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裴譽亭那樣淩厲的五官,赫遠的五官偏清秀些,看起來攻擊性不那麼強,許是年輕些的緣故,他比裴譽亭多了幾分少年氣。
赫遠是當年蕭瑾在賭場前救下的。左右他也無處可去,正好蕭瑾府中也缺一個精通武藝之人,雖明面上不甚妥當,他還是秘密留在了蕭瑾府中。他不挂官職,也很方便替蕭瑾辦些事。
近兩年蕭瑾有意想培植些自己的人,便托他從民間收買些會武之人編在一處。
當然,這些都是私下秘密進行的,連蕭煜也不曾知曉。
“快起來快起來。”蕭瑾連忙扶起赫遠,“你一個人來嗎?其他人呢?”
“屬下一個人來的,其他人都在長安。”赫連起身,蕭瑾的發頂将将及他肩頭,“屬下擔心人多暴露,便沒帶其他人。今日聽暮桃說公主去了後山,屬下擔心公主安危便找了過來。幸好屬下尋過來了,不然公主就……”
“幸好你來了。”蕭瑾也長舒一口氣,“既然你來了,那我們便可放心地再向前尋一尋。”
赫遠颔首,四人便接着向林子深處行去。
四人行至方才鳥窩掉落之處,“感覺香氣的源頭好像就是這附近了。”蕭瑾環顧四周道。
“那我們可以分頭找找。”赫遠提議。
蕭瑾點點頭,而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對他道:“看看這個鳥巢。”
鳥巢内部一眼望去空空如也,赫遠蹲下身挪開鳥窩,被壓在其下的是一隻小巧的方盒。
赫遠伸手撿起,擦拭幹淨後遞給蕭瑾:“這可是公主要尋的?”
蕭瑾将這小盒放于鼻下輕嗅,而後颔首,“正是此物。”
“這莫非是剛才那屍首身上的?”棠雨聞到。
“有可能。”蕭瑾颔首,“那黑衣人此番許是要尋這盒香,尋那屍首上的令牌也有可能。”
“對了赫遠,”蕭瑾仰頭看向他,“今日便辛苦你看着這屍體了,我恐怕再有人來此盜取。”
“遵命。”赫遠欣然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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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一早,所有皇子均着騎裝,整裝待發。蕭瑾也換了便于行動的裝束乘車欲往後山。蕭玥今早聽聞蕭瑾要去,也急得變了裝束乘車随行。
上了車,蕭瑾再度向棠雨确認道:“那四人都安頓好了吧?”
“公主就放心吧,”棠雨拉長了音調安慰道,“今日天還未亮暮桃就帶那四人去了,況且還有赫遠接應,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那便好。”蕭瑾靠着座椅閉目養神,“這回赫遠跟來可是幫了大忙了,他若不在我都不知這些事要交由誰。”
“赫遠做事素來靠譜,有他在公主就更不必擔心了。”
“父皇的車駕也在前面吧?”蕭瑾再三确認。
“都沒問題,全都在您的計劃内。”棠雨有些哭笑不得,“您放一萬個心,等會那四女就要得見聖上了。”
“嗯。”蕭瑾合了眼,不再說話。
……
“陛下——”
“陛下——”
皇帝的馬兒嘶鳴一聲,一隻蒼老的手撩開簾子,眯着眼向外看去。
“民女求陛下做主——”隻見四個姑娘哭得梨花帶雨,從一棵古樹後跌跌撞撞地跑出來。
見這四女眼淚汪汪地楚楚動人,老皇帝不免動了些恻隐之心,且他今日心情不錯,便叫停了馬車,欲聽四女所言何事。
那四女踉踉跄跄地撲倒在皇帝車下。
皇帝饒有興緻地看像她們,拖長了音調以顯示自己的平易與威嚴,“爾等何事啊?”
這四女面面相觑,又四處環顧了一番,此時卻皆緘口不言。
皇帝看出四女有所顧慮,和藹一笑,“但說無妨,朕會替你們主持公道的。”
猶豫半晌,為首的青衣女子怯怯道來。
“民女本是長安绮春樓的舞女,媽媽叫我們跟了晉王殿下走。哪知……哪知晉王竟讓我們去太子殿下宮中……勾、勾引太子,然後給太子殿下下毒……”言至此處,這女子啜泣起來,引得其他三人也連連抽泣,“晉王殿下說……說……要是我們不從,就把我們都殺了……”她話音越來越低。
“此話當真?”老皇帝當即氣得白了臉色。
“千、千真萬确。”青衣女子身後的女子出了聲,“奴婢們不得已照做後去晉王宮中複命,親眼看見晉王殿下将、将這毒藏在……藏在卧榻最裡側的夾縫中……”
“豈有此理!”老皇帝氣息不穩,胡子一抽一抽的。
“王保!”
“老奴在。”王保畢恭畢敬地拱手湊來。
“即刻叫人去晉王宮中搜這毒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