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整個屋子都已比早上亮堂太多,原來是從紙糊的窗那映射進明亮的光。
明明外面“嗚嗚”的風聲不絕于耳,但此刻心情就是好。
父母開門推開厚簾進來,見到的就是兒子已經起來靠床頭的笑模樣。
二老呆住,側身擦擦濕潤的眼睛,孩子這個模樣好久沒見過了。
又喝了三天藥,這天中午辛承望說道不想喝了。
其實不是嫌藥苦,上輩子從小缺糖,生病吃甘草片都覺的甜。
就如同現在,聞着再苦的藥喝到嘴裡回味甘甜,也可能是他獨特的技能,什麼藥到嘴裡都吃不出苦來。
就隻個鼻子發揮作用,知道個藥是苦味。
但倆老人對視一眼,直接開啟哄小孩模式。
辛承望無奈,真不是怕苦不想吃,是心疼錢,再說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當然這話嘴上換了個說法。
可爹娘有他們自己的堅持,最後結果就是再喝兩天,到時候請大夫上門看看再說。
行吧,這也沒白費嘴皮子。
正高興呢,上來一陣“哐哐哐”咳嗽,辛父辛母趕緊一人拍着後背一個順着胸口。
一炷香後,喝着溫開水的辛承望聽着父母的責備不吱聲了。
模樣乖的反倒倆老人說了幾句不舍得說了,隻剩下辛承望有點疑惑的看着爹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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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把碗放床頭邊,外面傳來個高聲,隻聽一婦人喊“辛家妹子”之後就是說笑聲。
自從病好些了,每天都有人來,聽着外面的動靜,辛承望好奇的跟貓抓似的。
别看他喜歡自己獨處,怕跟人打交道,社恐一個,但尤其愛看八卦,要是有人在,還是個嘴巴不住下的外向人。
起身披上棉襖,扶着床走了會,一使勁肋叉骨疼的不得了,趕緊又再重新走回去躺床上去。
咳嗽太勤,右下邊肋叉骨不動都疼。
真是燒好退,喉嚨氣管發炎難治,這一折騰,隻能老實的躺着了。
等到外面沒了說笑聲,辛母好像還送到門口,聽着進院子的腳步聲,更郁悶了。
真想好啊,哎,窗戶怎麼不在床這邊,偏偏在床對面那邊。
這麼一想又覺的找事似的,圍起來的才叫家,牆有個窟窿還得了。
這種心情來的快,去的也快,他從不為難自己。
傍晚時分,突有個聲音洪亮的青年來了自家。
很快就被爹娘領了進來,辛承望正在慌着,爹娘進來給他身後放了豆枕,披上了棉襖坐了起來。
别看心底正發慌,面上刹那淺笑模樣。
等看清是誰,心定了,原來是西邊鄰居家從小一起上學、一起長大的夥伴兒,李卓。
穿着個黑色一體長棉襖,顯眼的是腰間系了個粉色的腰帶。
隻多看了兩眼,接受良好。
就沒覺的一個男人喜歡粉色有什麼,再說上輩子自己也從小就喜歡粉色。
即便這顔色太嬌貴、不耐髒,但就是覺的超好看。
可再喜歡,上輩子沒穿過一回。
外婆從小就給買顔色暗的穿,等大了自己都挑黑色、深灰色這種耐髒的顔色,總覺的不配穿這顔色。
*
李卓比原身大3歲,從小就罩着、拿當親弟弟似的。
不過小時一起上學堂,同去同來,但随着長大兩人也不經常見了。
雖都是在官學,但不一個班,也就偶爾來找自己也是催上進。
在原身心裡,這個李卓早就變了,開口閉口也是跟爹一樣的煩人,除了讓好好念書沒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