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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講講少年人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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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濯蹲在院子裡,正對着一隻煎鍋發呆。他拿着一根被燒紅了的鐵棍,對着鍋慢慢地敲着,一下,一下,又一下。他心頭的惆怅也如這聲響一般,一下,一下,又一下。

此時這院子裡面隻有他一個人,滿腦子想着的便是魏涯山在靈台門裡對他說的話。他說:“看好你師尊,别讓他下山。”又說:“到時候我和你師尊談話的時候,你到門邊站着,我替你掩蓋氣息。他發現不了你。”

“師叔。”方濯有些感念他。他知道這是一種信任的表征,魏涯山隻跟他說這個,就說明他實則最信任他。

可事實卻并非方濯想的那樣好。當他忐忑不安地好不容易甩掉廖岑寒,終于選擇了一個隐蔽的位置靠近屋子去聽的時候,卻悲哀地發現,從頭到尾,他一句也沒聽懂。

柳輕绮沒有在打啞謎,但勝似打啞謎。魏涯山不太像是在輔助打啞謎,但勝似輔助,這輔助還挺貼心,硬是叫方濯一點兒也沒聽明白。

燕應歎到底是誰?燕應歎到底死沒死?幻境裡那個是真的燕應歎還是假的燕應歎?他是沖着柳輕绮來的還是沖着振鹭山來的?無數的問題在方濯心中跳來跳去,可沒有一樣可以得到解決。事情的重點全在燕應歎身上,這個人,這個人所說過的所有的話,以及他所曾犯下的罪惡或者是兩方的深仇大恨。但卻從未有人知曉過這其中玄妙究竟如何。

方濯捏着鐵棍,托着腮,百無聊賴地捅着柴火。被置之事外的煩躁令他再難靜下心來。那從叢灼熱的火光在面前跳躍着,他也隻作看不見。他的腦中隻有兩個人:柳輕绮和燕應歎。以及唐雲意。為什麼唐雲意見到了那個“燕應歎”卻依舊活着出來了?如果是真的燕應歎,真如柳輕绮所說的那個“沒有良心”“不知天理”的燕應歎,唐雲意又是如何藏起馬腳、平安地走出幻境的?

而燕應歎與柳一枕的仇恨……

方濯正發着愣,魂飛天外之時,突然一拍大腿。

媽的!他瑟瑟地想道,燕應歎和柳一枕,該不會是那種關系吧!

他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卻又一把捂住嘴,扼住自己的笑聲。他異常興奮,面對着這荒謬的猜測,挺直了腰。這些渾渾噩噩的故事也似乎随着真相的曲解一點點撥開迷霧,方濯戳弄着藥爐,心情好了許多,忍不住想着,也許就是這樣,可能事情的原委就是這樣的。雖然想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沒關系。方濯想,我年輕,我不歧視。

“你師祖?你師祖他别的不說,在私生活方面确實是頂尖的存在,”柳輕绮正坐在書案旁收拾那一堆亂七八糟的畫卷,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沒當回事,“我當了他徒弟十幾年,沒見過他和哪個男人女人在一起。”

“我不是說他私生活如何,師尊,我是想問問,他喜不喜歡——”

方濯一下子閉了嘴。他突然意識到,這樣說話實在是有點太冒犯了。

但柳輕绮卻大抵已經知道了他如何想的。他并沒有怎麼訓斥方濯,而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他不喜歡男的,也不喜歡女的。我懷疑,他誰也不喜歡。”

方濯笑嘻嘻地挨過去:“對你也不喜歡嗎?”

“我?”柳輕绮說,“拜托,你在想什麼?你師尊我英俊潇灑風流倜傥溫柔可人百年難遇白得跟個大饅頭似的,他能不喜歡我?”

“說自己是饅頭不太好吧。”

方濯就笑。他搬了隻小凳子坐在柳輕绮旁邊,看着他那雙白皙的骨節分明的手在桌上輕快地掠過。兩人在一起很難得到如此安靜的時刻,現在就是那難得的一瞬間。平時雞飛狗跳的,現在也化作一段陽光,隻平靜地躺在柳輕绮的手背上。方濯托着腮,悄悄地從側邊看着他,柳輕绮偶爾接收到他的目光,就轉過頭來。

方濯在此方面有時候壓根沒有羞恥心。他心裡連跳都不跳一下,照樣盯着,柳輕绮就與他的目光對視一段時間,方濯毫不留情,迎難而上,直至将柳輕绮看得将眼神縮回去,瑟瑟落敗。

“你有病啊,”柳輕绮說,“眼睛不舒服?”

“那你盯着我看幹嘛,你眼睛也不舒服?”

