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少年一晚未回青石院。
直到早上,滿身泥濘的賀玜才出現在宜生面前,隻字未提任何事情。
手裡卻多了一枚玉佩,被少年藏在了床底的暗匣中。
是後來,宜生從宮中的傳言聽聞,九公主在大婚前一日自刎而亡,公冶順侯命人将其暴屍喂獸。
第二日侍衛去檢查時,屍骨無存。
他心有疑,卻沒有問。
如今這場交易一出來,他才得知,六年前賀玜未回青石院,是為賀汀蘭擇地立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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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烏-
“孟大人,山下會聚大量難民,要往山上擁。我們的人手已在極力疏散,可仍有難民硬闖,屬下們不敢明目張膽的殺人,怕事情鬧大,引來官兵。”
鎮守山門的侍衛來報。
孟迢聽完,淡淡道:“山上有大片迷林和機關,他們進不來,不用去管。你随我先去看看山下的難民。”
他剛起身,就看向殿外走進一女子,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慈粼眉頭一皺,看向來報的侍衛,道:“聽說山下的難民刁蠻無理,你這溫聲細語的,去了是要同他們講道理麼?”
孟迢一笑,“你瞧不起誰呢?
“讓王休去吧。他性子強勢剛烈,能鎮得住。””慈粼道。
孟迢不說話了,拿眼瞧着她,隻覺得她今日有些反常。
慈粼面色不屑,轉身離開:
“忘了,你若被那些個難民圍了,還可以拿毒毒死他們。”
......
孟迢抿嘴一笑,吩咐道:“還是讓王休去吧。”
他的毒都是用在達官顯貴之人身上,給那些個小啰啰用,有些心疼。
酉時已過,王休還被山下大批難民困住手腳,孟迢才知此事的問題所在:
“這些源源不斷的難民是從何處得知此處可避險?”
他掃過底下一衆侍衛,“閣中之人已全數召回,不可能有外人知曉閣中位置。”
他語氣一頓,深了眼眸:“閣中出了背叛之人。”
底下一衆人瞬間跪在地上,低着頭。
“讓王休抓幾個難民嚴審,是從何出得知此處消息的!”
孟迢發令後,旋而看向一旁座席上的安靜女子,似有打量。
慈粼擡眸,對上他的目光,問:
“孟大人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孟迢在慈粼臉上停留幾秒,收回視線:“你手還沒有好痊,在閣中靜心休息吧。”
慈粼點頭,回了三元殿。
直到亥時,閣中點亮議事燈,傳最早上山的難民在迷林出事了,不出一盞茶功夫,孟迢便帶人出了閣門。
起初孟迢隻想利用迷林困住那些百姓,可不知為何,他們竟然能穿過迷霧,涉險于陣法機關之中。
一人死後,剩餘之人便慌張逃下山。
為了不暴露山上位置,孟迢隻得下令剿殺闖入陣法之人。
四處搜捕的暗衛,隻發現死在陣法中的屍體,并非發現其他逃散的難民。
孟迢覺得奇怪,迷林之陣饒是閣中新入弟子都難以勘破,這些普通百姓如何能夠破除路線?
除非,有人将迷林的路線和下山方法洩露。
孟迢反應過來什麼,立即登于高處偵望,亥時已過,正是山上暗衛更值之際,暗哨防禦最弱之時。
他臉色一沉,千叮萬囑,她還是要執着下山。
既如此,就不要怪他了。
“所有人,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