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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怎麼練劍好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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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才真正理解了此句話的含義: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原先認為葉雲盞已經足夠厲害了,自知在他上還有個解淮,但兩人實力相近,幾乎不分上下。

而此刻這一淩駕于振鹭山目前最高戰力的存在終于出現了:複道劍令狐千眠,手指隻是輕推了一下劍鞘,甚至連劍身都未曾來得及閃過一道陽光,周身便猛然爆開一陣劍氣,方濯雙手執伐檀,壓根沒有功夫擡劍擋上一擋,便被這股劍氣當面撲上,後退數步,險些被掀翻在地。

所幸他反應還算快,伐檀驟然出鞘,噗的一聲往地上一插,生生擋了翻倒的态勢。而面前淩香綿像是笑了一下,一擡手将複道劍随手丢到一側,兩手空空負于身後,笑道:

“小子,我讓你兩隻手,你若能碰到我一下,此戰便算你赢,如何?”

方濯雖然知道若他這樣做,自己恐怕根本就不能近身,可聞言卻還是愣了一下,擡頭看他:“師公難道……不用劍?”

“用,”淩香綿道,“但是還不需用到複道。”

他兩根粗炭似的眉毛往上一挑,一隻腳向後移了一移,側身而對,便已是一個邀請的姿勢。方濯對自己的實力有數,他跟林樊打打還行,與葉雲盞也尚有戰力,對上淩香綿那就是想也别想,師公給他放了水那他就受着,他比誰都要明白淩香綿這水放得還不夠,絕對不夠——

伐檀劍柄的花紋被手指摩挲半晌,握着劍的手張開又握緊,還沒攻上,掌心卻已涔涔流了汗,他伏低身,目光順着淩香綿全身謹慎地打量一圈,忽的縱身提氣,劍鋒似一道凜風,人在瞬間已逼近淩香綿面前,直沖他的眉心便縱劈而下。

淩香綿站立原地,動也未動。隻窺得他這一劍,眉宇稍稍動了些許,奇道:“你沒修習觀微劍法?”

方濯神經緊繃,聽到了,但是沒工夫回話。隻是劍鋒即将逼近瞬間,淩香綿背後便驟然顯出一把靈息凝成的利劍,噗一下撞上他的肩膀,連刺着他後退數步,劍鋒抵擋刹那,竟然能聽到刀劍碰撞的聲音,順着耳廓密密往心裡鑽去,震得他渾身上下一陣發麻。

好在淩香綿也沒打算欺負人,見此劍将方濯逼退,便不再追擊,有神智似的乖乖飛回他身邊,在擦肩瞬間便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方濯握着劍,直起身來,問道:“師公如何得知?”

淩香綿微微一笑:“你這劍法再熟悉不過,分明是振鹭山人人都會修習的那一套。觀微劍法起手式絕不如此,因為觀微劍過于沉重,誰若要拎着觀微劍先去攻擊頭上脈門,誰便是這世上最蠢的豬。”

方濯粗率想了一下,好像的确如此。在他記憶中寥寥的柳輕绮出劍場景中,很少起手便“揚劍”這個動作。但問題是他也沒怎麼看過他主動出擊,更多的是人家打了過來,他一橫劍先擋下,此前還得先在掌心轉個花兒。

他從沒修習過觀微劍法,淩香綿說的自然是對的,一眼便能看破對方所屬何門何派,這是何等的博聞強記,又對劍法有如何深刻的理解。

但問題是這樣的起手式幾乎振鹭山所有人都修習過,就算是入了内門有了自己特殊的劍法,可也人人都能實現本門絕學和基礎劍法之間的轉換。淩香綿能一眼看出此劍師承何處他能理解,可卻以此便推斷他沒修習過觀微劍法,便是方濯所難以想清的了。

他求知心甚重,有問題就要問,淩香綿卻擺擺手避過這一問題,笑着說道:

“再來。小方少俠,我可沒給你規定次數,如果你願意,便可以在這裡耗一天,隻要你能碰到我。”

方濯還在思索的焦灼的心立即就興奮起來。他一眯眼,笑容幾乎掩不住,大聲道:“好!”

