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魚喝着茶,上下看了見生一番,開口道:“你倒是有點意思。我問你,你就對那無花小娘不感興趣嗎?”
她臉上的黑色符文在緩緩褪去,精神也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見生苦笑:“我初來乍到,也沒有什麼神通,不過是看你這裡熱鬧,想來打探些消息。那什麼無花小娘,我聽都沒有聽過,自然也沒有搶奪的心思。”
沈魚笑起來,笑得見生膽戰心驚:“不過你這次幫了我們樓裡的姑娘,也算心善,不如我把這無花小娘給你,交去監天司可以得到好一份封賞,還能挂上監天司卒牌,你說好不好?”
“不好不好。”
見生連連擺手,誠懇地說:“我知道自己是無名小卒,再普通不過的人,什麼都沒有,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想要活下去,就得有所為有所不為,監天司什麼的,都是給有本領、有志向的人去立功建業的,我還是算了。”
沈魚:“那你來這随州城裡做什麼,直接找個村子種地不是更好?”
見生:“……”
他吸口氣,決定不去跟一個美麗的小女子計較,回答道:“因為雖有自知之明,卻還是有些事不得不去做。我來随州城,是想找個宗門收留,試試看能不能修仙。”
“噗——”
沈魚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捂着肚子笑倒在軟榻上,就連翠濃也掩了嘴偷偷地笑。
見生:“……”
他看着窗外,等她們的笑聲漸漸停歇,才又轉回頭,禮貌地說:“看來這裡沒有什麼事了,要不,我先告退?”
他一邊說,一邊就向門口走去。隻是還沒走兩步,就聽沈魚懶洋洋道:“等等。”
見生沒有理會她,自顧自走到門前,手剛剛碰上去,一股大力襲來,将他整個人向後掀去,他腳下踉跄不停,跌跌撞撞地摔倒在軟榻上,随即被一股冷香包裹住了。
沈魚笑吟吟地低頭看他,圓潤指尖在他臉頰上輕點數下:“可會認字?”
見生懵然:“……會。”
“計算、書寫也都會?”
見生:“……會。”
他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躺在了沈魚的腿上,涼且滑的長發随着沈魚的動作垂到了見生的臉頰和頸邊,寬大的袖邊卷着軟榻的紗幔層層堆疊,像是将見生整個人都埋了起來,暗香浮動,黑色符文消去後,沈魚一張素白的臉在鴉黑的發間美得驚心動魄。
見生耳朵立即紅了,他掙紮着想要起身,手腳無措,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沈魚不動,眉眼彎彎,笑着看他在自己懷裡撲騰,兩人離得實在太近了,見生想要起身必須借力,他一隻手伸出來想抓住軟榻的圍欄,不料一伸出去,就按上了微溫的衣料,手下觸感結實硬朗。
“冒犯!”
發現自己竟然不慎碰到了沈魚的胸口,見生火燎一般收回手。
沈魚還是笑:“無妨。”
見生好容易坐起身,趕緊站起,蹬蹬蹬後退好幾步,與沈魚拉開了距離。這時他才覺出隐隐的不對來,下意識舉起手,放在眼前看了看。
沈魚道:“怎麼了?”
見生把手掌翻過來、又翻回去,忽然震驚道:“你……你……”
沈魚緩緩起身,向他走近:“我怎麼?”
見生想起之前那瞎子說的“我錯了”,他的确是錯了,無花小娘真的不在沈魚身上。
因為“她”根本就不是一名女子!
見生終于說出口:“你竟然不是女子!”
纖長的手指掩住紅唇,沈魚注視着見生的眼睛裡滿是興味:“我何時又說過自己是女子了?”
見生目瞪口呆:“那……你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