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這鋪子不會做的是黑心生意吧?”暮桃瞧着這帶血的簪子,後背一涼。
“一根簪子也說明不了什麼的,莫要自己吓唬自己。”棠雨用手順着暮桃的後背。
蕭瑾也總覺得這事不簡單,但目下也沒什麼思路,隻叫棠雨先将這簪子包了起來。
“折騰了這麼久有些餓了,要不要去樓下吃點什麼?”
“好!”
三人當即出了鋪子去了一處不遠的面館。
這面館的生意很是火爆,蕭瑾三人進來後坐在了堂内僅剩的一處空桌上。冬日裡天黑得愈發早,這張桌子靠着窗,能看到日頭已有西沉之意。屋外寒冷,屋内的爐火卻是火熱,再加上客人此起彼伏将面條吸入腹中的聲音,更顯熱鬧。
“三位客官要來點什麼?小店的招牌是陽春面。”店小二在身前的圍裙上擦擦手,對三人哈腰道。
蕭瑾看了暮桃棠雨二人兩眼,“那來三碗陽春面吧。”
“好嘞,三位稍等。”店小二咧咧嘴,拱手而去。
很快,三碗陽春面被端了上來。上面的蔥花漂浮,生機勃勃,像春草初綠。
熱騰騰的香氣撲面而來,面條入口,鮮香而不油膩,清爽而不寡淡。
“這面做起來也簡單,以後回宮了奴婢也做給公主吃。”暮桃一邊吸溜這面條一邊對蕭瑾揚起下巴來。
“好呀。”蕭瑾笑着,眼角彎彎。
“你們聽說了嗎,旁邊那間兇宅被租出去了。”
“哪間?可是先前的金玉軒?”
“正是,聽聞這租金還不菲呢。”
“可憐這新的老闆喽——”
旁邊桌的三個壯漢邊吃面邊閑聊着天,面館裡雖有些哄亂,但這段對話還是落入了蕭瑾三人的耳中。
蕭瑾與暮桃棠雨對視一瞬,而後轉身向了隔壁桌,一拱手,道:“方才聽聞三位大哥說到先前的金玉軒是兇宅,這是怎麼一回事?”
為首的壯漢放下筷子,對蕭瑾道:“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啊,這金玉軒裡死過人,死了還不止一個人。掌櫃的兩個小妾和一個女兒,都先後死在了自己店中,上個月金玉軒就關門了,掌櫃的帶着自己的發妻去了别處。總之就是這金玉軒邪門得緊,還是離得遠些好。”
“可我聽聞這金玉軒的生意很好,掌櫃賺得盆滿缽滿的。”
另一個壯漢端起桌上的碗,将碗中酒一飲而盡,酒從碗中灑出,順着他的絡腮胡子往下滴去,“我們兄弟先前替這金玉軒送過貨,也進過這店。雖說這鋪子開張起來生意不錯,客人不少,但沒人的時候總讓人覺得陰森森的。掌櫃的姓金,但我看他的面相,人中平淺,臉色蠟黃,着實不像多金之人。他體型雖屬福态,但印堂發黑,眉角凹陷,倒像是短壽有災之人。”
“原來如此。”蕭瑾點點頭,“敢問三位大哥可還知道金玉軒掌櫃的小妾和女兒是怎麼死的?”
那壯漢略一思索,道:“這細節我們不知,隻知道他那個女兒好像是自幼身子骨不好,有天來店裡突然舊疾發作,當場就斷了氣,至于他兩個小妾,我們也不得而知。”
他們同行第三人額角有道疤一直蜿蜒到眼下,瞧着兇悍,他此刻也開了口,道:“我們兄弟三人也算行走江湖多年,這點小事也不瞞你。我們三人是在镖局做事兒的,曾幫這金玉軒押送過東西。有天夜裡送貨到金家宅子裡去,大半夜的院子裡突然傳來女人的哭聲,這哭聲凄厲不絕,當真瘆人。後來又有傳聞說金玉軒這鋪子風水原本極好,但是卻被這金家的黴氣沾染,成了兇宅。”
蕭瑾急忙拱手,“多謝三位大哥告知。”
“無妨無妨,相逢即是有緣人。”
……
三人吃完面便回了府。
“怎麼辦呀公主,咱們這鋪子錢都交了才知道是間兇宅,那個黑心死胖子當真可惡!”回府後,暮桃又氣又急,憤恨一跺腳。
“左右這鋪子也定都定了,不過這地理位置不錯倒是真的,咱們還是要快些把店給開起來,銀子拿到手才是最實在的。”蕭瑾安慰暮桃道。“那對符紙和帶血的簪子你們先收好,先前金玉軒的事跟咱們也無關,我們不多管閑事,但這種證物留着也是備以後不時之需。”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明日一早便叫人去将鋪子打掃幹淨,在把個别櫃子重新挪着擺一番。”蕭瑾說着便提起筆,在紙上描畫起來。
片刻,待墨迹微幹,蕭瑾将這張紙遞給棠雨,“明日就讓人将櫃子按着這張圖紙擺,你稍後去清點一下咱們目前有哪些現成的香,我們也就盡快收拾整理着準備上架。府中的香數量想必定然不夠,這兩日你們就辛苦些,随我再多制些香。香盒也還需盡快定制一批,但樣式要精緻、特别一些,這些你去找王師傅就好,他的手藝我放心。”
看着蕭瑾幹勁很足,二人也絲毫不懈怠,挺直腰闆,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