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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師尊今天又擺爛了嗎 > 第7章 煎餅果子與一家好客棧

第7章 煎餅果子與一家好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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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方濯不是柳輕绮的徒弟,而是換做所有有可能的任何一個人,估計現在都已經吓得魂飛魄散,撲上去一把捂住柳輕绮的嘴,隻盼神仙沒有聽到才好——在背地裡說人家壞話就已經是大忌,柳輕绮又一張天不怕地不怕的臉,硬生生往人家花神像面前一杵,噼裡啪啦說了這麼一堆,簡直與在和尚面前大肆宣揚豬肉之美味一般缺點兒什麼:方濯說他缺點德,不過很明顯,他自己也德不到哪兒去。如果這廟裡真的有花神,而不是什麼想要把他們擰掉頭直接塞嘴裡的玩意兒,想必從此後也不會再未振鹭山分去雨露半分。因為在大逆不道的那位開口之後,更大逆不道的這位也同樣這樣說道:

“那照你這麼說,塑在這廟裡的也未必是花神了。”

柳輕绮輕輕“嗯?”了一聲。他轉頭看他。

方濯說:“誰知道花神是否真的存在呢?若是一片花嶺就可以孕育出一位花神,那麼成神的條件也未免太寬泛了。所有人都可以通過各種各樣的機遇成神,那我們還在山上浪費這麼多年的時間幹什麼,找塊兒空白地界天天研究養花不就成了?說不準什麼時候我養出一種誰沒見過的花來,結果什麼什麼神一高興把我直接給提拔到天上去當這某某花神了,我肯定不會忘了師尊你的種種恩情,總有一日會下凡來報答你的。”

柳輕绮笑道:“哦?那你想報答我什麼?”

“以後你買煎餅果子保管那裡頭多加兩片兒葉子不至于把你給鹹死。”方濯說。

柳輕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還拍了兩下手,似是樂不可支。方濯也随着他一同笑了笑,随即有些無奈地一歎,轉頭去瞧那頭頂上杵着的躬身彎腰的花神像——此事值得跳出花神廟之外,回到振鹭山腳下與之一觀。此事雖然沒頭沒尾,但好歹說明方濯這腦子确實不錯:柳輕绮很長一段時間都深受山下煎餅果子其害。那賣煎餅果子的是個老頭兒,胡子白花花好似一大片柳絮粘了樹膠糊臉上,一說話鼻子裡就往外噴氣兒,撐得鼻梁都寬上兩截,這就導緻他不得不用鼻腔來發聲——誰知道他那面部到底是個什麼構造,張一張嘴,便将柳輕绮噴得夠嗆,跟塊蜂窩煤似的。老頭手裡還拿着一根鐵鉗子,烤紅了又去翻煎餅的面兒,頂頭往鍋上一鈎,發出刺啦一聲響,聽得人渾身上下直起雞皮疙瘩。隻那手藝實在很不錯,照他的說法,那便是“家中數百代傳下來的方子,比那街東頭的大白饅頭曆史都久遠”。方濯曾有幸去瞻仰過一回,為的是為大白饅頭鳴冤,興緻勃勃地去,灰頭土臉地回。往柳輕绮面前一站,渾身上下都散着一股子煙火味兒,活像是一頭栽進人家煤爐裡一樣,臉上蹭了一塊煙灰,拿手指擦了擦,還怎麼也擦不下來。

柳輕绮一瞧他那樣兒,又覺得好笑又覺得奇怪,由是擺出一副很奇妙的表情來:左眼往上掀着眼皮,右眼又閉了一半,在看熱鬧。

柳輕绮說:“怎麼了這是?阿濯,下趟山還把自己下煙囪裡去了?”

方濯往他面前一坐,順手撈了柳輕绮的茶杯,往嘴裡灌了一口。那杯子裡尚有兩分涼茶,喝了鐵定嗓子裡要癢幾日。他面如死灰地說:“叫那燒紅了的鐵鈎子鈎的。幸好徒兒身手還算矯健,僥幸躲過一劫,不然得怕是吓着師尊,到頭來再叫人把徒兒逐出師門,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柳輕绮将扇子輕輕往桌上一搭,不接他的話:“茶涼了呀。”

“涼就涼吧,再涼的茶也沒有徒兒心涼。”

他一口将涼茶一飲而盡,往桌上用力一放,顯得心情很不好。柳輕绮見他神情,便知曉此人此刻必然滿懷怨氣,也不太敢惹他,斂了兩份神情,正色道:“可那賣煎餅果子的又怎麼會用鐵鈎去鈎你?據我所知,若非你非得湊到攤子前面去瞧他煎餅,否則這決計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若站在十尺之外,他那鈎子就算長出手來了也别想傷你半分。難不成你什麼時候得罪他了?”

