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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紙包不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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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積雪清掃的差不多的時候,柳輕绮終于醒了。隻是一睜眼,嘴巴一張,就先吐出來一口熱氣,高熱還沒完全退下去。身上處處泛着熱,手腳卻是涼的,沉重與不自在的燥熱席卷全身,骨頭裡嘶嘶往外透着疼,輕輕動一動,便好似聽到了骨縫摩擦的聲響,令人愈加昏脹。

腦中一半迷沉,一半卻又似清醒,盯着那熟悉的房梁看了一會兒,便艱難地翻動身,輕輕拍拍撐着臉在一旁打瞌睡的人的頭,張張嘴想說話,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來。

他不得不用力咳嗽,隻是力氣挺大,聲音卻小,好在是把對面人吵醒了。方濯本就睡得不沉,一個激靈醒來,柳輕绮便沖他招手,一開口,嗓子啞得像是一片被踩扁的磨砂紙:

“上來睡。”

“師尊,”方濯趕緊回身将藥端過來,送到他的嘴邊,“再喝這一碗今天就不用喝了,師叔說你一醒就要趕緊給你喂上。”

柳輕绮渾身難受,喉嚨裡還像冒着泡一樣往外咕噜咕噜地響,但也因此沒推辭他,皺着眉毛将碗接過來,就着他的手灌了下去。吞下後方覺喉嚨火似的燒,耳朵裡也嘀嘀咕咕像是幾百個人在争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短暫地耳鳴了一會兒,便放下藥碗,從善如流地去拉方濯,示意他上來睡。

方濯把藥碗放到一邊,身體歪了一下,就被他抱住了。柳輕绮摟着他的脖子,硬把他往榻上掰,方濯實在沒辦法,隻得随着他躺下,過程中手忙腳亂地脫鞋脫外袍,說忙了一晚上怕把他被子給弄髒了。

“師尊,師尊,”他好聲好氣地說,“我這衣服還是幾天前的呢,一直沒換,等我回去換件再來陪你睡覺。”

“别去,”柳輕绮閉上了眼,“有什麼大不了的,就這麼睡。”

他的手臂沒什麼力氣,手指倒是使了個巧勁兒緊緊扣着他的衣襟,叫他掙脫不得。方濯沒法,隻得不再動彈,又被拉了拉拽進被子裡,人往後慢吞吞地挪了挪,大發慈悲分出半面枕頭,便閉着眼睛沒聲了。

方濯忙了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就算他再年輕也受不住,聽着耳側沉重的呼吸聲,本來還想撐撐,結果不知什麼時候就合了眼。一場休憩好像非常漫長,又似乎轉瞬即逝,好似隻是一閉眼與一睜眼的一個間隙,他就從無邊的虛無與混沌之中醒來,神色清明,思路清晰,就覺懷裡沉沉地抵着一個腦袋,低頭一看,柳輕绮八爪魚似的緊緊抱着他,還在睡,睡得蒼白面頰上浮起一番專屬于病痛的潮紅,用手摸摸,倒是沒那麼熱了,但聽呼吸聲,也算不上好。

而窗外已經臨近黃昏,日落西山。他這一睜眼一閉眼便過去了将近兩個時辰,而桌上原本放着的碗不見了,換成了一隻飯盒,方濯一瞧此物,便好似被一根針紮了一下心頭,悚然一驚。

他略帶慌張地往窗外看,不過卻知自己一定看不到什麼。答案不在此處,但卻已經昭然若揭。那飯盒屹立此處,像是一座豐碑,将最後的長路也盡數開辟。柳輕绮抱他抱得太緊,方濯怕摘開他的手就要把他吵醒,沒敢動。一時腦中思緒翻飛,想起來昨日這人還沒醒時,腦袋垂在枕頭上,突然就半死不活地喊他。聲音很小,但大概大家都聽得見,最開始還沒當回事,誰料嘟囔得多了,突然他的名字後面就跟了一連串的話,聲音沙啞還口齒不清,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明白,可偏偏坐在身側,就叫他方濯聽見了。

“阿濯,阿濯,”柳輕绮那隻滾燙的手到處亂碰,人也好似無頭蒼蠅一樣,字詞像一汪沸水,這邊燒燒,那邊澆澆,最後劈頭蓋臉地沖着他一潑,“阿濯,你在哪兒呢?”