淩香綿說到做到,說與他在這耗一天,半個上午過去了,竟然真的毫無怨言。而方濯自然也是一招未及,次次無功而返——甚至那把一擡頭便能逼退他的靈劍算算隻出現了兩次,淩香綿整個人滑得跟泥鳅似的,他的劍鋒刺向左方,淩香綿便不知何時已經立在了他的右方,擡手欲橫劈而過攔住他的去路,分明瞧着已然貼近了他的衣擺,可卻屢屢撲個空,穿梭而過,隻能斬斷一層風。

方濯愈向前,便愈退後,淩香綿似乎總有千種萬種的方式讓他無法近身,身形虛幻如魂魄,每次都是狀若要碰到,可卻終于隻能勞而無功。也虧得他年輕,經得起折騰,半個上午過去,太陽正照着身後,已是一片汗濕。而淩香綿再從容不過,甚至連一分粗氣也不喘,兩手依舊背在身後,隻是袖口掀了一半,是一陣微風吹過的緣故。

再說方濯,此種感覺當真是此生獨有。他與很多人都交過手,但大部分都有武器,與劍、刀、鞭等皆有過交流,但唯有這兩手空空似墜入“虛空”,比他少一分攻擊性,卻并不落入下風。

分明兩手都沒有執劍,複道還大頭朝下栽在另一邊呢,方濯卻屢屢感覺自己的劍鋒總被哪一柄無形的劍擋住,噼啪聲響不絕于耳,可轉頭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到劍刃究竟在何方,貌似幻覺,被當胸一擊,退出數步,才驚覺這竟然是真實的。

與此同時,淩香綿老大爺似的背着手,在面前胡亂走了兩步,聲音無半分變化,笑嘻嘻地說:“好,再多來一招,我便又能多曉得一招。你縱劈學振鹭,突刺學傾天,還有橫切竟然好似師出靈台門,有意思,真有意思。”

方濯擦一把汗,深吸一口氣,笑道:“師尊不教,弟子鬥膽自己多學了幾冊書,這都被師公看出來了。”

“看出何家招式不難,劍譜雖千變萬化,但底色不過那麼兩道,”淩香綿道,“隻不過你能将它們都揉成一冊,也是個人才。很多弟子人心不足蛇吞象,總想着多讀幾家之言,便能讓自己的劍法再上一層。殊不知模仿是最容易學雜的,還會傷及自己過往劍法根基,你倒是個特殊例子,亂七八糟的招式揉在一起,竟然還井井有條,是我小看你了。”

方濯的褲子都幾乎被汗黏在了腿上,擡一下都覺得黏糊。聞言卻倏地一擡頭,人還喘着,卻驟然笑開:“真的?”

經過半個上午的纏鬥,他的手臂已經累得很難再擡起來。淩香綿也看出他此刻體力已然不足,主動暫且結束邀約,過去拍了拍方濯的肩膀,牽着他到門口坐下,順手從懷中掏出一張帕子遞給他,口中道:

“其實我早聽過你的大名,你方少俠在那年英雄擂上堪稱一戰成名,雖然他們都不願承認,但你的名号其實早在各大門派裡就叫開了。人家奇的也不是别的,其實就是你那莫名其妙的劍法。甚至并非故弄玄虛,而是真真切切的百家之談,變化頗多,讓人捉不住規律,自然勝時居多,隻不過你應當也發覺了,凡事均有涉獵,便難免淺嘗辄止。與同實力的對決,你必勝無疑,可但凡此人實力較你更強一分,你便赢得很艱難。”

方濯擦着汗的手頓了一頓,微微低眉:“師公說的是。”

淩香綿聽他說話,就立即又好奇起來了:“不是,你師尊真一點沒教你?憑你的天資,若真能修習觀微劍法,這一輩弟子便應當沒幾個人能勝過你了,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不教?”

“我師尊……我師尊說他也不會觀微劍法,”方濯吞吞吐吐,不知是否應當全盤托出,隻不過他有前科,稍稍撒一點謊淩香綿就能看出,便不得不老老實實地說,“他說觀微劍法太兇,師祖原本打算等他及冠後再教,可誰能想到……”

“哦——”淩香綿拉長了聲音,“那是我的疏忽。我竟不知道柳一枕是這樣想的。”

方濯假裝專心擦汗,不敢回應他的話。淩香綿看起來并不在乎柳一枕此人在修真界的風評如何,但卻同時又仿佛展現出對他的避諱,每次提到他,草草兩句就轉換了話題。方濯自然警覺,柳一枕對他來說是師祖,可對淩香綿來說就是師兄弟。弟子少提柳一枕,或者還說是“死者為大”,而淩香綿避開有關柳一枕的話題,也許理由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他正想着,肩膀突然一緊。淩香綿一展手臂,大大咧咧一把摟住他,方濯登時便感覺他的衣服和脖子都黏在了一起,怎麼分也分不開,黏黏糊糊得難受的要命。淩香綿卻全然不管,隻在耳邊問他:

“那你拜入你師尊門下後,都是怎麼練劍的?”

方濯整個人呆瓜一樣不做變通:“就是尋常的……揮劍,打木樁,對戰。”

淩香綿意味不明地笑笑:“就這樣啊。”

方濯很謹慎:“……還能怎樣嗎?”

