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後,爹娘進屋說李卓這孩子真是好娃娃。
從小看到大的,再大也小輩,倆人誇了好幾句,就一個意思,好好珍惜這友情。
辛承望:“放心吧,爹娘,我會的。”
隻這一句話,二老很是欣慰,這回病好了真是懂事了好多。
這次李卓提了一尾魚,一條肉和兩包山楂糕來。
于是晚飯吃的是魚片粥,一點刺沒有,吃起來鮮嫩香滑,雪白的魚肉和米粥完全融合在一起。
辛承望想喝第三碗的,被爹娘直接攔下了。
“明早給你專門煮瘦肉粥,别吃撐了,剛好些。”
一聽這話,辛承望收回目光放下碗。
頓頓不是大米粥就是小米粥,真的饞肉饞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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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病的日子就是無聊又過的慢,這天大夫上門都還迷糊了下。
剛咳嗽完頭腦還嗡嗡的,男的不講究啥,白胡子大夫直接搭在手腕上閉眼診脈。
此刻細小的表情都讓一家子提着心,幸好沒多長時間,大夫睜開眼點點頭。
看着爹娘和大夫一起出去,辛承望直勾勾的望着厚簾。
他覺的過了好一會爹娘才進來,好消息是的确好多了,壞消息是病去如抽絲,内裡氣血皆虛,換個藥方還得喝上四、五天。
辛母坐床邊勸,“望兒,大夫說停藥這病會複發的,咱再喝幾天啊,聽話。”
辛承望知道中藥是養身體的,固本培元,“嗯,娘,我喝就是。”
她高興的連說好,“對了,官學那你也不用擔心,你爹已經去給你請假了。”
這時代生病可是吓人的,十天半個月能好都是少的,很多得個風寒都直接死人。
所以辛父去第二次請假,辛母也沒擔心,知道官學肯定會同意。
半個時辰後,辛父提着換了藥方的幾包藥走進家門,“娘子,這藥比之前的藥便宜了些呢。”
辛母一聽高興的迎了上去,但接過藥又擔心的問藥好不好。
辛父道,“好,你放心吧,我當時就問了,大夫說是換的藥材錢不一樣。”
“這就好,這就好。”倆人笑着往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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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新藥,辛承望沒覺的有哪不一樣,黢黑的湯汁,聞起來一樣的醒腦味。
喝完藥沒多久,辛承望以不想再用夜壺的理由出去上茅房。
辛母又是讓多穿件棉襖,又是唠叨說慢些走。
從門一走出去,手不由擋在眼睛上面。
雖然屋裡也亮堂,但真到了藍天白雲底下,外面是閃閃發光,味道也好好聞。
此刻親眼看到完整的家,一眼望去“口”字四方院牆。
從屋檐到門口,盡收眼底。
他房子北邊最東,中間是正堂屋,西邊是書房。
東西牆各有一長寬屋,名字叫廚房和柴房,但啥作用都有。
大門靠東牆,門後還堆放些雜物。
要說最顯眼的還是院中比屋頂還高的大樹,一眼認出來是銀杏樹,上輩子外婆家裡也種着的,熟悉極了。
辛母見他笑,不由道,“出來這麼高興?”
辛承望點點頭,時空不同,事物依舊,難掩激動。
茅房就在這個家最西邊的角落,進出口在西北角,兩個人橫不進去。
推開木門往裡進,比想象中的幹淨。
一側蹲的,一側有木桶,牆上有木盒放的稻草紙。
辛父讀書人做派,又有秀才功名,很是講究。
一直覺的這低廉的稻草紙粗糙,不過錢上的問題選這個罷了。
但辛承望很知足,想到多少農家裡用樹葉或竹竿的是吧,再說這稻草紙兩面總有面平滑些的。
解決完出來,他在樹下盆裡洗洗手擦幹,然後把水倒入樹根周圍看着浸下去。
院子裡鋪滿了青石磚,唯獨樹根這留出個圓圈“O”來,雨後周邊的水還會流淌些過來。
這裡并不會倒髒水,南牆那有專門下水道通外面。
摸摸粗糙的樹幹,擡頭看去樹枝已發新芽,不由站那看了好一會。
從樹底下慢慢走回屋,這低頭一仔細看,才發現有的地方青石磚已開裂、有的地方還發黑了。
明明剛才一眼掃過的時候,什麼沒發現。
或許是收拾的太過幹淨整潔,也或許是磚面平整,此時陽光下星星點點,小瑕疵反倒增添生活氣。
自己這家好可愛,好喜歡。
辛承望傻笑着轉了一圈,可惜還沒看夠,一陣咳嗽辛母把他強硬的弄回屋去。
此後幾天,晌午時分他就偷摸自己出來,多走動胃口好精神也好,明顯感覺自己快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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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如往常一樣,辛父已去上工,辛母跟鄰居約好一起去趕集采買,家裡就剩他自己。
正在院子裡走着,驟然熟悉的喊聲傳來,接着大門就被敲響,“辛弟辛弟,快開門,是我。”
“來了,來了,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