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大驚,當即喝到:“撤!”僞裝的戲班幾人頓時逃去。
與此同時,王宮座位後湧出大批暗衛,搭弓射箭,其他幾人被射死,隻将舞女活捉。領隊是王宮暗衛,專隸于公冶順侯一人,多年來隻在暗處保護。
如今見出現在大殿中,衆人是又驚又異。
“何人指使你行刺王上?!”統領魁梧身軀,将舞女押于兵刀下,冷眼掃過衆人,質問道。
殿堂之中一片混亂,公冶明也察覺到了今晚的不同氣息,他盯着倒地的假屍體,隻見暗衛出面,卻不見公冶順侯,這是,躲起來了?
是知道他今晚要殺他麼?
舞女掃過底下的人群,并未見到自己所熟悉的面孔在場,懷疑接頭人也出了什麼問題。為排除同僚嫌疑,她将視線定格在那身顯眼的婚服男子身上,将舌下毒藥咬破,道:“殿下,救我。”
不等統領再問,舞女已自盡。
衆人驚噓,紛紛看向公冶明,他眸間冷沉,站立未動。
如果不是公冶順侯自導自演的戲,那這宮中竟混進了刺客?
暗衛松開舞女的屍體,目光看去人群中的公冶明,也不管舞女所言是真是假,當即下命道:“公冶明刺殺王上,意圖謀反!來人,扣下!”
軍統既然敢說大殿下謀反,那定是領了王上的意思。衆官員聞及,膽顫垂頭,紛紛退出一條道來。
紅袍男子擡颌,視線緩緩掃過衆人,輕笑一聲,手裡捏着酒盞。
玩弄片刻,瓊漿玉液在那隻修長的骨節間晃動,淌濕指尖,在安靜僵硬的大殿中,發出盞杯落地的清脆聲。
刹那間,驚響衆人耳朵的,還有那一具魁梧挺拔的屍體!從高階滾落,撞倒了盛滿宴席的酒桌,摔至一旁文卿腳邊,将他們吓得連連後退。
待回過神來,一陣刀兵之光響起,不知何時起,四周的士兵換了一撥人,不僅将那股皇家暗衛擒拿,還将他們一衆文官大臣扣押起來。
殿中局勢立馬發生了翻天覆地之變化。
“大殿下這是要做什麼?”衆人吵嚷質問。
公冶明拿起帕子,将手間酒液點點擦拭幹淨,擡眼睨過他們,“衆卿之臣,何不繼續裝聾作啞?晚輩今日,無意發難,隻想找父王叙叙舊,僅此而已。”
“這...”
“殿下這是要造...”幾位年長的重臣在觸及到公冶明寒意的眸子,頓住了後面的話。
公冶明溫和一笑,彎腰一躬,聲音清冷淩冽,帶着幾分勸告意味:“若是各位叔伯們肯安分待過今晚,明日阿偡定上門賠罪。”
男人将話說得極為漂亮,可朝中一向支持墨辛的大臣并不識時務。
他儒雅溫潤,依舊帶着往日的吟笑,嗓音卻猶如夾了霜粒,寒入骨髓:
“若是叔伯們不聽勸,侄兒隻得在明年的今日,去各位墳前賠罪了。”
“你放肆!”一同被包圍的墨辛冷嗤,“王上還未死,何時輪到你等宵小說話?”
公冶明掀眼,歪頭盯着這位以王後自居的女人,眼中滲出層層森意,大手拿弓,緩緩搭箭,指向墨辛。
“公冶明!她是王後!”幾位皆是墨辛旁支扶持的大臣,忙擋在墨辛前面,怒斥道。
搭弓之人不語,隻淡淡瞄準那個女人,“嗖”的一聲箭從弦上竄出。墨辛面容失色地躲在衆人後面,隻見等了許久,那箭并未射到她身上。
她側頭一看,當即尖叫起來,箭正中她身後侍女額心,一個血淋淋的窟窿,将侍女蒼白的臉上流得血腥猙獰。
衆人異動,無一人再敢說話。
少年金冠高揚,嘴角擒笑,拍了拍手,竟是有幾分瘋态,大步走出殿堂,“凡有敢出此門者,李常,格殺勿論。”
殿中圍剿的首頭侍衛應道,刀柄一橫,立于殿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