手到處亂摸,在找他。方濯趕緊去拉,卻被正要給他紮針的祁新雪一瞪,悻悻地放了手。到摸到卻又突然撤走,柳輕绮急了。他估摸着也是自知理虧,還以為是方濯生氣不理他了,一個勁兒地道歉,也許有生病的緣故,情感波動很大,眼淚噼裡啪啦往外流。在一旁幫忙的其他三個師弟妹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方濯隻能硬着頭皮站在那兒,等祁新雪紮完,可就在這時,柳輕绮不知道在虛空中受到了什麼刺激,突然抽噎兩聲,喃喃地說:

“阿濯,我真的隻喜歡你一個……”

“……”

方濯不合時宜地大一番感動欣喜,但緊接着就驚恐萬分。

突然所有人都看向他,無論是之前聽見的還是裝沒聽見的,屋内眼神瞬間都變得犀利而古怪起來。特别是廖岑寒和唐雲意,那目光震驚得簡直能把他吞吃,君守月則有點發愣地站在一旁,好像是在想師尊為什麼不喜歡自己,特别是此刻,祁新雪的目光都轉過來了,方濯坐立不安,不敢在柳輕绮不清醒的時候一鳴驚人,隻能幹笑兩聲,虛弱地補充:

“說,說胡話呢。”

他急了把火地催促祁新雪:“師、師叔你快點,紮完了我好給他喝藥……”

好在柳輕绮隻嘟囔了一聲,就不怎麼說話了。方濯頂着各種各樣的眼神盡力陪完,一晚上沒敢出門,結果第二日一時不慎直接被柳輕绮拽上榻,看着那案上的食盒,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沒辦法,柳輕绮抱他抱得實在太緊,根本無法脫身。他隻能躺在榻上發愣,直到一刻鐘後柳輕绮喉嚨裡溢出一聲初醒時的茫然聲響,醒了過來。

他半睜着眼睛擡頭,正撞上方濯的臉。方濯一直處于一種心神不甯的沉思中,他的突然醒來打斷了他的思路,當即趕緊摟着他的腰往上托了托,問道:

“師尊,你終于醒了?現在還好嗎?”

柳輕绮懵然擡頭,看了他好久,像是不認識他一樣。方濯被這目光盯得有點頭皮發麻,心中一點不好的幻想還沒來得及發酵,柳輕绮便一張嘴,打了個哈欠,将這點小苗頭徹底掐滅了。

“怎麼會好?不好得很,”他懶洋洋地扭了扭,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我渾身難受,骨頭疼。你給我揉揉吧。”

方濯便順着他的指引,先拉起他的胳膊,順着小臂慢慢往上揉捏。與其說是骨頭疼,不如說是肌肉酸痛,隻不過這針紮似的疼痛一個勁兒地往身體裡鑽,疼一下他就扭一下。方濯給他揉了兩隻手,他就又說憋得慌,想出去吹吹風。方濯隻能跟他說剛下了一場大雪,外面正是冷的時候,出門隻怕要病情加重。柳輕绮眼神輕輕一動,卻依舊一副懶散樣,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口上道:

“這麼巧,我的夢裡也下雪了。”

方濯給他掖被子,随口問:“下雪幹什麼了?”

“沒幹什麼,就是夢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柳輕绮道,“我就一直感覺,我好像變得特别大,簡直要飛出天外去了,但又立即變得非常小。延展伸縮,沒個盡頭,眼前像是有蚊子一直飛呀飛、飛呀飛,而且成群結隊,吵得頭疼。我渾身都沒力氣,像是被困在籠子裡,隻能從蚊群邊緣往外看一看。在那兒我看到一場大雪,但我看不清那是什麼地方。好像挺陌生的,但是在夢裡我卻覺得很熟悉。我到處找找不到你,隻能盡力爬起來,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結果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但我又沒辦法,我隻能一直走啊、走啊、走啊、走啊……”

他嘟嘟囔囔地重複,叫方濯感覺他好像又快要睡過去。不過吐字倒很清晰,聲音也分明,重複幾遍就不說了,仰起臉來要親他。方濯從蠻荒之地到回家,路上經曆的一切簡直無可言說,他哭笑不得地把嘴唇送過去讓柳輕绮親,含混之中說:

“你做夢沒夢到我?那你說了好幾句喜歡我。”

柳輕绮從善如流地說:“嘴甜罷了,其實不喜歡你。”

“不喜歡我,在夢裡到處找我?”

