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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命不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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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樊是個很守規矩的人。他自己不是戒律,但他願意遵從戒律。如果一定要進行評價,也許他就是那種格外信奉“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的人。

因此,就算是他多麼想跟着柳澤槐一起來到水牢,被他要求留在原地照看柳輕绮,他就真的這麼做了。

但他又不能忤逆自己的這麼多年的認知,僅因如此一事便徹底颠覆自己二十幾年的觀點,總是以“他”稱呼觀微門主,他一時覺得不敬,二是靳紹恒已經在這兒,柳澤槐再手眼通天,還能再騙過他不成?私自收留白華門的“罪人”,又将一個“魔族”帶到牢獄中,若真能掩過一段時間耳目就算了,可如今靳紹恒都到了這裡,在林樊看來,再瞞下去,非但沒有任何用處,還可能會對當今境況造成不可轉圜的損傷。

他為救柳澤槐,也為救方濯,頂着靳長老的注視,将劍奉于他面前,沉聲道:

“此劍乃由觀微門主從我派以五百兩銀子帶回,由弟子和小師叔親自護送去振鹭山,絕無半分造假,請長老過目!”

柳澤槐喉間一哽,不由後退一步,看向林樊的眼神已變得有些複雜。林樊低着頭不敢看他,也不知柳澤槐是否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但好在靳紹恒對此事尚有印象,他抓過此劍來,推開劍鞘,叮的一聲,劍鋒凜然入目,分明便是天山劍派始終為振鹭山埋藏了多年的那一柄神兵:隻是不知如此多年過去,賬單是否已然更新換代,柳一枕的名字還存不存在?

靳紹恒自然也是知道當日在白華門發生的變故的。罵柳澤槐的時候,他還沖在第一列,對此事自然有着相當的敏感性。見到此劍,雖然林樊并沒有點明,但他卻還是立即就明白了什麼意思,當即便轉身看向柳澤槐,怒目圓睜:

“柳澤槐!當日你私自放走柳輕绮,已經引了衆怒。叫你好好閉門思過,思着思着,就把人思到自家來了嗎?!你可知他觀微師徒都做了什麼?若是叫白華門知道柳輕绮此刻在我天山劍派藏身,明日便可舉全派之力來此抓人!你知不知道,僅此事,我便可以往你身上加三道枷鎖刑罰!你、你怎麼就這麼喜歡往自己身上斂麻煩!”

“師叔!”

柳澤槐也不含糊,見掩不過了,便撲通一聲跪下,連帶着身後人都跪了一片。靳紹恒暴怒之際,随手便将劍往林樊臉上一摔,林樊躲閃不及,柳澤槐連忙擡手去接,被劍鞘硌了一下掌心,擦得生疼,卻來不及為自己叫屈。

“人命關天,師叔,犯下此等罪過,澤槐願意受罰,隻是……此乃觀微門主座下大弟子,若他死了,恐怕會是我修真界一大損失——”

“放屁!”靳紹恒身遭驟然爆開一股靈流,像是動了巨怒,連面部都微微有些猙獰起來,“我修真界就算不比十年前英雄輩出,可也是人才濟濟,不是死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子就過不下去的!”

“再者說,幼子的确選擇不了自己出身,靈魔混血确然無罪,可修真界與魔教彼此仇視至此,白華門更是被魔尊滅門,如此仇恨,柳輕绮竟然還帶着他靈魔混血的徒弟去參加白華門的傳位大典,并且在白華門懷疑他與當年滅門有關時直接帶着逃了……你說他是什麼居心?他能有什麼居心?”

柳澤槐道:“師叔,此事,我能解釋——”話音未落卻被靳紹恒攔腰折斷:

“當年柳一枕與燕應歎關系撲朔迷離,本便疑點重重,隻不過後來他以身犯險,誅殺燕應歎,自己也因此而死,才讓修真界記了他一功,不再追究當年舊事。”

“可如今魔尊分明未死,觀微門下又出了這樣大的亂子,柳一枕這一功便記得不明不白。他的後人就算年少,可此事尚未定論,又如何能撇得幹淨?柳澤槐,你貿然留下他,還要救他,是想與白華門為敵,還是想和修真界為敵?!”

語畢,牢内空而無聲。柳澤槐跪在地上,耳朵聽着他的訓斥,眼睛卻始終盯着方濯看,隻覺心急如焚。靳紹恒說得當然是對的。柳澤槐也知道他一定是對的。但他無法聽,也不能聽,對柳輕绮的承諾盤旋在耳側,可如今卻可能不得已要食言了,又怎能讓他安心?

靳紹恒見他目光無所動,依舊盯着方濯,不由氣急,擡腳便要踹:“冥頑不靈!”

“等一等,等一等,靳長老!”

林樊迅速張開雙臂,護在柳澤槐面前,這還是他第一回這樣反抗一位曾教導他、撫育他的前輩:“弟、弟子可以為方濯少俠作保!雖然不知為何他會突然生出魔息,但此前,他的确與魔教沒有任何關系!”

靳紹恒毫不客氣:“你又不是他的兄弟,怎麼能如此确信?”