“我近幾日都沒有下山,以前下山也次次帶着你,你見我什麼時候得罪他了?我說他煎餅壞話了?”

“哎呀,阿濯,做人何必如此咄咄,有話好好說,”柳輕绮說,“那是什麼原因?”

方濯沉默了下來,臉上紅一塊白一塊,不知當講不當講。他的面容看上去有兩分不甘,最初還算是坦蕩,卻又不知想到什麼,很快便沉了臉。

他冷冷地說:“他把餅掀到了我的臉上。”

“?”

“我想了一路,都沒想明白為什麼他的餅到了我的臉上,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擡手把它摘下來,而是拿那把剛燒好的鉗子來鈎。”

“……”

柳輕绮聞言不語,展開扇子蓋了自己的臉,側頭到一邊去了。

方濯道:“師尊,你是在笑嗎?”

“沒有哦。”扇子一下來,柳輕绮那一張臉啪地一下敞敞亮亮地出現在方濯面前,臉上寫滿了濃濃的悲痛與哀傷,擡手遮在鼻下,垂了眼簾,很是真情實感地一擦眼睛。

“師尊是在替你感到悲傷,二八少年,大好年華,正是用臉的時候,怎麼就這麼輕易破了相呢……”

方濯很難說清楚自己當時的感受是什麼,畢竟那張餅是他他媽的給柳輕绮買的。這懶人除了有樂子的時候沖在最前面,其餘的時候連飯都懶得去吃,往椅子裡一塞,拿着本書也不看,就那麼發着呆度過好幾個時辰。每次方濯去喊他吃飯的時候都已經他已經睡了,可那眼皮明顯還掀着,隻盯着某一處,恹恹地不知道想些什麼。

此種狀态在柳輕绮晚上回了客棧後依舊留存。由于三人到達花嶺鎮時已然較晚,再加上花嶺鎮面積并不小,單是行走尋訪便耗費了很多時間。花嶺鎮是當真把他們作為貴客來接待,在柳輕绮還沒爬起來的早上,客棧便已經全副武裝,随時随刻準備好迎接仙君的到來。

由此,方濯遇到了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在外出時和柳輕绮分房睡的情況。說來慚愧,以前都是他和這人一起睡的,沒别的意思,一切都是貧窮惹的禍,但凡手裡的錢多那麼一文,柳輕绮都絕對能一腳把他踹去大通鋪,讓他和一群老少爺們交流愛情。

“師尊,”他吃了一驚,手裡躺着三把鑰匙,瞧着柳輕绮,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這次怎麼不是三人間?”

“你看你這一驚一乍的,說是大師兄,還沒有人家雲意冷靜。”柳輕绮坐在床邊将東西放到桌子底下,順勢踹了一腳。

“掌門師叔這次這麼大方嗎?竟然給你撥了能住三間房的銀子,師尊,怎麼回事,是不是你什麼時候不小心惹他高興了?這麼大手筆?”

方濯說着話,那鑰匙便躺在掌心,一直激動地抖啊抖。他也激動地抖啊抖,活像是長了快二十歲沒自己住過店:也怨不得他有這麼大反應,柳輕绮所謂唐雲意冷靜,也不過隻是因為他此時不在自己房裡罷了。魏涯山的摳搜出了名,明明是使劍的,那手裡算盤卻是打得比出劍還快。能住一間就住一間,能擠一擠就擠一擠,美其名曰“為振鹭山省點兒開銷”,大不了打地鋪嘛,都是一群大老爺們,有什麼忍不了的?

故而自打方濯拜入觀微門、開始能夠同師尊一起下山曆練之後,他就基本上沒和柳輕绮分開過。白天的時候黏在一起,晚上更是在一間屋子裡大眼瞪小眼,幸而柳輕绮并非那種十分霸道的師父,在發覺此時的窘迫與“振鹭山本身貧窮認知的作祟”之下,他往往會很慷慨地讓出半張床來,邀請方濯躺下。

方濯隻能半推半就、扭扭捏捏——他也隻能半推半就、扭扭捏捏,大頭往床上一栽,柳輕绮沒心沒肺睡得奇快,他這邊倒是心驚肉跳緊張兮兮的,一會兒怕自己無意識磨牙,一會兒又怕自己什麼時候染上了打呼噜的毛病,若是驚擾了柳輕绮,那可真是好大一個笑話。

如今難得能分房一睡,對于方濯來說,倒無端加重了他的緊張感。某種來源于少時同柳輕绮一起出遊的習慣讓他感覺到有些不适。他将鑰匙放到桌上,看到柳輕绮坐在床邊,散開了他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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