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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大雪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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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吓蒙了。景懷君死得太突然,甚至是一個弟子在分神去關照他的情況時,才發現方才景懷君站立的地方已成了一片空蕩,唯在原處散落了一堆白骨。

一個人,站在這軀體組成的廢墟上,平靜地望着這邊。像居高臨下地打量,分明相隔不遠,可卻總讓人感覺他好像正站在山上。那種冷清、沉靜,帶着悲憫但也帶着蔑視的眼神,實在不能讓人忽略。他不許别人的忽視,但又不許人靠得太近,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湖水似的神秘氣質。這水流隻出現在深夜,映照着盈盈的月光與波光,看來平靜柔和,實則内裡栖息着不為人知的秘密。

所有人都意識到他不可靠近。唯有毒山,這個沒有思想也不會有任何危機意識的“人”,方才沒有察覺他究竟為何人。但景懷君一死,毒山也徹底失去了控制,那根綁縛着它的細線徹底斷了,毒山周身魔息猛烈爆開,掀起一重又一重氣浪,将面前人全部掀翻。與此同時,喉間發出一陣奇異的異響,像有萬條溪流正于胸腔流動沖刷一般,整個人随此聲漲大數倍,右手成拳向前一送,那銅人再度後退兩步,激起煙塵層層,關節晃動傾斜,幾近錯位,直到當啷一聲,另一條胳膊也轟然落地,險些将一個弟子砸于下面,幸好旁邊有人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拽開。

“師兄,那、那是——”

裴安之彈琴的手一下子停在原地。他抱着琴,愣愣地望着面前。轉眼間銅甲隻餘了半幅軀殼,搖搖晃晃有如風中野草,隻能勉強撐着抵擋住毒山的攻擊,但卻已無法反擊。眼睜睜看着毒山咧開嘴,似乎能從那空空如也的唇舌一路望見那被啃噬得已然面目全非的心肺,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叫人睜不開眼。恰此時旁邊突然傳來一聲悶哼。一個魔族捂着胸口,低着頭,滿眼不可思議。

他一時不察,叫胸口沾上了毒山噴出來的一滴液體,此時胸前的衣衫連帶着皮肉都已盡數腐爛、融化,整個人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正飛速消失。這腐蝕從心髒開始,下一秒便攀升上他的氣管,徹底阻攔了聲音,唯能從唇舌中發出幾聲絕望的嘶嘶聲,但也很快被吞沒。不多時,原本站立的地方便空空如也,唯留下了一灘還沒溶幹淨的血肉。

而從那人的廢墟上輕輕飄飄躍出一條雨絲似的細線,被一個弟子手疾眼快連彈數音,迅速斬斷。但也吸引了毒山的注意,它像是被激怒,準确地尋找到了這個弟子的位置,擡手便要抓。它厚重而龐大,又不能近身,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躲藏。等反應過來要去把那個弟子救回來時已經遲了,在呆滞導緻的沉默和幾聲高高低低的尖叫下,那個弟子下意識将琴往面前一擋,全被一指彈碎。他瞪大眼睛,愣愣地站在原地,毒山的手卻已經摧破這阻攔與毫無作用的僞裝,漏下一道巨大的陰影,像一把冰冷的鐵索,已要攥上他的身軀——

但在弟子身軀化作血肉的前一刻,先落下來的卻是它那隻摧枯拉朽般的手臂。雖然有很多弟子都被景懷君之死吓得不敢再亂動,但也有部分還算冷靜,依舊沒有停下撥弦的手,本便時刻準備着,這時立即察覺到正是時機,手指迅速撥動幾下,在毒山主攻的那部分弟子身前瞬間布下一道屏障。登時魔息四溢、鮮血橫飛,連一點兒征兆也沒有,毒山便突然與面前的銅人似乎又站到了同一條線上。它似乎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手臂就這樣突然被斬斷,那不成模樣的臉上竟浮現出了些許類似人般的困惑神色。這在一張缺斤少兩又骨肉盡碎的臉上顯得更加恐怖。

也幸有這道屏障,諸位弟子才沒有受到這大規模鮮血噴濺所造成的傷害,但還是有兩個站得有些靠外,沒來得及被包容進去,瞬間便消失了半條胳膊。回風門諸弟子雖然主要關注着這副銅甲,但場上瞬變,他們也不再教條,立即放出靈息,先穩固住兩人傷勢,随後趕上再将其拖回安全處。也在此時,裴安之忽的聽到回風門的弟子給他傳音:

“銅人已經抵擋不住了,怎麼辦?不過好消息是,毒山似乎也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它來得快去得快,怪不得那個魔族要讓它在山前現殺!”