淩香綿分他一眼,将他放開,嘴巴嘟囔了一句“葉雲盞說他疼你我還不信”,蹬開腿伸長雙臂抻了一下,道:“我跟你說說他是怎麼練的。”

一到有關柳輕绮的事兒,方濯就來勁了。當即胳膊不酸眼睛也不疼,連汗都似乎停止了流淌,啪地一下直起身。

這世上可能沒有誰能比他還想知道他師尊年少時的事兒了。這人分明也有過那些年歲,但種種原因壓得它們從不能重現天日,搞得他好像出生時就這麼大、連那點兒皮孩子的過往都像是話本裡的杜撰,讓人對不上臉。

而眼前這位可是真切經曆過“那段時光”的前輩,方濯不吝啬自己所有的信任交付于他。當即正襟危坐,竟至大氣不敢出,淩香綿卻用手撐住台階,伸長腿晃晃腳,盯着自己的鞋履看了半晌,才吐出一口氣來,漫不經心般說:

“我可不是心血來潮給你講故事啊。你要是有這魄力,你也這麼練,其實真的是,練完後,甭管什麼靈息魔息這個那個息,連着練它三個月,就算是王八把氣息充你身體裡你都能用。”

方濯一口氣哽喉嚨裡,又緩緩吐出來:“您說。”

淩香綿順手一指東山門内:“其實也不複雜,就在那裡頭。不知道葉雲盞現在把它放哪兒了啊,你可以找他去要要試試。就是幾塊木闆,大概一面牆那麼大,上面是一整篇振鹭山門規。”

方濯道:“刻上去的?”

“是的,”淩香綿道,“他倆用劍刻上去的。”

方濯呼吸稍稍一窒。淩香綿說道:“你師尊和雲盞一起練的。要麼他倆好麼,早年有這交情就是不一樣。”

“方法很簡單的,就是放一塊木闆,從開始厚一點,或者開始用牆也行,選定你要選的那塊,然後站開幾尺,用劍開始刻,要在多少多少時間内刻完一整篇門規,還要保證字不錯、句不斷、木闆不裂。成一次,就打薄一次,直到最後木闆唯有一張紙那樣厚,輕輕一折就能掰斷,但你的劍要在上面行雲流水過一整篇門規,依舊要字不錯、句不斷、木闆不裂。這樣第一關才算過。”

“随後,再準備一塊你第一次練的時候用的那樣厚的木闆,背過身倒刻,依舊是那三點要求。一次次打薄木闆,這關闖過,便安排人與之對戰,一邊對戰一邊刻,若木闆在對戰或是镌刻中有損毀,便重新換一塊,依然漸次打薄,待到什麼時候你與對面人對戰時亦能分心在身後刻出一塊完美無損的門規,便可告一段落,扔劍玩去了。”

淩香綿言語至此,略有沉默,卻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好玩的事似的,稍一莞爾:“這又讓我想起來雲盞小時候,從小脾氣就爆,到底控制不好力度,刻一筆就劈爛一塊木闆,氣得直哭,還屢次放話不練了、要下山回家去,那時候竟然是阿绮比他更冷靜些,不過最初幾日難見成效,當然也急,再加上一日日重複這樣的動作實在太痛苦了,兩個人那時候幾近瘋癫,湊在一起原本說話還好好的,結果不知怎的就開始哭,可把我樂得不行。不過現在也沒得見了。”

方濯抿抿嘴唇,感到喉嚨一陣幹。淩香綿描述的場景很好笑,可他卻笑不出來。他幹巴巴地說:“師叔,師叔也是……”

淩香綿道:“是呀。你師叔他天賦異禀,自然無可辯駁。他算是我見過的最有天分的人了,不過隻有天分也沒用,他要是半途放棄了,也絕對沒有今日成就。世人隻看到他天賦如此惱人,卻也不知道他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若他這樣的天賦送予别人,同時告知他要這樣練下來,你認為那人還會羨慕雲盞今日成就嗎?他是有天分不錯,可意志也要超于常人。不過一隻漂亮花瓶,隻在幼時曾成過傳奇,長大後便泯然衆人了,那這樣的天分又有什麼用呢?”

“我雖然是他師父,但他如今長大了,能獨當一面了,我也不好說什麼。”淩香綿微微笑一笑,撐着手往後倒了倒,就勢躺在台階上,兩手交疊墊在腦後,二郎腿一翹,隻瞧着天空,帶着笑意喃喃道,“我隻希望若有一日他能名揚天下,當人們都誇贊他的天分的時候,也能知道他在背後做的那些事。不然,我可真替我這小徒弟傷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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