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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百寶巷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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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在振鹭山的西北角,已經非常靠近邊界。那裡埋葬着很多人,振鹭山的前輩、先驅,以及命不好年少早逝的一些弟子。那裡較為偏遠,且少有人往來,方濯快二十年了也不過隻去過幾次墓園,大部分時間還都隻是路過。

而慚愧的是,上一次他老老實實地進入墓園祭拜,還是為了前掌門。據說前振鹭山掌門在大戰中不幸殒命,魏涯山才急匆匆地上了位,好在他幹得不錯。不過也有人說他沒死,目前還在療養,但究竟如何也沒人知道。可此刻方濯卻似乎從中窺得部分天機,知曉了為什麼前掌門的生死倏地變得如此撲朔迷離——

一切都是為了柳一枕服務的,一切都是為了迷惑燕應歎的眼光。既然明面上藏不住,那麼便動用些手段讓人在暗處也捉不到真相。正好像一團毛線糾葛在一處,纏纏綿綿永無盡頭,就算是有雙眼睛始終死死地盯緊他們的全部動作,振鹭山也絕對不讓燕應歎看到,一定不讓他發現。

所以,柳一枕難道真的死了嗎?

他作為曾經的觀微門主,柳輕绮的師尊,外加上是“殺死”燕應歎的人,故而墳修得高了些。燕應歎到底是千年難遇之大魔頭,他殺了他,僅此一事便足以讓他在修真界橫着走一輩子,可他命薄福薄,沒等多久,就死了。

方濯跟着柳輕绮一起順着階梯往上走。這兒人不少,多的是曾經出現在過書裡的前輩,大部分都是因為意外而亡。在十年前的更多十年裡天下打過不少次大戰,每次都會死人,并且在未來永不止隻有一個的十年裡源源不斷地死人。對于他們,方濯曾在書上見過,曾在諸位前輩的口中聽到過,或也曾在夢裡神交,醒來後卻發現不過日有所思的一場黃粱舊夢,醒來後說不上遺憾,隻是依稀覺得有點恍惚,但徹底清醒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可當今真的如此緊密地站立在他們面前,看着一座座墓碑,深藏在地底的靈魂也許還在睜着眼睛等待着這個世界何時再掀起駭浪驚濤,可軀體已經永遠都無法再睜開眼睛看一看這世界,那種恍惚感再度湧上心頭。再走兩步,轉頭一看,墓園的大門停靠在腳下,已在細雪與無邊的風聲中化作小小的一副畫,一時竟有如恍若隔世。

“師尊。”

方濯略有不安地叫他。柳輕绮笑着轉頭看他。

“怎麼,害怕?”

“我不害怕,師尊,”方濯說,“我隻是……我隻是從未這般親近過諸位師祖、前輩。以往我來到墓園,從來不會走到這麼深。”

“是啊,你自然不會,”柳輕绮意味不明地笑一笑,“這裡面沒有你在意的人,你當然不會。”

“我不是……”

“如果有一天我也在這裡呢?”

柳輕绮突然打斷他。他們依舊在走,但方濯腳步一頓,幾乎要停住。他剛想說些什麼,便被柳輕绮拽住手腕往上一拉,随着他的動作,又上前數步。

方濯輕聲說:“你相信我,師尊。我不是無情無義之人。”

柳輕绮沒回話,隻是在一座山包前停了腳步,說:“就是這裡。”

方濯擡頭看去。與其說這是一個墳包,不若說這已成了一個小小的初具規模的陵墓。墳墓修得較遠卻高,仰頭才能看到頂端的墓碑,可見振鹭山對此人墳茔非常重視。外圍好似什麼也沒有,但隻要伸出手去一碰,便會清楚地感到有什麼東西正驅趕着他收回肩膀、縮回手去。

柳輕绮拉着他,于那墳茔幾步外站定。方濯不用他提醒,撩衣服便要跪,卻被柳輕绮一伸手攔下。

“不必。”

方濯有些惴惴不安地看他。柳輕绮卻拉着他,依舊站在原地,隻對着那座高聳的墳茔淡淡地說:

“師尊,十年過去了,我終于鼓起勇氣來看你了。”

他牽起方濯的手:“你看,都這麼久了,你徒弟都當了師父,甚至當了四個弟子的師父,所謂時光不等人,果真如此。”

他的言語平靜,語氣裡卻帶着清淡的哀傷。這種哀傷與他的白華門時發現方濯是靈魔混血時的語氣如出一轍。方濯回想起不好的回憶,掌心冒汗。但他卻又不敢在師祖面前過多言語,所謂言多必失,索性便閉嘴當個鹌鹑。隻是手指不由自主收了力,握着他更緊了些。

柳輕绮接着說:“這是我的大弟子方濯,對我很好。師尊如果你還在說不定馬上我倆就要成親了。你在就好了,不過有時候我也會想,你現在不在,其實日子也不是不能過。”

柳輕绮說了一些,又好像聽了一些。他說一陣就沉默一陣,說一會兒就安靜一會兒,最後說了不少,但又好像沒說什麼,就倉皇着跑得遠遠的,坐在那裡抱着頭一聲不吭。

方濯坐在他旁邊,面前是一派高聳陡峭的階梯,一環一環通向死亡與天際的盡處。他用一隻手捂着眼,另一隻手搭在頭上,整個人看起來非常不風雅,方濯隻有摟着他的肩膀,盡可能地給他一些力量,但回頭一看,卻總感覺振鹭山這些前輩此刻都在這裡看着他,看着他這樣親昵地與他的師尊貼在一起,似乎并不妥當。