聲音匆忙,但卻并不慌張,十分鎮定。裴安之還沒來得及回話,第二句就又傳來:

“那個突然出現殺了那個領頭魔族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回不是回風門的了,而是德音門的一位師弟。裴安之向遠方看去,那兒還灰霧蒙蒙靈息四湧,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他也不敢貿然給樓瀾傳音以至影響到他,猶豫片刻還是決定給魏涯山傳一個試試,但這邊消息還沒報告完,他的傳音便被猛地切斷,魏涯山的聲音響徹耳側:

“德音門的繼續,勢必逼得毒山魔息不能自控。”

裴安之吓了一跳:“掌門師叔,這不更——”

“聽我的,”魏涯山好像預知到了他要說什麼,聲音沉穩冷靜,“我已告知回風門放棄銅人,全部退于山門之後。”

裴安之立即壓下琴弦,沖旁邊說:“告訴所有同門,别停手,拿出看家的本事,勢必叫毒山走火入魔,就算不能,也不能叫它好過!”

可歲口上斬釘截鐵,心裡卻難免打鼓,不知道魏涯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他有一種忠誠的美德,也當然有自知之明,明白魏涯山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他便不能再插手,哪怕如何懷疑,也萬不能跟随自己的心意而行動。

回風門的也明顯如此。事實證明,有時在一場無法自決的危機之中,無條件地跟随那個指揮的人便是最好的選擇。回風門弟子迅速撤手回退,毫不留戀,靈息傳輸被切斷的那瞬間,銅人也猛地回歸原本,被一掌拍成了破銅爛鐵。抵擋許久的屏障終于轟然倒塌,空間被扯成一條長線,所有的一切都淋淋漓漓地展現在面前。

沒有遮蓋,沒有阻擋,也許是振鹭山的朋友與敵人都所期待的一切,能在一派狼藉裡凜然而望。但琴音未定。如同深沉夜色裡永遠也蓋不住的月色,山間溪流未盡,它當然也順水而淌,飄向遠方。振鹭山展開了胸腹,呈現一種浩大的寬容廣闊氣勢等待着一把利劍的刺入。毒山從鼻間噴出粗氣,摻雜着血腥氣撲滿面前的一切,讓所有人都忍不住避了避臉。但琴音如同河水解凍、泉落幽谷,一霎黃莺啼叫、萬物更生,卻帶着濃濃殺氣,如同早春寒意一般往人骨子裡鑽。

當所有琴音都一同響起時,形成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如同一張大網将世界全部包覆,任何所能見到的一切都會成為這張囚籠之中的渺渺一粟。像有短暫的沉默,如同将呼吸也掐斷一瞬,隻不過卻隻是耳朵在此時下意識地自我保護。下一秒,源源不斷的聲響驟然炸開,攜帶着綢帶般的靈息,緊緊纏繞在毒山身上,由一隻推手捏住末端,狠狠一緊——

毒山的上半身明顯繃緊了一下。兩隻眼中尚未完全生出眼球,卻明顯見得些許掙紮着的猩紅閃過。而也在此刻,裴安之知曉了為何魏涯山會這麼選擇:因為毒山的目标突然換了。他不再對準這一些已經被折磨得精疲力盡的弟子,而是看向那個站在遠方的人。他依舊站在那裡,但直到現在,手無寸鐵,空無一物,平靜地負手而立。

毒山看着他,毫無感情的面容與扭曲碎裂的皮肉相得益彰,已經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指向了這場戰鬥之中威脅最大的人:它奔向前,但邁出一步,這琴音便已猛地轉向,宛如從地底伸出數道藤蔓,将它在原地牽制了一瞬。盡管下一刻毒山喉間爆開一聲不似人的吼叫、即刻便沖破了束縛要奔去,但這一下卻依舊起到了它該有的效果——裴安之隻覺胸口血氣翻湧,過于強烈的靈息壓制也影響到了他,不僅指尖開始隐隐滲出血珠,鼻腔也湧上些許血腥味,隻不過被他強行咽下。

“有點意思。”苦苦支撐時,他突然聽到那個人輕輕一笑。

“這一輩教出來的倒不止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

裴安之轉頭看去。此人一隻手負于身後,另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從哪摸出來一把扇子,正從容地扇着。身後是一片迷迷蒙蒙的霧氣,遮蓋着即将奔湧而出的熱烈初日。一縷日光從雲層中洩出,如同火焰燎過肌膚,瞬間在地上鋪開一層血似的紅。這人上前一步,正站在紅裡。身上纏繞着的淡淡金光并非來自于東升的旭日,從指尖慢慢覆上,在毒山擡手即将攻向他時忽的一閃,身後登時浮現出一柄劍的巨大虛影,劍紋流轉有光華,劍穗隐約如雲霧,隻消得歎一口氣,一道劍氣便猛地從那虛影之中躍出,橫劈上毒山身軀,直取頸側,意圖将毒山直接斬首!