“我什麼時候盯着你看了?為師的目光隻看該看之人,不看無腦之人。”

“放屁。”

柳輕绮早習慣了他們這樣的相處模式,隻當沒聽見,接着整理他那亂糟糟的書桌。一些畫了一半的山水畫躺在上面,被柳輕绮一手攏到掌下,随便團團,便丢到一旁。

方濯看他看夠了,就順手從桌上抄了一本書,身體向後一仰,翹了個二郎腿,百無聊賴地看着。柳輕绮的屋子裡從來沒什麼正經玩意兒,之前方濯曾在這兒翻到過一本《增廣賢文》,堪稱是柳輕绮那魚蛇混雜(從未有過龍的存在)裡面唯一一本還算得上是配備他身份的書,當即熱淚盈眶,以為此人終于浪子回頭、改邪歸正,打開一看,好極了,确實是“增廣賢文”,隻不過是一個叫“曾廣”的人,閑的沒事幹寫的幾本民間話本故事。扉頁上真真切切寫着:

曾廣閑文。

更不論包着四書五經的外皮的話本子,一看柳輕绮少年時期絕非善類——要不然自己稍稍動點小心思都被他一下子就能發現呢。方濯盯着那些廢棄的畫,心想,都是他玩剩下的。

此時距離花嶺鎮一事已經過去半個月。柳輕绮的身體是徹底好了,他開始恢複以往的生活規律,自從魏涯山給他開後門不再讓他上課之後,柳輕绮就基本上沒中午前起過身。觀微喜歡他,給了他點面子,不至于讓他将靈魂也抽空,作為報償,也就是稍稍抽走了一點他的體力。但這下可給了柳輕绮借題發揮的機會。他隻需要抱着枕頭,往床上一躺,用手一按眉心,把自己的額頭處按出一道小小的紅點來,就能在其他人走進門的瞬間裝出一副虛弱無比的神情,氣若遊絲地說道:

“你來了。可惜我身子不好,染了風寒,現在正高熱呢,又無法起身迎接你了。”

人家看着他就抿了唇,一句話也不說。他将額頭往上一送,指着自己眉心,閉了一般的眼睛,看着即将死去:“你看,燒得中毒了。”

那人就愣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反正柳輕绮的德行誰都知道,強按着他讓他幹活,現在是唯唯諾諾,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狗急跳牆。

隻是他也不是不管所有事,有的事情他也管的。

這還得從那一日解淮一聲不吭,提着劍闖進方濯的屋子說起。

那時候方濯正和他兩個師弟坐着。唐雲意在花嶺鎮中沒受什麼傷,除卻那隻眼睛被揍成鲶魚了,但在方濯“眼睛既然腫了就會變得更大”的諄諄教導之下,他半信半疑地頂着這紫眼圈出去晃了大半天,被笑得唾沫差點都打在臉上。半個月後是好了不少,但這心理創傷倒是極大,那天估計也是想想氣不過了,越想越生氣,于是起身氣勢洶洶地跑到方濯屋裡去,要跟他決一死戰。

結果還沒進門,便聽見裡面傳來兩聲熟悉的聲響。他當即放慢了腳步,貼着牆面走過去。窗邊坐着兩個人,此刻正大敞着窗戶嚷嚷着。先是廖岑寒的聲音傳來,他聽起來很興奮,并且運籌帷幄:

“小。”

另一個聲音阻攔了他。

“大。”

“我說小就是小。并且是四。”

“不可能,”這是方濯斬釘截鐵的聲音,“一定是大。押十三。”

“是四怎麼辦?”

“不可能是四。我剛剛扔出四來了。”

“扔出一次四,不代表再扔不出來四。就是小。四。”

“四?”

“四。”

方濯笑了。

“酒準備好。”

“你等着瞧吧,”廖岑寒的聲音很輕松,“一定是四。”

“一會兒不許斷,一口喝完。”

“放心!不可能驢你。”

裡頭傳來幾聲激烈晃動骰子的聲響。随即廖岑寒的大叫聲響了起來,殺豬似的。

方濯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極其猖狂。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是有點醉了:“十三!我說什麼來着,十三就是十三。趕緊喝!”

“你出老千!”

“放屁。老子才不屑出老千。喝。喝了之後好問你問題。”

廖岑寒那頭自己嘟囔兩聲。随即是酒杯被重重放到桌上的聲音。

“你不跟一個?”

“一會兒猜錯了再跟吧。我問你,那瑾姑娘到底叫什麼名字?”

“哈、哈!一口喝完!老子就是這麼牛逼。——穆瑾兒。”

“穆瑾兒?好名字。”

“穆,是,肅穆的穆,瑾,”廖岑寒的舌頭已經大了,他打了個嗝,“瑾,是王字旁的瑾。好名字。瑾兒,瑾兒。可我不敢這麼叫她,我不敢。”

“你個慫貨!”方濯大笑兩聲,“你這輩子都娶不着她。”

“娶不着,就娶不着,”廖岑寒哼哼唧唧的,“我一輩子不是非她不可。有她最好,沒有她也不是不能活。但不能有别人。”

“她不能有别人還是你不能有别人?”

“我不能有别人。她為什麼不能有别人?要嫁給誰,她自己說了算。她家隔壁那小子一直在對她獻殷勤。”

裡面傳來一聲杯底敲擊桌面的聲音。不知道是誰喝的。

方濯說:“你要是喜歡,你就現在下山去,跟她說明白你的心意。”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廖岑寒連說八個“不”,“你害我,狗東西。要是我說了,以後就真沒機會了。”

“怎麼會沒機會?她不會不喜歡你的。”

“你在想什麼?我和她不過才認識了半年,我日日在山上呆着,她根本沒機會了解我。她怎麼會喜歡上一個根本就沒有了解過的人呢?”

“你就跟她說你是好人。師兄給你作證。”

廖岑寒嘿嘿笑起來。裡面又傳來連續好幾聲杯底觸碰桌面的聲音,甚至有那麼兩三下都是重合的。

廖岑寒說:“師兄,你别說。我還真有點想法。”

“說。”

“你再投個骰子我就告訴你。”

裡面安靜一會兒。傳來方濯一聲:“押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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