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教主未曾傷我。”
裴譽亭蹙眉,“怎麼一回事?”
蕭瑾不動聲色地将腰身從裴譽亭手心挪移,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兩三句話簡略交代了一番。
紅玉教主也附和着,但想到裴譽亭方才的出手狠辣,轉而面露不滿,沒什麼好氣,“你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摟住你這兄弟對我出手,活像個有斷袖之癖的。”
裴譽亭擡眼,周圍的氣息變得森冷。
這教主挪開了目光,抱起雙臂,“怎麼?還真叫我說對了不成?”
三人身後的茅草棚子已被燃盡,荒原上再無其他可供燃燒之物,火勢漸漸小了下來。
瞧着這二人僵持,蕭瑾開了口,“教主若要與我們合作須将那朝中之人的線索盡數告與我們,不得隐瞞。這位是大理寺卿裴大人,有他在定能幫你找出仇人。”
“你們既然決定了同我合作,還須設法保護我的安全,朝中那人知道我還逃脫在外,不會善罷甘休。”
蕭瑾思襯道:“既是如此,那想必也不能将你投入大理寺的牢房内,不然也太容易被朝中那人盯上。”
“那想讓他去哪?”裴譽亭驟然發話。
蕭瑾踮腳湊近他耳邊,“讓他去我府上吧,尋常人定猜不出這處。”
“若是他要對你下了殺手以後意圖逃脫怎麼辦?”
蕭瑾眨眨眼,“大人放心,這不是還有赫遠在嘛,定不會将他放跑的。”
裴譽亭耳中猛地被“赫遠”兩個字刮了一下。
他有些惱自己這莫名其妙的關注點,轉過身去向來時的路,“也好。”
這行為落在蕭瑾眼裡便是顯得有些不耐,她連忙示意身後的教主跟上步來,“此處荒僻,沒有旁人,教主直接交代線索便好。”
教主開口,“那人隻會在每月的特定一日來。”
“特定一日?”蕭瑾問道,裴譽亭一人走在前面,留了她和這人并排而行,“是哪一日?”
“每月上旬的最後一日。”
“上旬……一日……”蕭瑾思襯着,“如若這人是朝中官員的話,剛好旬日一休沐。”
“他每次來我們村中都會帶很多侍衛,且他一直佩戴面具,我們未曾見過他真正的面目。他從未親口對我們講過話,每次都是讓身邊的人代為傳達,因而也不知道他的聲音。”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同我們談什麼合作?”裴譽亭冷聲道。
“我能記得他的身形,且他手上有一個習慣性的動作,便是将食指指節和拇指輕輕相搓。”
蕭瑾接着問道:“可還有其他特征?”
“其他特征……那便是他的白發已白了大半,應是上了些年齡。”
“若是讓你見一見朝中之人,你可能當場從中将他辨認出來?”裴譽亭開了口。
“如若他的身高體型是真,自然不是問題。”這人語氣中多了幾分自信。
“大人這是打算将朝中有頭有臉的官員逐一排查嗎?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些?”蕭瑾快走了一步,上前問道。
“他武功不低,夜深的時候讓景舟帶上他翻牆去探就行。”
三人正說着,迎面來了赫遠的身影。
裴譽亭别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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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晉王那處接下來怎麼辦?”葉柳單膝跪着,看着眼前那人的背影。
這屋内無窗,黑暗中僅有一盞搖搖欲墜的燭台。
“晉王剛剛回京,這段時間不宜輕舉妄動。”一道男聲流出。
“是。”
“退下吧,做好你分内之事便好,沒有傳喚不要主動來見我。”
“是,屬下告退。”葉柳對着這背影一行禮,起身欲告退。
“注意安全。”
“您這是……在關心柳兒嗎?”葉柳眼波一動,盯緊着這道身影。
“收起你那多餘的感情。”這聲音冷漠至極。
“是。”葉柳垂下眼眸,默默出了門。
待她前腳剛回到晉王府時,蕭炬後腳便入了門。
“柳兒這是才回來嗎,剛剛出門幹什麼去了?”
“回王爺的話,”葉柳輕笑,一雙柔弱無骨的手便要來攀蕭炬的脖子,“王爺不在,柳兒一人在府上悶得慌,便上街去逛了逛,還給王爺帶了剛出爐的闆栗。”
蕭炬看見了桌上的紙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本王前兩月被貶在汴州之時就惦長安冬日的闆栗,還是柳兒想得周到。”
“還得是王爺自己有帝王之命,呆不得那些窮鄉僻壤。”葉柳順勢倒在了蕭炬懷中。
“此番讓蕭煜讨到了便宜,非得讓他在荊州這災地給我還回來才是。”蕭炬目光忽而變得陰狠。
葉柳又将身子貼近了些,“王爺三思,咱們剛剛回京,朝中的那派人還頗有微詞,先站穩腳跟再說。”
蕭炬冷哼一聲,“本王才不會怕他們。”轉而目光變得粘膩起來,“柳兒放心,本王隻是吩咐戶部拖拖他的進度罷了,斷不會查到咱們府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