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譽?
她叫方譽什麼!
一貓一兔齊唰唰向旁邊吃面的方譽投去死亡視線。
一隻有記憶,恨不得跳起來給方譽下挑戰書。
一隻沒記憶,不妨礙與狗的競争意識刻進本能。
個個都龇起了牙齒。
兔子毛茸茸的後頸被捏住,林曜小兔子斂住戾氣,三瓣嘴抿住,乖乖順順縮進白樂妤懷裡,還偏過兔頭讨喜地蹭了蹭她的胳膊。
“還挺乖?”白樂妤感到意外,捏捏卧懷裡的青毛兔,“阿譽,它們能吃蝦仁嗎?”她拿起湯匙,沒經驗地詢問。
兔子食草,不可吃蝦,貓倒可以。
但白樂妤碰到的這兩隻……方譽攥筷箸的手指收緊,瑰麗上翹的眸中掠過輕微波動,含笑和聲回答:“給他們吃人的食物便好。”
白樂妤也不懂啊,方譽說行那應該能行吧,先前她買了兩碗馄饨,店家配了兩隻湯匙,她用沒用的那隻舀了個馄饨扔到貓那兒,再舀了隻喂給兔子。
“喵!”黑貓大叫,爪子在地上沾灰的馄饨旁兇惡地拍了拍。
免費的食物它竟還嫌棄?
白樂妤不理這隻貪婪的黑貓,捏着勺子看小兔子吃馄饨,順着它後背遭過雨淋打結的青毛,小兔子彎了背,享受似的,絨絨的腮蹭她的手心。
“喵!”
你還吵?
白樂妤瞪了眼不識好歹的黑貓,和這鬧騰的貓相比,小兔子乖到不可思議!
林曜小兔子坐在白樂妤懷裡,轉過黑漆漆的兔眼,睨了下堅決不肯吃沾灰馄饨的謝淵寂,張嘴去咬白樂妤拿着的勺子中幹幹淨淨還帶湯汁的馄饨。
挑釁吧?是挑釁吧!
謝淵寂毛發全豎,他本來還以為弟弟再會搶白樂妤關注也沒所謂,但林曜怎麼給他一種和方譽一樣讨厭的感覺?
他弄不明白這些,地面髒兮兮的馄饨讓他更加氣惱,雨從昨日下到現在,地上都髒死了,白樂妤你竟敢讓他謝淵寂吃這個!
他再也不幫她批奏折了!再也不幫她打架了!回去就把她的心髒掏出來還給她!
咚的,一大碗馄饨放到黑貓身前:“用碗吃行了吧?一碗都給你,别叫了,嗓子不疼嗎?”
小貓愣愣地眨了下紅眼睛,看看作無奈相的白樂妤,又看看眼前香噴噴的馄饨,爪子忸怩地抓了抓地面。
謝淵寂:行吧,剛剛的想法收回。
他埋頭叼了一整個蝦仁馄饨,面向林曜的視線得意洋洋起來:我有一整碗,你有嗎?
青兔黑目沉沉,轉向白樂妤時又變得無辜可憐。
兔子小小絨絨的前腿碰碰她拿湯匙的手腕,白樂妤慢半拍地發現它吃完了方才的馄饨,握了握它的爪:“喜歡啊?我再喂你。”
林曜:我是白樂妤親自喂的,你有這待遇嗎?
謝淵寂還沒來得及炸毛,小兔子推了推白樂妤手腕,似不好意思地從喉間低悶的發出兩聲咕咕,好像在說:“我不吃了,你吃吧。”
白樂妤稀奇不已,頭一回見到如此通人性的兔子,揉揉兔頭:“别擔心我,我夠吃。”
但兔子說什麼都不肯吃了。
整得霸占一整碗馄饨的謝淵寂像不顧白樂妤能不能吃飽的王八蛋。
兔子毛發的青色,林曜衣袍的青色,其實是茶葉的青吧?還是幾百年的陳年老茶葉!
“怎麼了?阿譽?”
筷箸撞到面碗内壁,面湯上金黃的香油微蕩,方譽失神一秒,擡起頭來,對懷裡抱着兔、腳下躺着貓的白樂妤扯笑:“手滑,不打緊。”
換作平時,白樂妤定會沒皮沒臉地湊過來,親方譽一下,然後甜蜜地說:“那我嘴滑,你也别介意。”
但現在她被兔和貓搶走了注意力……
馄饨吃完,白樂妤對林曜變成的小兔子表現相當滿意,決定将它帶回家養,方譽随她。
她抱着青毛兔子站起來:“走咯,小青。”
林曜豎豎兔耳,他講不出人話,無法對白樂妤随口取的寵物名表示反對意見,沒過兩秒,認栽得耳朵耷拉下來。
白樂妤看不懂他這反應,還以為是他在高興,“這就開心啦?以後開心的地方多着,阿譽燒的菜,不輸你剛吃的馄饨!”
她邊說邊離開小吃攤,留在原地吃得肚子鼓鼓的黑貓呆了呆,撒腿奔向她:“喵!”
不是吧白樂妤,你居然不養我!
腳踝被猛地抱住,白樂妤訝異望去,看到兩條前腿鎖住她腳腕的黑貓:“……不是吧你這隻貓,吃了碗馄饨還不夠,還要賴上我?”
白樂妤那是喜歡亮晶晶的人,她能喜歡黑貓嗎?
以前謝淵寂中“生百獸”符箓化貓的時候,她就覺得他那黑不溜秋的貓形可難看了。
雖然林曜也不亮吧,但好歹非暗色系,小兔子用性格的優點彌補了不足,而這隻黑貓……一言難盡啊。
又吵又鬧又挑剔,相處不超過半個時辰白樂妤都知道絕對很難伺候,“撒腿,我不養你,我才不做冤種。”
“喵!”養我!為我做一次冤種怎麼了!
“你撒不撒腿?是不是欠打?”白樂妤揮了下拳頭,做了個假動作,并沒有真要打它的意思。
這貓也和她抱着的兔子一樣有靈性,大概知道她就嘴上說說,不會真打它,竟将後面的兩條貓腿也靠了上來,四腿并上,纏住白樂妤一隻小腿,屁-股蹲地:“喵喵!”
“撒腿。”白樂妤往外面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