——但卻終究未能如願。因為這道劍氣在即将劈上毒山身軀時竟然停下了。兩方接觸處傳出一聲尖銳的碰撞聲響,令人渾身發麻,待到那沙塵與靈息皆散去後,方發現在毒山前又多了一個人。

那個黃衣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趕赴身側,此時悍然出手,僅憑一個人、一把刀,便将這巨大劍鋒牢牢抵在原地。那個人始終古井不波的眼中方才産生些許波動。那女子也不含糊,攔住這一劍後,任由毒山已按上她的肩膀。可她毫發無傷不說,還有空一腳踢上景懷君的屍骨,将它們盡數踹到毒山腳下,随後向前一躍接一個翻滾躲過這道劍鋒,身形一隻鷹似的竄上,牢牢擋在那人眼前。

景懷君的屍骨一經與毒山觸碰便忽的散出異香,很快傳遍了入目所能見到的一切角落。此時想要閉氣已經來不及了,諸人頭暈目眩,一時間什麼也做不了,山門前聲音戛然而止,一派寂靜。在這靜悄悄的日出前夕,毫無征兆的,每個人眼前開始出現幻影。裴安之面前的景色不變,可他卻再一次看到了洛笙。這回精神高度緊張,頭沒有那麼昏沉,迷蒙感受有所削減,更多的是吃驚。但緊接着,便是恍然大悟,五雷轟頂。

他喃喃着說:“洛笙師妹……”

“師兄?師兄?”旁邊一個師弟一把抓住他,“你說什麼?你也看到洛笙師姐了是不是?師兄,不是說她——”

他突然想到什麼,一把捂住嘴。兩人愣愣相望,半天後,師弟才哆哆嗦嗦地說:

“他……他們把她喂了……”

“冷靜,這時候更要冷靜。”

裴安之不知道在和誰說話,手緊緊握着師弟的手腕,可被限制到無法呼吸的,卻是他自己的心。他感到自己完全遏制不住流眼淚的沖動,望着面前那若隐若現的虛影,隻覺自己的理智正一寸寸深陷泥沼,落入那永無止境的悲涼與憤怒之中。而不遠處,尚有不少聲音正窸窸窣窣又不掩慌亂地回響:

“那不是……師兄麼。他不是前兩年便下了山,怎麼在這節骨眼突然回來……”

“是呀,我也看到他了。奇怪,他怎麼就站在那兒不動?要不你喊他一聲?”

“那、那我喊一聲?可是……”

“不要喊!”

裴安之立即阻攔。

“那不是你們的師兄師姐!”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說出來的這句話。幾個弟子吓了一跳,惶恐不安,頻頻回望,而他們的眼睛已經悄悄覆上了一層暗綠的薄膜,明顯深陷幻覺中。一隻手落到了他的肩膀上。裴安之下意識将琴舉起,戒備轉身,卻見于朗深站在身後,尚未好完全的傷口再度崩裂,滿臉是血,看上去分外駭人。

“于師弟?”

換做另一個人,恐怕這琴便已經當做磚頭砸上去了。好在裴安之反應還算快,在琴身差點落到于朗深腦袋上時立即停手,生生拖回,避免了又一場頭破血流的慘劇。

“你怎麼來了?”

他又忍不住抱怨:“你來怎麼也不出一聲?”

“裴師兄,是我的錯,”于朗深站立不動,哪怕險些被裴安之開瓢也跟一棵樹似的,“觀微門主說他要來山門前。我想找到他。”

“……行了,他既然沒帶着你,你就别亂跑,”裴安之也不想讓他知道太多振鹭山的秘聞,特别是這個時候,拽着他往身後藏,“其他的師兄弟都已經先退下了,你就先跟我們等在這裡,等掌門師叔需要你了,你再到那裡去。”

可卻怎麼也拽不動。裴安之一擡頭,看到于朗深怔怔望向遠方,眼中蘊滿了淚水。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于朗深便已一側身,刀猛然出鞘,一道刀氣帶着寒冷的殺意倏地劈出,可卻并沒有傷到什麼人,而僅僅隻是奔向一棵樹的樹幹,裴安之眼疾手快,立即撥出一音堪堪擋住于朗深的刀氣,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于師弟,冷靜一下!這是障眼法!”

一聲将于朗深喊醒,也将周圍的人喊醒了。于朗深眼中淡綠盈然,被這一嗓子驟然喊回,兩行眼淚卻也這麼流了下來。他踉跄着後退兩步,倚靠在樹幹上,像是失了所有力氣。半天後才喃喃着說:

“我怎麼會看到他呢?大師兄……我,我怎麼會看到他呢?”

但即刻他就反應過來,握緊刀柄也咬緊牙關。

“我終有一日會手刃了那魔頭!”

