亘于上,幾乎要将他整個人都劈成兩半。

柳澤槐見慣了如此情形,也明白隻要打起仗來就不可能不死人,但在這見慣了的慘狀前,他卻還是雙手發抖,不由摸上林樊的臉頰,擦拭着他唇角的鮮血。一時間,他竟然遺忘了自己要做什麼,直到林樊顫抖的手順着他的衣服一路摸上、抓住他的手掌時,那冰涼的手指才像篩糠一樣落入他的掌中,令他猛地驚醒,連忙擡手去點穴止血,慌忙道:

“小林,你别害怕,别害怕。沒事的,沒事的,師叔給你療傷,沒事的……”

他感覺自己一反常态,不止聲音在發抖,連身體也在發抖。林樊靠在他懷中,胸口起伏不定,喉間咯咯異響不止,有更多的血從唇角湧出來。柳澤槐将他攙起,要将他放在床上,林樊卻按住他的手腕,抖了半天,才終于能沖破這瀕死的窒息感開口,斷斷續續地說:

“小師叔,我來……我來不是為了吓你。蔓城出了叛徒,咱們内部出了叛徒……有人把咱們賣了,開了蔓城北城門。現在,明光派的、明光派的人打了進來。那人是肖歧,我沒看錯……”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盡量起身,緊緊地握住柳澤槐的手,聲音顫抖而凄清,簡直如同懇求一般:“小師叔,你定要信我……别出去,千萬别出去。我、我隻怕我時日無多,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這個。很多人說那個人不是肖歧,但是不,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小師叔,我看到了。他就是。他在操控……操控什麼東西,這個東西絕對不是等閑之輩,小師叔,你要信我,你要信我,若不做好準備決不能貿然迎敵,他們是沖着你來的,你要信我……”

林樊的眼淚撲簌簌地流了下來,融化在粘稠的鮮血中。他緊緊握着柳澤槐的手,喉間抽氣,眼眶通紅,卻抖得愈發厲害。他張張嘴,張了半天,也隻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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