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恐怕不合适,你曠課總需要個理由吧,我也好跟劍術先生交代不是?”
徐鴻重新組織了語言,看着沐泠風依舊沒有任何波動的表情,陷入了一陣尴尬中。
他感受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踐踏,而他最讨厭的就是這種不服管教的人。
如此不服管教,沒有規矩,果然周圍人針對他都是有理由的。
“這有什麼不好交代的?”沐泠風沒注意到他面上的變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師兄,你就如實說就好了。”
徐鴻面上笑容快要維持不下去,他心底瘋狂地喊着: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不要臉皮,到時候直面劍術先生承受怒火的可是他!
但表面上他還是禮貌應着:“既然如此,就不打擾師弟享受‘清閑’時光了。”
他“清閑”二字,咬得極重。
沐泠風微微颔首:“退下吧。”
說完這話後,兩人俱是一愣。
“嗯……本上,不,我的意思是,今日我腿下有些疼痛,故而沒有去,還請師兄見諒。”沐泠風汗流浃背,挖空心思找着補。
他手裡不停搓着布衣下擺,眼神閃過徐鴻的臉。人在尴尬的時候,總是很忙。
“原來如此。”徐鴻尬笑着點了點頭,動作僵硬地走了出去。
到了晚上,趁着幾人熟睡,他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直奔天梯而下。
沐泠風走後,睡在房中的三個人爬起來,在黑暗中互相對視了一眼。
經過連續幾日的夜間修複,沐泠風借用原本就有的物料,再融入自己的創新,已将整個天清的陣法煥然一新。
他往下面的天梯台階上一坐,靠着身後的台階,擡頭望向層層天梯堆就的圓隙,頗為松散肆意。
他身上布衣垂在台階上,落在地下,不過他都不甚在意。
“天書……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隻有我可以壓制天書異動?”
他迷茫地問着,周圍隻有清風明月作伴,然而清風無法回答,明月也無法回答。
坐了片刻,他拖着有些麻意的腿起身,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走上去。
“不知道魔界,什麼時候會再攻上來,唉……再見面,我就和大家是敵人了。”
風風火火的開陽、不喜歡接觸人,偶爾又有些可愛的搖光、狂放不羁的天璇、陰晴不定又強大的魔尊。
還有……
沐泠風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飛劍峰半山腰。
半山腰站着四個人,一個是徐鴻另三個都是沐泠風的舍友。
四人俱是盯着從天梯下方一步步走上來的那個身影。
“幾位師弟放心,此子若是欲對天清行不軌之事,我斷不會讓他得逞。”徐鴻朝剩下三人一抱拳,鄭重道。
“那我們天清的安全就拜托給師兄您了!”
“是啊,此子鬼鬼祟祟,恐是他界派來的奸細,定不能輕饒!”
三人義憤填膺,就差直接下去給沐泠風一人一腳。
翌日。
“薛長老,我們劍宗有一弟子,便是整日來此地鬼鬼祟祟,還勞煩您查看一下門派陣法是否出了問題。”
徐鴻在前方帶路,到了雲梯腳下,恭敬地俯下身朝身後女子行了一禮。
女子點了點頭,依舊身着一身搶眼的紫色荷邊裙,隻是面色看着有些蒼白,身形也瘦削了幾分。
薛既明上前探出法力,一一仔細看過,越看,她秀眉蹙得就越深。
徐鴻在身側察言觀色,見此也是面色凝重,他小心出聲:“長老,莫非陣法已被那豎子破壞得極其嚴重了?”
薛既明半晌沒有回應,徐鴻也不敢再出聲,隻等片刻後,她收回素手,忽地看向了徐鴻。
陣法不僅沒有被破壞,反而更加牢固精細。
況且,這爐火純青的手法,這一絲不苟的結陣态度,這讓人眼前一亮的小創新……
“那個弟子姓甚名誰?在哪?”
原本薛既明臉上病殃殃,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眼神卻極為明亮。
徐鴻不解其意,見其以為是要興師問罪,隻當是自己賭對了,這可是大功一件!
他當即心底暗喜,連忙說道:“他叫周梓在,就在飛劍峰外圍弟子房,晚輩這就讓人把他給您抓來。”