裴安之拍拍他的肩膀,也不好說什麼,隻能讓他先在這裡冷靜。但幻覺往往複複,如潮水一般撤了又來,好不容易清醒片刻,不多久又會深陷進去。裴安之強撐着擡頭去看,果然在餘光裡瞥見了熟悉的鏡影,但卻總無法捕捉它的位置,隻能任由它鳥雀般的飛過。再回頭時,方見原本立着回風劍的位置已經空無一物,想必是祁新雪也沒有别的辦法,不得不先召回回風以待自己用。沒有了回風劍的結界,也就沒有了能抵擋這種幻境的能力,裴安之心中一陣恍惚沉重,在幻境的邊緣掙紮,卻還惶惶然想到,難道就真的沒有别的辦法了?

這時他才真正懂得,為何不止軀體上的疼痛,精神上的折磨同樣更可怕。洛笙的模樣在面前若隐若現,迢遞悠悠,卻遲遲不到眼前。她那雕着螺钿花紋的美麗的楓木琵琶被摟在懷中,又像是挂在胸前。那仿佛張口也能歌唱的流雲似的四弦輕輕顫動,撥動着他的靈魂和心弦,提醒着他,刺痛着他……他與洛笙曾經約定好定要好好地比試一場,可卻總找不到好時機。那琵琶也因手中握了劍而束之高閣,再提起時,洛笙已經下了山,連帶着那琵琶他也沒能見上一眼。此去經年,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乃至如今,乃至如今……

裴安之緊緊抱住了頭。痛苦、焦灼、絕望被無限放大,對自己的、對他們的。他明白它們要控制他,要摧毀他。它們甚至并不完全出自于洛笙的遭遇,而起源于這世間的種種,起自他每每抱琴而坐與月同觀時,看到窗外幹淨寥落白茫茫的一片,卻忽的想起了遙遠的看不見的昏黑山腳、冰冷人間。

但他卻萬萬沒想到,有一日他身邊的人不僅被它埋葬,而且連死都不得安生。

在在場的弟子幾乎都深陷如此無法逃脫的幻覺中時,毒山已經悄悄分崩離析。它死得緩慢卻幹脆,一點兒痕迹也沒留下,就連淌落的血水都被黃衣女子一劍挑起,飛到空中便順勢消散,盡數湧入她的胸口。仿佛是吞噬了毒山,女子原本四溢的魔息開始出現回攏的趨勢,身上的傷口迅速愈合,很快就回到了巅峰期。若說這是舞台,那麼演員便隻有兩個人,呈現兩峰對峙的态勢,不斷地碰撞厮殺,但卻無法将對方逼退半分。

那個突然出現又要一劍斬殺毒山的男子已經不像之前那般冷靜,但也沒有那麼慌張。如果現在在場還有人能分神去觀察他的情況,便會發現那把劍的虛影已經愈顯明晰,同時也有一把一模一樣的長劍正被他提在手中,與那女子顫抖在一起。起手瞬間劍鋒宛如挑落了一分日光,一劍便劈開白晝,将兩人面龐全部映照清楚。

這時才可發現,他的容貌正常不變,女子的臉卻蒼白得可怕。像一張紙,像一面牆,像那些被沖到岸邊的雪白浪花兒,處處顯露着死氣。這也導緻她的動作比這人更加幹脆,殺氣重重,步步緊逼而不給任何破綻。轉眼間兩人已交手數十招,寸步不讓,可男子手下卻已經隐有收勢。他略有驚疑,打量着眼前的人,可女子卻目光冰冷,在與他一劍對上被掀飛時一閉雙眼,忽的一擡手。

“柳凜。”

她沒張嘴,聲音卻就這樣從胸腔中流出。

“我是看在你徒弟的份上,才沒有下手。”

“……你這話,說來難道不心虛嗎。”

那人長歎一聲。

“若你真的為阿绮着想,又怎會帶着他來振鹭山呢?”

“如果你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死是一個必然的結果。就算是你們就此離開,他也會死的。”

“他不會。”那聲音竟然帶上了些顫抖,“那是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你不能這麼狠心,我不能看着他就這麼死我什麼也不做……”

“好了。他不是你的孩子。”

“我不信。”

“你信不信,這件事情都不重要了,”那人看着她,“阿緣,别叫我看你如此可憐。”

“你說誰可憐?”

劍尚未回鞘,一個聲音便炸響在側,柳凜立即轉身,劍鋒尚未徹底送出,手腕便被劈上一劍,掠過手臂,直取胸口。

一道黑影随劍鋒而下,切斷他的去路,同時也牢牢擋在身前,遮蓋了所有人的視線。日出噴薄,天将破曉,燕應歎一手執劍,一手順勢向後一撥,瞬間數片桃花蜿蜒而上,霎時化作人影重重,擋住了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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