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呼吸讓她遲遲不能開口,可這一回,她似也沒打算開口求饒。
她掙紮着,雙手緊扣着男人的手臂,在瀕死之際顯得那樣不甘。
魏梵冷眼看着她,如同五年前,冷眼看着她縱身于河裡一樣。
看着女子原本的花容漸漸變得蒼白灰涼,那雙充斥着努力的瞳孔逐漸無光,擴大,失去顔色。
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竟意外讓男人松開了手。
慈粼跌在滿是濕潮枯葉的泥草間,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隻低着頭,張口呼吸。
許久,隻見地上的女子笑了起來,大有破罐子破摔之意:
“魏梵,你這樣自欺欺人有意思麼?”
魏梵冷眼看她。
慈粼仰起蒼白的臉龐,嘴角依舊帶着笑:
“你不肯放我走,又舍不得殺我,嗤,真是可笑!你就不怕她知道了,罵你忘恩負義麼,閣主。”
那抹諷刺的笑容無疑是找死,也将往日安分守己的模樣分裂得徹底。
或許,女子本就不是什麼聽話之人,如今更是不能得償所願後的翻臉。
魏梵救她不過是為了将她帶在身邊,是睹物思人的工具,她也乖乖配合了五年。
而她留在川烏,也不過是為了活命,報答他随手救下的恩情。
都是可憐人罷,哪有什麼惜愛之說。
魏梵胸腔怒火焚燒,他确實忘了慈粼這樣的女子永遠不可能像她,一時的安靜和乖巧隻是為了求生的假象。
這樣一具倔強的身軀裡,哪有她的半分溫柔内秀!
氣極過後的沉默,男人無情下令道:“将她關禁幽門殿,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她踏出一步。”
瞬移兩名暗衛,将地上之人架起。
正當離開時,男人揮手止停。
暗衛架着虛弱女子,低頭想着,閣主是不忍心了麼?
畢竟慈粼大人也算跟着閣主最久的人了。
那雙玄黑靴子踩着枯葉,緩緩定在女子面前。
伸手撫上女子手腕,好似在确認适才是哪隻手摸了那處壁畫。
随後,“咔”一聲極為細微的骨折聲響在荒寂的林間。
随着男人松手,女子忍痛悶哼一聲。
兩名暗衛深吸一口氣,大氣不敢出。
魏梵瞧着女子倔強忍痛的臉龐,淡淡一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