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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岸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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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輕绮切斷了聯系,仿佛此人此生便不存在。方濯屢屢想去找他,但卻被自己一咬牙,忍住了。

他吃過不少閉門羹,被人也擺過挺多冷臉,隻是他是抗擊冷場專業戶,這麼多年早就習慣,心想不放在心上尴尬的就不是自己,故而一直在被拒絕與被暗示之中保持着某種厚臉皮的天分,并且樂此不疲地尋找着平衡的關鍵點。

可這難得的赤誠特質卻在一個此前最常給過他冷臉的人面前被擊碎。

他理應發揮從前的力挽狂瀾的決心,主動出手以求扭轉乾坤,讓柳輕绮随便把昨夜當成個什麼,夢也好謊言也罷,他願意承認就直面危機,不願承認就心照不宣地裝作無事發生,能瞞一段時間是一段時間,若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便能騙則騙,度過此般浩劫更重要。

可這回,他卻有種強烈的願望,願此事能如江水奔流般滔滔不息。

他是在等,是能等,也等得起。

可現在已經不是等的時候了。

他必須站起來,掀開那道簾帳看向身後重重帷幕,在那些仿佛切割不斷的面紗之後窺得事情的全貌,并且強迫那個被緊緊纏繞在簾幕之下的人掙開手腳的束縛,逼迫他正視這個世界,而不能永遠生活在謊言與幻想之中。

他原本以為推己及人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矛盾,可以暫且推緩一些必将面對但卻并沒有準備好的事件的到來。但他忽略了一件事——不同的人眼中的世界是不同的,他頂多隻能做到在心理上與之相理解,但卻永不能與一個同他年齡、身份、履曆都不相同的人在千隐萬藏之下共情。

如果還想繼續走下去,那他必須要聽,柳輕绮必須要說。

可一切循序漸進的計劃都在一個吻之後支離破碎。

方濯将自己塞起來,躲了柳輕绮三天。他不敢同他說話,也不敢再自由出入他的房間,有事請師弟跑腿,連傳音都不聯系。柳輕绮也不再折騰他,仿佛就此遺忘了這個已經與之相伴七年的大弟子,他同雲婳婉出入甚密,不提他也不理他,兩邊彼此放着,在不動聲色地相互折磨之中日漸憔悴。

方濯難受極了。而同樣的,廖岑寒與唐雲意也難受極了。大師兄不舒坦,就帶着大家都别高興,更何況這其間又有太多的不可抗力因素,這回他倆才是真的明白了什麼叫“知道得越少越沒煩惱”。以前方濯和柳輕绮也不是沒有起過矛盾,不過都隻有一點點,後來以一方退步作為終結,他們也樂得看點熱鬧。

隻不過這次是一點熱鬧看不起來了,眼見着方濯愁眉苦臉、在桌前一發呆就是一刻鐘,心裡也直犯嘀咕。某次他避開了方濯,有意拉着這個世界上第三個知道此秘密的人到了一個幽暗地方,低聲與他商量:

“你當真不覺得這件事非常奇特?”

廖岑寒瞥他一眼。他的神色顯出來萬分奇異,又帶着點鄙夷,似乎奇怪于為何唐雲意會問到如此廢話:“那當然。你師兄說喜歡你師尊你不覺得奇怪?”

“那當然奇怪。”唐雲意說。雖然他覺得廖岑寒這個問題也問得無比的奇怪,“方濯是怎麼喜歡上他的?”

“那我怎麼知道?”廖岑寒說,“你沒法解決的問題,不要一股腦堆到我身上來。我不比你聰明多少。”

唐雲意冥思苦想。他抓不住那個節點,也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不過這正常。就連方濯自己都分不清這一些時間點究竟是如何排列又是怎樣發生質變的,但無妨,想不清的他便不再去想。然而令唐雲意感到最難以理解的卻是這樣一件事:他認為兩人之間年歲相差有些大,不知道方濯是怎麼從一個徒弟的位置一躍而意欲成為他的“師娘”。

他一想這事,便感到有些吃驚。廖岑寒也感到有些吃驚。他扶住欄杆,别過臉,非常認真地看了唐雲意一陣,看得他頭皮發麻。唐雲意磕磕絆絆地問道:“瞅我幹嘛?”

廖岑寒閉着嘴唇,思慮好一會兒。眼神依舊落在他的身上,略帶着憐憫。

“你與師尊相差多大?”

唐雲意想了想,說:“七歲。”

“好。”廖岑寒說,“那你與方濯相差多大?”

