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去看望他。”
薛既明沒再去搭理身後的徐鴻,轉身加快腳下步伐,縱身躍上仙鶴,仙鶴展翅而飛,轉瞬之間,就消失在長空。
徐鴻愣愣地回想着薛既明匆匆離去的身影,看着天邊那一個小點,萬分懷疑自己方才聽錯了:“什麼……看望?”
仙鶴載着薛既明飛上飛劍峰,薛既明跳下仙鶴,穩住身形,直奔外圍弟子房。
“你好,請問周梓在是哪個房間的?”
“你好,你認識周梓在嗎?”
薛既明在外圍弟子房中打聽,身後忽地有人與她搭話。
“您好,您是找周梓在嗎?他和我是一個房的。”一少年看着薛既明,朝她不甚标準地行了一禮。
他早就知道會有人來找他,看來此人,就是來興師問罪的人了。
他心中竊喜,哼,出了這麼大的事,看他還能不能那麼得意,恐怕都得被逐出寝室了吧?
他要不要給他稍微求下情呢?
算了,都是那家夥自取滅亡,讓他自生自滅去吧!
接着他語氣誇張地渲染道:“您有所不知,因為他前幾日無故曠了四天的課,劍術先生罰他去掃獸園了……”
“什麼?!”少年還未說完,薛既明就瞪大眼睛,險些把一口後槽牙咬碎,“好你個張武,教幾個小兔崽子把你能的,竟敢讓我乖徒兒幹那麼累的活!”
說着她氣憤一揮衣袖,瞬間消失,留下大張着嘴的少年呆在原地半晌沒反應過來。
薛既明到獸園時,就見偌大的獸園,上百靈獸,隻有沐泠風一人在那裡挑着糞桶,不停地擦着額上的汗,還時不時有不長眼的靈獸往他身上撞,将他原本潔淨的衣襟弄得全是污泥。
“徒兒!”薛既明看了心一陣一陣地疼,也顧不得獸園髒亂的環境,直接沖了進去。
想她薛既明的徒弟,在陣宗那可是受人景仰的大師兄,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沐泠風聽到熟悉的聲音,遲疑着擡頭,看見朝他奔來的薛既明,鼻尖一酸。
“師尊……”
見師尊向他跑來,他連忙将手中水桶放下,擦了擦手,抱住了跑來的薛既明。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薛既明像是生怕他再消失一樣,雙手胡亂地拍着他的後背。
“師尊,我身上髒,恐弄髒了您的衣裳,我們出去說。”
“好、好、好,出去說。”薛既明聞言眼中又是一片憤恨。
“師尊,你們近來可還安好?”沐泠風擔憂地看向薛既明,她的面色看着着實不太好。
“大家回天清後都及時接受了治療,你放心,我也無事。”薛既明唇邊勾起一抹淺笑,她将手指藏在衣擺之下,蓋住了指尖溢出的一絲魔氣。
沐泠風将他得到的情報告訴了薛既明:“您也知道了,我這段時日一直在天玑體内,天書在郁北溟手裡,往生鏡在霧九冽手裡,隻是他們并不同心,七星他們已經失去了兩個,一個天樞,一個……玉衡。”
說到最後時,沐泠風眸中閃過一絲黯淡,不過他立馬調整好,不讓人看出絲毫異樣。
“如此說來,我們隻要面對剩下的五人,你說霧九冽與郁北溟并非一心?那我們是否可以拉攏?”
沐泠風心虛地垂下眼簾,從自家師父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但他還是回答了:“不,他的目标是天書,站在我們的對立面,但倘若有那麼一天,可以派我去對付他……我有辦法。”
如果說明着打不過,他還可以來陰的,畢竟戰場上一個猶豫就能讓人陷入險境。
“嗯?”薛既明湊近,仔細看着沐泠風的表情,斟酌着語句,“為師還是第一次見你如此躲躲閃閃,你說的辦法,是什麼辦法?”
沐泠風支支吾吾片刻,轉移了話題:“師尊,我一直有一事不解,魔界有魂靈水晶這種事,定是會被嚴格保密的,你們又是怎麼知道的?”
薛既明嚴肅了起來:“宮主收到了一封密信,裡面說了魂靈水晶一事,并告知了具體地點,不知送信人是誰,隻知那人對天清十分了解。
“此事茲事體大,宮主将幾位長老叫過去,大家都認為,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其它五界都遵循着六道輪回,死後入冥界,唯有魔界有自己的一套輪回規律,先前從未有人往這方面想過,直到聽到這一說法,大家才豁然開朗。”
的确如此,沐泠風蹙眉點了點頭,他隐約覺得此人是關鍵,将此機密說出,無異于斷魔族生路,除了仙界,何人會如此憎恨魔界?
“棠梨,我也有一事不解,天書異動隻有你壓得住,按理說他們早該對你動心思了,可事到如今,他們偷舞譜,偷斷緣劍,就是沒有……”
薛既明磕了一下,明眸中閃着異樣的光澤。
“你說……會不會天書已經不在他們手裡了?”
“不在?”沐泠風聞言大腦宕機一瞬。
“其實對魔族來說,宮主那時遇險,正是将我們一網打盡的好時機,可後來卻被你封魔陣輕易破局,若是天書在,他們應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
“師尊說得有理,”沐泠風思考着,“可是天書不在魔界,又能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