“沒找你。”柳輕绮幹脆利落地移開臉。方濯苦笑着說:

“那你說喜歡我幹什麼?好多人都聽到了。”

柳輕绮驚異地望他一眼,第一下還沒信:“年齡不大,屁話倒是不少。我什麼時候說了。”

“真說了。”

方濯一五一十将昨日的事情告訴他。柳輕绮聽着聽着,那本就蒼白的臉色愈加蒼白,最後簡直進化成慘白,瞪着眼睛,驚恐地望着他。

“那怎麼辦?不是我的聲音真的很大嗎?”柳輕绮看起來快吓死了,“我、我、我還沒準備好,我、我、我……”

方濯道:“别急着結巴。還沒說完呢。”他一指案上的食盒,“現在知道的少則兩人,多則數人。”

柳輕绮愣愣地瞧。方濯收了收力氣,把他又往懷裡攏了攏,低聲說:“師尊,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但也如你所見,紙包不住火。要不你考慮考慮……幹脆給我個名分得了?”

方濯一直把他牢牢摟在懷裡,就是怕他聽到這話掙開。他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柳輕绮但凡有一點想跑的意思,他就加緊力氣讓他跑不了,挨打也不能放。對待這種人就得用這種方法——他越不願意去面對,就越得按着他、強迫他站起身來,掰着他的臉讓他去看,逼迫他做出這個必然要做的決定。之前對待柳一枕是這樣,現在對待他自己又是這樣,方濯不是不能等,隻是敏銳地察覺,若是現在還要隐瞞,可能性質很快便不一樣了。

他原是打起一萬分精神,堅決盯着柳輕绮不允許他溜走,誰料柳輕绮卻一反常态,除了在他收緊力氣的時候嘶了一聲,像是又擠着了骨頭,但沒有要掙脫的意思。兩個人你面對着我,我面對着你,沉默好一陣,柳輕绮才終于打破這焦灼的寂靜,但卻是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

“那怎麼說啊?你這個身份,要他們、他們、他們喊你、喊你師娘?”

一句話磕絆三回,結結巴巴地連不成一串,卻叫方濯一愣。他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如此順利,還以為以柳輕绮這一貫的性子,保管得胡言亂語、胡攪蠻纏一會兒,可這忽如其來的成功卻也瞬間奪走了他的理性。分明是得償所願,可大腦卻一片空白,隻知道怔怔地看着柳輕绮在一旁輾轉掙紮,一會兒想稱呼一會兒想說辭,嘀嘀咕咕一陣,突然一把抓住他,急切地說:

“把師姐請來,把你雁然師叔請來。我先跟她說,然後問問她。”

方濯被他一抓,這才緩慢回神,說:“師叔不在山上了。”

“啊?”柳輕绮一愣。方濯道:

“她下山了。在咱們回山之前,她就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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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岑寒和唐雲意一個堵前門,一個堵後門,蹲了大概半個鐘頭,總算把方濯給蹲了出來。一看見他開門,廖岑寒便一下站起來,面露兇光。方濯早有準備,他在屋子裡待那麼長時間就是為了應付這個,立即回身掩門,一瞪他,豎起手指,噓了一聲。

廖岑寒憤怒起身,又偃旗息鼓,剛要開敲的大鑼一下便沒了聲:

“師尊還睡着呢?”

“醒了一回,但是還是不舒服,又睡了。”他把食盒往廖岑寒面前一放,“多謝啊,好歹是吃了一點。不過幾天沒吃飯,吃不下去太多。一會兒回去咱倆分了。”

廖岑寒連連點頭,接過食盒就要往回走,突然猛地回神,一轉身,一把揪住他,惡狠狠地說:“少在這兒給我緩兵之計,吃什麼吃?今天話不說清楚你就别吃!”

“怎麼了?”方濯一攤手,“我做錯什麼了?”

“你說你做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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