“三歲。”

廖岑寒一攤手,言至于此。唐雲意恍然大悟。他有些悻悻地晃晃腦袋,假裝自己從沒說過,施行鴕鳥戰術。

廖岑寒說:“于情于理,大師兄和師尊之間再有年齡相差,也不過隻有四歲。師尊充其量比他早出生四年,就算是從小在他的手底下長起來,師兄應當也不會認為他是什麼不可比鄰的長輩,”他頓了一頓,斟酌了一下語句,方才又道,“更何況此前他們都沒怎麼見過,除了上課的時候……拜入師門時大師兄都十六了,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了自己的認知,對于師尊的看法比起是認作師父,更可能是看作朋友,朋友之間産生其他的想法,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他說得還算冷靜。但明顯已經出現了第二個問題,在他驟然一醒察覺到時,唐雲意已經不過腦地啪一下指了出來。

“那兩個男的朋友之間産生其他的想法也能被理解嗎?”

“……”

廖岑寒沉默了。唐雲意嘴唇上貼了封條,也猛地安靜下來。兩人戳破了某個向來難提的陰暗面,不由面面相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樣的沉默源于對于師尊和師兄的尊重以及靈魂上的恐懼,以往背地裡敢編排,現在倒是一句話又不敢吭,隻對視一陣,窺得對方臉上微妙的為難,彼此移開目光,默契地不再提起。

隻不過逃避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就算是暫時規避,也總會讓思維和目光兜兜轉轉再回到此處。廖岑寒在聽到那個問題後明顯心事重重了起來,但短暫的尴尬之後,他決定接受師弟的建議,兩人出去逛逛,也算是透透風。

隻神色依舊看着有些郁郁,不似以往那般明亮。兩人出了“幽密之地”,繞過拐角,就要往樓下走,看到幾位姑娘并肩走來,春風拂面,談笑風生。他慢了步子,停在樓梯上靜靜看了一陣,手指無意識地抓住扶手,往下一溜。

唐雲意走出兩步沒等到他,轉過身去,卻見得廖岑寒釘在樓梯上,向下望着,不知在看什麼。

“師兄,你看什麼呢?”

“哦,我看……”

廖岑寒如夢初醒。他的神色從某種回憶似的怅然突然變得清醒萬分,而又目光下移窺見唐雲意時,深深歎了口氣。

“我在想,一意孤行的離經叛道和沒有結果的一見鐘情,究竟哪個更可怕?”

兩人靜在一處。有遊人上樓與之擦肩而過,回身看了一眼。廖岑寒揮揮手,示意此章翻過,要跟着下樓,唐雲意在身邊欲言又止,廖岑寒倒是腳步輕松,隻是神色依舊不算多麼太平。他歎一口氣,撇撇嘴道:“說他的事呢,怎麼把你給說惆怅了?”

廖岑寒隻一笑,但不語。唐雲意追上去,與他并行,說道:“你和大師兄可不一樣。你有機會,也有理由,如果你真的和瑾姑娘修成正果了,大家都會祝福你們的。”

這話說得有點像一位熱情洋溢的婚禮司儀。唐雲意不知妥不妥,但就覺得氣氛不太對勁,于是閉了嘴。廖岑寒卻依舊隻是笑笑,沒說話,拍拍他的背,聲音帶了幾分破罐子破摔的釋然:“走!玩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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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終卻是,商量沒商量出來,玩也沒玩好,兩個人之間莫名其妙的矛盾,卻引領了一衆人誤入歧途。方濯跟柳輕绮不貼着了,不前腳追後腳了,甚至出行時柳輕绮都是跟着雁然門一起走的,這事兒讓人人都感到奇怪——

方濯自是不必提,就連原本與這件事沒什麼關系的廖岑寒與唐雲意,這幾日都如坐針氈。隻要人長了眼睛,都能看出觀微門主和他形影不離的大弟子犯了什麼毛病,也許是吵架了。修真以清淨為第一,但卻并沒遏制住人們八卦的心,短短三日,振鹭山隻要能跟他們說上話的輪番着過來問,裴安之等人還好打發,林樊和封刀點到為止,倒也明白人家門派的事人家自己解決,他們隻要看個熱鬧便罷,可麻煩的是,雲婳婉和解淮也來了,風風火火闖到他眼前,一個招呼不打,便先問上一句:

“你和觀微怎麼了?”

方濯大駭之。雲婳婉來,他早做好了思想準備。柳輕绮從小與這個師姐感情最深,方濯一不來,他就巴巴地跑到她身邊去,無論去哪兒都得跟着,要麼就自己悶在屋子裡不知道幹什麼。雲婳婉最初還樂得帶他玩,可惜一個上午之後就失去了哄孩子的心,趕他卻也無濟于事,柳輕绮不要臉時便是無敵的。

她的愛來得快去得也快,非常迅猛地就厭煩了這個已經成了人卻依舊黏在她身邊的師弟,趕了幾次趕不走,最後索性殺到方濯房前,一探究竟。

但解淮會來,卻完全超脫了方濯的預想。他已想好了如何對付雲婳婉,卻在看見解淮的瞬間腦子裡一白。隻知道慌忙站起身來,迎兩位師叔入座,雲婳婉卻不坐,抱着手臂站在面前,毫不客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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