“燕應歎當年曾險些置觀微門主于死地,師叔不應當不知道,”柳澤槐一擡手,林樊便一晃,被他一把拽到身後,“這麼多年來,我看他對魔教,隻有恨,絕無半分其他感情。若方濯真的與魔教有關聯,觀微門主又怎會任由他拜到自己門下?這麼多年他不可能一次都沒有發現,能到如今,便隻能說明他的确一直都沒有發現!他來找我,隻是因為我是現在唯一可以幫他的人,師叔也知道,當年零露山一戰,若非他去而複返将我背離戰場,現在澤槐也不會跪在您面前了!我與他有生死之誼,他來求我,我不能不管!”

“……”靳紹恒看着都要氣暈過去了,“柳澤槐,義氣不是這麼用的!他救過你,你也救過他,你欠他的命債早就還清了!”

“澤槐自然知道,”柳澤槐跪直了身,肅然道,“隻是師叔,您可還記得當年邰溯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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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濯的心頭如冰凍,又如火燒。他渾身上下折磨成一氣兒,好似有人拿着一張砂紙不住地在他的肌膚上剮蹭。人如墜入寒潭深淵,耳旁嗡鳴作響,一會兒感覺像是潛入深海即将溺斃,一會兒卻又被雲捎上天空,比鄰太陽與月亮的盡頭,隻在朝霞到來時飛身撲上,直接被燒成灰燼。

他胸口灼燙,手指卻冰涼,經脈亂得不能再亂,靈息原先還能勉強按照自己原有的那一套心法運作,被這突如其來滾入體内的大量魔息一沖,兩股氣息驟然糾纏,宛如化作一把尖刀,直直地便捅向他的心窩。

好似被一隻手掐住了脖頸,方濯猛地擡頭,盡力催動氣息攔住這一道“殺人利器”,卻無濟于事——魔息與靈息混雜交纏,似乎突然調轉了敵我,同仇敵忾抵上他的心房,在接觸到怦怦亂跳的緊張而慌亂的心髒瞬間,便戳開血肉,噗的一聲捅了進去!

登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席卷了他的全身。方濯再也保持不了打坐的姿勢,雙臂下意識往懷中摟去,一把按住了心髒部位,隔一道衣衫,死命地揉搓。他渾身酸軟,連帶劇痛的極度恐慌,擡手往地面一陣亂抓,卻也隻能抓取幾道微末沙塵。

頭顱疼痛欲裂,眉心活像探入一塊火炭,燒得整個大腦都好似在火中沸騰,方濯一把抱住頭,從骨子裡蔓延而出的疼痛裹挾了全身,讓他再忍不住慘叫,額頭用力往地面一磕,喉間抵一聲憋悶,拳頭朝着心口一砸,便是一聲痛苦的喊叫。

如驚雷乍響,登時便将滿屋的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在他身上,柳澤槐駭然起身,奪步就要趕上,可靳紹恒卻先他一步,拽起他的肩膀,一掌拍向胸口,猛地拍出一口黑血。

方濯的手下意識攀上他的手臂,緊緊握住,擡掌欲攻他心口,卻被反手制住,上半身痙攣不止,人急喘如風箱。手指因用力而泛着青白,面頰已經生出些許血色,卻并不是生命的象征,而是死亡的先兆。

靳紹恒緊盯着他看了一陣,看着他在自己掌中抽搐、翻滾,嘴唇愈漸蒼白,再看時,竟有兩行鮮血從雙眼順流而下,終是一閉眼,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撈着方濯的手臂,沖着藥修的方向一擡手:

“帶針了嗎?”

“什、什麼?”

随從也怕他。愣怔一陣,才突然明白過來什麼意思,連忙從懷中取出一排銀針來,送到靳紹恒面前:“帶了!”

方濯的手還緊緊抓着他的小臂,手指如鐵般粘附在肌膚上,怎麼掰也掰不開。見靳紹恒已經将銀針一一排開,于對面端坐,柳澤槐心知肚明,連忙上前幫忙将方濯制住,又趕緊招呼着林樊過來,扶起他的額頭,眼瞧着靳紹恒擇一根細針,直沖他頭上穴位紮了進去。

方濯額上頸上青筋直爆,緊扣住柳澤槐的手掌,指甲幾乎深入他的肉裡。方濯仰起脖子,發出一聲沙啞的嘶吼,上半身彎如弦弓,雙眼驟然睜開,隻見眼白處淅淅瀝瀝滿是猩紅。靳紹恒這一針鎮住了他的軀體,卻并沒有緩解狂躁,他被柳澤槐和林樊牢牢制在原地,粗喘不止,滿臉都是血污,迎面而來,忍不住讓人閉了閉眼。

他上半身不能動了,便用雙腿撲騰。靳紹恒沉聲道:“按住他!”

林樊擡腿一壓,用膝蓋按住他的大腿。方濯沒了軀體上的發洩,心頭郁火便愈加暴烈,一個勁兒地想往牆上磕,幸有林樊死死地抑住他。

“方濯,方濯,别急,别急,沒事,等一等……”

方濯聲音含糊,渾然不清:“我要找師尊……”

靳紹恒說:“按穩他!能不能活,隻看這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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