但他也沒有松手。柳輕绮長出一口氣,喉嚨裡發出幾聲有點詭異的聲響。再擡頭時,他也沒什麼異樣,隻是嘴唇看着更白了些。他揮揮手,有點勉強地一笑,低聲說:“算了,我也沒什麼話和他講,若有,這十年我便不會從未踏入墓園一步。”

方濯緊緊摟着他的肩膀,兩個人靠在一起。他也不做什麼反應,隻緊了緊手臂,說:“好。不說便不說。沒事的。”

柳輕绮将手慢吞吞地移上來,抓住他的手腕,頭卻好似失去力氣一般倚在他身上,沉默了半晌,突然喃喃着說:“我師尊其實真的待我很好,他視我如己出,從小我沒有挨過他一下打,也沒有挨過他一次罵,我和别人打架他從來不怨我,這世上沒有人能比他對我更好。他死了之後,我就好像天塌了一樣,所以後來我才做出那些事,你不能怪我。”

方濯笑了笑:“好,我明白。我不怪你。”

“……他死了以後我是真的恨他,他一句話都沒有留給我,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便是握着我的手,将他全部的靈力都傳到了我的身體裡,而當時我斷了腰,又在百寶巷險些喪命,得虧回風師叔一碗藥吊着,也得虧他這一把靈力救回了我的命,否則現在躺在這裡的人,不會是他,而是我。”

也許是觸景生情,也許是這段往事已經壓在心裡太久太悶,柳輕绮在柳一枕墳前倉皇逃竄,可躲得遠遠的,他卻終于願意說了出來。方濯緊緊握着他的手,也不管是否祖宗前輩會不會泉下有知了,湊過去輕輕親親他的發頂以做安慰。

兩個人的手握得很緊,緊到對方稍稍做些什麼都能感受到,他能聽到掌紋被輕輕敲擊的聲音,掌心裡的手指在發抖。此時兩人的手就好像焊在一起一樣,無論怎樣也摘不開,柳輕绮的頭從他肩膀上移開了,微微揚起,不知是在看雲還是在看什麼。他輕輕皺着眉頭,盡管還在盡力掩飾,可已然明顯沒有了之前的從容,連聲音都變得有些磕絆起來,在這無聲的天地間寂寞地被切成數段:

“他、他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是讓我安心走。”

“讓誰?”

饒是方濯明白現在他說什麼都隻能起到火上澆油的效果,卻還是沒忍住脫口而出。他震驚地看着柳輕绮,柳輕绮卻沒有看他,隻是看着遠方,靜靜點了點頭。

“他讓我安心走。”

“為、為什麼?”

“因為他那時候不打算救我了,他甚至想幫着燕應歎殺了我,”柳輕绮閉上眼,眉頭皺得愈緊,“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阿濯,也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太多事在我腦中已經模糊了,回到振鹭山我就不記得了。可我卻依舊記得當時在百寶巷,他……他看着我。”

“那時候我已經被燕應歎廢了一身靈力,被他帶過去威脅我師尊。燕應歎說隻要他交出他的命就可以放我走,但其實我知道就算是我師尊自盡,他也不會放走我的,可我當時……”柳輕绮突然笑了一下,低下頭去,腦袋輕輕晃了晃,“我當時……我當時……”

他的眼淚噴湧而出。喉結用力一個滾動,是在吞咽口水,幾乎是瞬間他的手就蓋到臉上去了,下意識别開頭,不叫方濯看。方濯被這突然的驚變吓得手足無措,說話也不是沉默也不是,隻好輕輕拍他的後背。他一看到這副場景,就忍不住想起之前昏迷時所夢到的那驚恐的一幕,方覺如何後怕。可手分明是落在對方身上的,卻好似一下下拍打着他的心髒,擁擠而又刺痛,幾乎無法呼吸。此刻,他的腦中除了那一瞥的眼淚,還有柳輕绮方才的話始終盤旋不已:

讓他安心走,這是什麼意思?

方濯雖然從未見過他這位師祖,但無論是柳輕绮自己的描述,還是此前對有關柳一枕生平的了解都已告訴了他,柳一枕對柳輕绮很好,甚至足以稱得上一句“疼愛”。雖然後來發現了也許他并沒有表面上那麼光風霁月,甚至還有相當的罪過在身,但在當師尊上,方濯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到底是不是一個好師父。

當然,明顯所有人都沒有這麼懷疑過。就連柳輕绮自己都沒有。不然他便不會在柳一枕死後尋死覓活,也不會足足十年都不敢踏入墓園,怕觸景生情。

柳輕绮擦眼淚把水往額頭上抹。他用掌心抵着眼皮,一個勁兒地往上翻,似乎是想用雙眼的酸澀來蓋住心中的苦意。微風輕輕吹拂墓園,像一片葉子拂過面龐,漸漸地,也就平靜下來。陽光灑在肩頭像一段小小的金黃的綢緞。柳輕绮撿起這一小片布料,往臉上一擦,情緒就好像穩定下來。他默不作聲地轉過頭,看到方濯,還尴尬地笑了一下。方濯觀察他的神色,不敢再讓他待在這裡,試探性地問道:

“師尊,要不咱們先回去?”

柳輕绮也沒有強留,隻是點點頭。起身時順手往腰間一摸,才覺察出不對,一開口,聲音裡帶着濃濃的鼻音:“我的玉佩呢?”

方濯随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果然,那塊出門前便已挂在腰間的玉佩突然便消失了。兩人繞着圈照着剛才坐下的地方找了一圈,又往上幾級台階搜尋一番,卻依舊無功而返。柳輕绮手指微動,明顯有點不安,方濯早便有了猜測,但一直沒敢說,見他猶豫不決,這才趕緊抓住機會,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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